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奇香在后院弥漫。
李洛望着身体再度僵直的小松鼠,脸上神色可谓是万分精彩!
他着实没有料到,自己及时堵住了下面,上面居然把气儿给漏了!
莫修缘瞧见这一幕,不由得大笑,“你说说你,闲着没事儿吓唬它干嘛?”
“这也幸亏你给它堵回去大半,不然的话,咱们道观可就要热闹了!”
李洛听见莫修缘这一番话,长舒一口气,认真道:“我以后再也不吓唬它了!”
先前在山腰上,他出现在奇香弥漫之地,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
如今他才回到道观没有多久,若是再有奇香自道观弥漫而出,那这可就不是一句巧合可以解释清楚的了!
两人交谈的工夫,那微弱的奇香已经消散。
阿青后知后觉,端着一张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刚才是神药又出现了?好香啊。”
李洛起身,从阿青手中接过托盘。
一盆米饭,一碟炒野菜,就是他们今晚的伙食,简单朴素。
就这,还是阿青去前殿向姚窕借的,不然他们今晚指定是揭不开锅的。
等吃过晚饭,李洛就去找了一捆细绳来,给小松鼠绑了一个龟甲缚。
他将小松鼠交到阿青手中,“你照看好它,它如果醒了,千万别吓唬它。”
李洛已经深刻认识到什么叫做鼠胆,是绝不会再吓唬小松鼠了。
阿青连连点头,将李洛的叮嘱记在心上。
“我去前殿打探一下情报。”
李洛告知去向,旋即起身朝着前院行去。
前院,姚窕正在练刀。
李洛望见姚窕练刀练的入神,并不打扰,就安安静静站在一旁观摩学习。
他并不懂刀法,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姚窕所练刀法一招一式都极为简单明快,几乎是舍弃了所有变化。
这样的刀法,也许在舞动间并不华丽,但是杀敌,一定干脆利落!
李洛正看得入神,姚窕忽然收刀,转身将一双明眸望向李洛。
李洛回神,拱手行礼,“在下并非有意打扰银镜使练功,是专程来向银镜使道谢的。”
姚窕摆手,“我说过,你不必跟我客气。”
这些年来,青松道长为清河府的百姓们解决了许多的烦心事。
或多或少,有意无意,为她省去了极多的麻烦,她需得承一份情。
所以她既然见到李洛有麻烦,就不会坐视不理。
更何况,她很欣赏李洛的为人!
李洛见到姚窕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也不再多说这些,旋即转移话题,“在下有些事情不明,想要请教,不知银镜使可否方便?”
姚窕轻轻点头,“李观主有话请说。”
李洛也不啰嗦,直接问道:“如今在白龙山上,觊觎神药的势力,都有哪些?”
姚窕并不意外李洛会询问此事,直接答道:“除我悬镜司之外,还有清河许氏以及博山王氏。”
“清河许氏想必不用我多做介绍,博山王氏则是琅琊王氏的旁支,多年前因犯下大错,被逐出琅琊,因此远走博山。”
“如今消息还没有传开,所以来到白龙山的人还并不多,若是等消息传开,那就不好说了。”
李洛听见姚窕的回答,倒也不觉得意外。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白龙山有神药问世,周边势力自然是可以抢占先机。
“银镜使可曾见过神药?对神药又有多少了解?”李洛又提出一个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姚窕闻言,有些迟疑道:“我没见过神药,对神药了解也不算多,但是我怀疑,白龙山奇香弥漫,也许和神药并无关系。”
李洛面色不变,问道:“银镜使何出此言?”
姚窕答道:“我在京都时曾遍览收录于九重楼之中的所有古籍,据古籍记载,神药大多都生长在人烟罕至的洞天福地,成熟之时,将会有奇香弥漫,可是……”
“可是,古籍里从不曾说神药会跑来跑去,而且奇香还会时有时无……”
“与其说这是一株神药,我反而觉得它像是一只在地洞里钻来钻去的老鼠,可恶至极!”
九重楼,悬镜司藏书之地。
其中所有典籍记载,皆经多方核实,几乎不会出错!
也正因此,姚窕才会苦恼,白龙山的神药实在太过古怪!
李洛:“……”
差点儿就真相了!
这神药,还真是在洞里钻来钻去,只不过并非地洞,而是树洞!
姚窕望见李洛脸庞紧绷,以为李洛在担心玄灵观遭受波及,便安抚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不参与竞争神药之事,我自当保玄灵观无事。”
李洛闻言呵呵一笑,“银镜使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区区蜕凡境武夫,哪里有资格参与此等大事。”
姚窕轻轻点头,“你心中有数就好。”
李洛再次行礼,“多谢银镜使为在下解惑,告辞。”
姚窕也不挽留,准备再去练刀。
叮铃铃……
忽然,前殿屋檐下,那一串岁月斑驳的铜铃发出一阵略显低沉的铃声。
似是一曲哀歌,倾诉无限忧愁,令人不禁悲从中来。
李洛听见铃声,转头望去,脸上神色微妙。
姚窕也转过头来,好奇道:“这串铜铃,前几日不论如何风吹摆动,皆无声响,现在怎的突然响了起来?”
李洛抿了抿唇,答道:“此铃名唤求神,唯有人乞求玄灵观庇护时,才会发出声响。”
姚窕听见李洛的解释,若有所思,“所以,以前青松道长对百姓有求必应,就是因为这求神铃?”
李洛轻轻点头,“没错。”
姚窕见到李洛点头,不免更是好奇,“那我们该如何知晓究竟是何人在乞求庇护?”
李洛摇头,他只是从莫修缘那里得知求神铃的基本情况,至于要如何从中知晓所求之事,那他就不清楚了。
姚窕见到李洛摇头,略作沉吟,旋即迈步上前,举手触碰铜铃。
陡然间,铃声大作,李洛和姚窕不禁浑身一颤,识海之中齐齐浮现一幅奇异景象,似是古老画卷,徐徐展开。
夜深人静,老村孤灯。
篱笆院中,灰衣老妪满面风霜,形容憔悴,但浑浊眼眸之中,却是一片虔诚。
双手合十,面朝白龙山,三叩九拜。
“请玄灵观仙长保佑,让我儿早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