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罢相

几日之后的朝会上,嬴政以相国吕不韦未能详查奸佞贤良之事,致使秦国在水利工程一事上损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与财力为由,下旨免去了吕不韦的相国之职。

嬴政神色冷峻地坐在王座之上,对着阶下的百官说道:“吕不韦身担相国重任,却在郑国之事上失察,让那韩国的‘疲秦之计’得以施行,使我大秦遭受重创,此等罪责,不可不罚。”

百官心头一震,纷纷看向吕不韦。

然而,嬴政的话语并未就此停止。“念其在先王在位之时,亦有大功于秦,今免去其相国之职,准其返回侯国洛邑安享晚年,若其愿意,亦可留在咸阳居住。”

吕不韦站在百官之中,听到这道旨意时,心中如释重负。他缓缓跪地,叩首谢恩,声音略显沙哑。“臣吕不韦,谢大王恩典。”

吕不韦回到吕府,他径直就走向吕轲所在的院子,刚踏入院门,便看到一幅温馨的场景。

吕轲正满脸关切地围着熊絮打转,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在熊絮微微凸起的肚子上,以至于都未曾察觉到吕不韦的到来。

吕不韦轻咳一声,吕轲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上前请安:“父亲,您回来了。”

吕不韦微微点头,他看了看熊絮,温和地说道:“絮儿,你且先回房歇着,我有些话要与轲儿说。”

熊絮乖巧地点点头,在丫鬟小环的搀扶下起身缓缓向屋内走去。

待熊絮进房后,吕不韦才缓缓开口道:“今日朝会,王上罢黜了为父的相位。”

吕轲一愣,追问道:“王上可还有说些什么?”

吕不韦答道:“王上念及我年迈,准许我返回洛邑,亦可留在咸阳居住。”

吕轲轻舒一口气,说道:“如此便好,急流勇退,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坏事。”

吕轲听闻此言,身形猛地一僵,急切地追问道:“王上可还有说些什么?”

吕不韦微微叹了口气,缓缓答道:“王上念及我年迈,准许我返回洛邑,亦可留在咸阳居住。”

吕轲听到这话,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他轻舒一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便好,急流勇退,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坏事。何况父亲这些年来确实辛苦,也该安享晚年了。”

吕轲顿了顿,又说道:“不知父亲有何打算,是回洛邑还是留在咸阳?”

吕不韦听到这话,缓缓说道:“我如今虽已失势,但多年来在秦国经营,人脉根基尚在。我打算这段时间留在咸阳,先将你扶持上位,也好让我吕家在这朝堂之上不至于彻底衰败。”

吕轲微微一怔,刚欲开口,吕不韦却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此前提及的你与王室宗亲的婚事,也是时候办了。此前数月,王上大肆搜捕叛乱余党,导致民间人人自危,我亦听从你的意见闭门不出,因此这婚事才耽搁了许久。”

吕不韦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说道:“还有,我也想留在咸阳亲眼见证自己孙子的出生。”

吕轲微微扬起嘴角,打趣道:“父亲,您什么时候关心起孙儿的事了?想当初大哥二哥的孩子出生时,可没见您这般上心。”

吕不韦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意,缓缓说道:“你和他们二人可不一样,你大哥本是个不错的苗子,为人处世谨慎有加,且能严格律己,只可惜他的心全系在商场之上,对仕途并无太多兴趣。至于老二,就他自负、好色的性子,能不给为父惹出麻烦、捅出娄子来,我就谢天谢地喽。”

吕轲笑了笑,随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微微皱起眉头,轻声说道:“父亲,孩儿实言相告,孩儿并不贪恋那高位之荣,一心只想做些自己真心想做的事情,官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并非孩儿所好。”

吕不韦听闻此言,先是一愣,继而眉头紧锁,说道:“轲儿,你的性子为父自然之道。只是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世间之事,哪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就拿你前几年倒腾的轻舟商会来说,虽说为父平日里并未直接参与其中的经营事务,可你是否想过,若没有为父的相国身份做威慑,商会又怎会如此顺遂地发展至今?”

吕不韦的眼神变得凝重而深沉,他向前走了几步,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说道:“轲儿,如今为父已失去了相国之位,这朝堂之上的形势波谲云诡。那些平日里隐藏在暗处、犹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的小人,此刻恐怕正对我吕家虎视眈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蚕食你这些年辛苦打拼来的产业,进而将我们吕家彻底击垮。”

吕不韦顿了顿,深深地看了吕轲一眼,继续说道:“我们吕家在朝中必须留一双眼睛,时刻关注着局势的变化,以便在关键时刻能够做出正确的应对之策。为父思来想去,这人选非你莫属。”

“你与王上自幼相识,有着一份旁人无法比拟的情谊基础。而且,你多次在战场上立下军功,秦国的百姓都对你赞誉有加,在民间拥有威望。凭借这些优势,你若能进入朝堂,才可保我吕家无忧。”

“而有权力在手,你想做什么事情也会变得简单许多。”

吕轲听完父亲的一番言辞,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许久之后,吕轲缓缓抬起头,看着吕不韦,轻声说道:“孩儿明白了。”

吕不韦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欣慰,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因这笑意而舒展开来。他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啊,轲儿。你能答应,为父深感欣慰。”

“过两日,为父便进宫去见王上,为你讨要一个官职。这官职为父可斟酌许久,想着我儿的才能与脾性,觉得此职再合适不过,你定会满心欢喜。”

吕轲心中不禁一动,面露好奇之色,暗自揣测父亲究竟为自己谋求的是何种官职。

“辛苦父亲如此操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