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你回忆的全部内容了?”安阳分局的刑侦支队副队长黄万庭,朝病床上不久前才苏醒的人问,“他将你刺伤,只为了那个u盘,对吧?”
“是的,警察同志。”薛平江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他直挺挺地坐在那儿,因为后背的伤,连靠枕的边缘都不敢碰。
黄万庭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说:“要不你还是侧着躺着吧,不然显得我虐待病号……”
薛平江摇了摇头,委婉地拒绝:“我没事,请您继续问吧。”
“也没什么了,”黄万庭将本子一抛,精准地扔在身侧不远处的椅子上,“摄像头只拍到了你们的身影,他一点的外貌特征都没拍到。”
“那……我能先给我妹妹打个电话吗?”薛平江忍不住说,“我一晚上没回家,她一定很担心。”
黄万庭看着他,没有说话,直到薛平江以为不会同意的时候,对方一摆手,说:“医生建议不让你看电子产品,甚至不允许我们问太久,就为了让你多休息。”
“……好吧”薛平江看似屈服了,“那我妹妹……”
“你妹妹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了……”黄万庭叹了口气,“你再也不用担心她了。”
“……什么?”薛平江眼睛瞪大了。
“实际上……我很抱歉。”黄万庭看着薛平江,神色柔和,“我们推测那个男的找到你之前先找到了你家,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妹妹就已经…”
“已经……什么……”薛平江好似听不懂地问。
“逝者不可追,薛先生,节哀吧。”黄万庭轻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会拍遣便衣保护好你的生命安全。先保全自己。”
“是……是……”薛平江好像已经丢了魂,“她怎么会被……”
黄万庭看着他神色,安慰说:“幸运的是,我们在她的甲缝里发现了皮肤碎片和少量血液,已经在化验了。”
“或许会花些时间,但只要DNA鉴定结果出来,凶手就已经锁定了。”黄万庭说,“不用太担心,我们会抓住那孙子的。”
“是……”薛平江点了点头,迷茫的痛苦在他脸上留下淡淡痕迹。黄万庭知道他的背景—家里富裕,却母亲早亡。父亲娶了后母,之后也死了。后母看没辙了就另嫁了,撇下女儿和刚刚上大学的继子,一个人上邻省的另一个城市过好日子去了,还又生了一个儿子。
也就是说,他和妹妹薛平禾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了这么些年。
“节哀吧……”黄万庭一张笨嘴也说不出啥漂亮话来,只能又拍了拍他肩膀。转过身,拿起椅子上的本子和外套,开了病房门。
回头的时候他看着薛平江,他本来挺直的脊背有些弯了,像是被压垮的一样。
“对了,”
“……什么?”
“你那个u盘里……到底有什么,让凶手这么想要它?”黄万庭淡淡说。
薛平江抬起头,在窗户投来的光芒下,看不清的面容,只能看见一道清晰的轮廓。
“我也不清楚”他用没打吊瓶的那只手搓了把脸,疲惫地说,“我不知道。”
黄万庭点点头,出门了,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在一道轻轻的“啪嗒”声后,听不见了。
薛平江动了动脖颈,引出一声挫骨的动静。
“我也不知道啊……”他叹息着喃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