第20章

第14节

我与李白走的那天,场面并没有预想的那么热闹,只有几个路人远远的指指点点。人走茶凉,既然以后和你没什么关系,那就甭浪费感情了。崔敬昌是来了,但刚说几句话又匆忙赶回,说是还有一个紧急会议需要召开。最令人以外的是崔夫人,居然派人送来了大量礼品,看那阵势,是想把我们累死留下。

李白疑惑,他从来没有和崔夫人有任何关系,甚至话都没说过一句。

我说:“笨!这说明崔夫人看上你了,她想红杏出墙,盼着你去摘呢。或者想和你弄出一点绯闻来,多少年后你扬名立万了就会有人翻底炒作了。”

李白说:“我去摘很容易,但这样下来不就没有什么结果了么。”

我说:“要结果有屁用,重要的是过程。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终归难逃一个死字。再说县令夫人有鼻子有脸——特别是脸,艳若桃花,却比牡丹还大,你可赚大了。”

李白急说:“那你难道不感到她很占地方么?”

我说:“大唐疆域辽阔,还怕没有她站的位置?我倒是不占地方,瘦的像鹭鸶腿,有什么好。”

李白说:“问题是那天我见到她时只看见双脚,愣是没找见她的腿藏在哪儿。另外,她的眼影涂得也太黑,离那么远还感觉有股很浓的锅底灰味。”

我说:“你观察倒是挺仔细的。不过经你这么一说,看来这个世间少有的绝世人物你是无福消受了。”

李白说:“不是无福消受,是无法消受。像这样的庞然大物,胃口再大的人看到她估计也没有任何口味。真不知崔敬昌是怎样熬过来的。”

我说:“说不定那天我们见到的那么多少女就是崔敬昌的杰作呢。一个人霸占那么多资源,难怪像我这样的美女越来越少。”

李白沉思一会说:“美女再少也占地方啊,比如现在雪奴就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我们走,不能只留下雪奴。说实话,我还真不放心。当然,不放心是建立在对她动心的基础上。筱烟,你可不要吃醋啊!”

我没理会李白的无聊,看着崔夫人送的那一大堆东西发愁说:“或许,或许我们正好用这么多东西来掩护,正好能把雪奴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

李白一拍大腿说:“这个注意好,这个注意既不馊又实用,俩字:很好!”

然后我与李白靠几乎生锈的双手把所有的东西都分类捆好,其中自然也包括雪奴。

东西都用马车装好后,崔敬昌又来了。

崔敬昌的到来使事情朝未知的方向发展。他看着装满三大车的货物说:“你们这是回家还是干什么啊?”

李白说:“我们想去社会上锻炼一下。我发现社会经验越来越重要,以后找工作可能最看重的是你有多少经验了。”

崔敬昌说:“依我看还是公务员工作最稳定,基本工资能保障基本生活,脑子活点光靠灰色收入也能发家致富。”

我插嘴说:“李白不缺钱。我们只是想出去体验一下生活。”

崔敬昌又看了一眼满载货物的马车说:“体验生活也用不着这么多东西吧。体验生活和享受生活可就一墙之隔,离得很近的。”

“这些东西都是尊夫人送的。”我忙解释说。

崔敬昌皱眉不再说什么,但还是憋不住,说:“昌明县社会清明,我可以保证你们不会遇到任何困难。但听说最近邻县的治安很不好,像土匪这样违法的职业死灰复燃,很是火爆——我这是为你们的安全考虑啊。”

我一听这话突然一阵紧张。我有一种预感,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我问:“你们这有没有镖局?”

崔敬昌赶紧摇摇头说:“没有,我们这不需要镖局。不过县衙里的几个弟兄以前都曾在镖局里干过。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可以借你们用用。”

我忙摇手说不用。

李白这时也说:“崔大人的盛情我是心领了,但我们今天必须要走。最近给你添了太多的麻烦,吃你的饭却又没有做什么事,很是过意不去,你若看得起我这个朋友,以后有机会必当重谢。”

崔敬昌哈哈一笑说:“李兄真是见外了。我与你一见如故,岂是朋友二字能够诠释的?只要我们站在一起,简直是兄弟这个词的形象代言人。虽然我们平时交流比较少,但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兼知己啊。我本想踏遍千山万水寻觅一个能够懂我的人,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最后发现是你啊。既然你离去的决心这么决绝,做哥哥的我绝不强留,且让我敬你一杯薄酒如何?”

我怕酒里有鬼忙替李白解围:“最近李白老走肾,不要说喝酒了,就是水这几天也没喝几滴。我们长途行走,一路老下车方便,你说那多不方便啊。”

李白忙附和说对对。

崔敬昌显得很失望,又说:“兄弟此地一别,不知我们何时能见,如若愿意兄弟能否留下一件信物赠与哥哥,也好让我对物思人,回忆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情谊。”

李白知道要是继续回绝不好,不过好在这件事没有什么难的,摸遍全身最后找到一金缕护身符给他。

崔敬昌接过后感叹说:“兄弟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哥哥,可见用心之诚,令人感动。我思忖再三,无以为表。然兄弟之情胜于手足,我自得把我最宝贵的东西拿出来献于兄弟。你可能会说,人最宝贵的是生命,你该不会把生命给我吧。我当然不会把生命给你,因为这话对别人或许准确,对我而言却谬之千里。我这人最看重的是感情,特别是夫妻之间的感情。我妻郭氏,人品极好,说话温柔,待人体贴。再加上国姿国态,容貌无双,是我生存和奋斗的强大支柱和精神动力,自然是我最为珍视的东西。现在我想把她送与兄弟不知如何?”

我与李白开始听他铺陈这么长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最后听到结果,顿时目瞪口呆,继而两腿发软。好久我缓过神来才发觉崔敬昌送人的这个礼物真是太有创意,太可怕了。连老婆都能送的人,还有什么不敢送?我用力拍了一下李白悄声嘲弄他说:“这下你可赚大了,崔敬昌这个大活宝可是非同小可啊。”

李白这事大脑早已短路,说话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对崔敬昌说:“这,这怕不行吧,这么重要的事情,至少得和嫂子夫人商量一下才行啊。”

话刚至此,门口突然被一物堵住,室内灯光一暗,随后一句惊天动地的话语砸进我们我的两耳:“不用商量,我无条件同意!”此人正是崔敬昌的老婆郭氏是也。只见李白惊闻此言,生命再也不能承受如此之重,两眼一黑,咕咚一声倒下去了。

然后我看见郭氏慢慢向屋内涌进,屋内的空气被挤压的密实无比。我看着昏过去的李白缓缓闭上眼睛,悲痛的想,还是他明智啊,倒下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让我来给他擦屁股。崔敬昌看着倒下去的李白惊奇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睁开眼横下心走到崔敬昌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他的意思是他真的很同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