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哀莫大于心死……

看着评论区留言，纪杨整个人如遭雷击。

头发硬是给挠成了鸡窝。

他努力在脑海中梳理事情始末，渐渐地，有了清晰的轮廓。

简而言之，

短片《门》因为参与了平台商业计划，故而默认为自动报名短片繁星计划。

然后评审组有个叫林悦的评委，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居然看中了他拍的这部低成本小破片，让它成功入围。

这还不算完，

林悦亲自发视频帮短片《门》做宣传，相当于免费帮他打了一波广告。

因为短片繁星计划活动本身有点热度，再加上林悦百万粉丝的号召力。

这又是她第一次推荐短片，粉丝们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都跑来捧场。

不少路人也被带了节奏，好奇地过来瞅两眼。

自然而然为短片《门》吸引来了许多流量。

热度就像火箭一样蹭蹭往上涨。

很多用户看完后还不忘回来发个回评，生怕别人不信似的，竟贴上短片截屏。

导致视频热度越来越高。

纪杨深吸一口气，表面镇定，实则内心慌的一匹。

他的短片要火的节奏啊！

虽然赶不上大火的程度，可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短片播放量已经超过2万，点赞超2000，投币超5000，零零散散的打赏加在一起有三十来块。

青云账号涨粉552。

短片评分顺势涨至8.9分。

按照这个势头，凉了很久的推荐恐怕会死灰复燃。

即使这样，对没有基础的新人来说，第一部没有广告成分的短片盈利5130依旧不太现实。

纪杨更是想都不敢想。

可再继续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哪怕亏损返利十倍，恐怕最后到手的钱也不会乐观。

“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

若不尽快阻止，他的计划就要彻底泡汤。

纪杨脑子飞速运转，“不然私信联系一下林悦，让她把视频删掉？”

念头刚一出，他便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和林悦素不相识，人家没道理听他的，而且她粉丝那么多，万一回头给他弄个公开处刑就惨了。

当然，只是恶意揣度，却不能不注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最关键的是，主观上影响短片的发展进程，系统极有可能会判定他作弊。

毕竟最终解释权归系统所有。

一旦违规，那他一毛都得不到。

“得另寻他法……”

经过纪杨缜密的分析，短片封面、标题都没有问题，现在这种状况之所以能火，一是因为林悦的推荐，二是因为一堆神经兮兮的家伙在评论区刷好评，引起了其他用户的误解，让他们以为这是一部神作，实则并不是。

“林悦这边我是没办法了，但我有义务提醒那些还没有看的观众，这绝不是什么神作，不过是一部谜语人烂片，只要评分降下来，热度自然也会降一些。”

“但是，要如何提醒他们？”

纪杨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主意。

“有了！我可以开小号在评论区反向发言，或者假装同行挑刺，这样一来可以让部分观众看到，或许能起到劝退效果。”

想到这儿，纪杨兴奋地搓了搓手，登录小号，打开短片评论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

“垃圾短片，故弄玄虚，不知道怎么入围的，黑幕！妥妥的黑幕！”

“片名叫《门》，你看看短片讲的什么玩意儿，词不达意，狗屁不通，评论区都是水军吧！”

“我嘞个逗，作者多有钱啊，花钱买这么多评论，有意思么？”

“这尼玛也能叫艺术？在我家旺财脖子上挂个摄像头都比这拍的好。”

“……”

纪杨连续换了五个小号，专门捡脏的骂。

挑摄影的刺、挑演员的刺、挑剧本的刺、挑配音的刺、挑剪辑的刺……

然后以一星差评告终。

做完这些，纪杨可算松了口气。

他满意地看着屏幕，心里还在乐呵：“忙活半天，怎么说得起点作用吧！”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小号评论发出去没两分钟，就被一群用户围攻了。

“你懂个勾八，没一点认知的家伙，有本事你也拍出一部这样的短片看看啊！”

“楼上说的对，自己不行就别瞎咧咧，你要能拍出来，我不但去给你五星好评，还另外再打赏你五脚。”

“说别人是水军？我看你才是水军吧，主页一看啥都没。”

“逗逼，说别人前麻烦先自己照照镜子。”

“……”

纪杨很认真的和他们进行对线，却发现评论越来越多。

有一股舌战群儒的味道。

各种反驳言论如潮水般涌来，纪杨轻抚胸口平复心情。

玛德，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嘛。

有些评论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纪杨双拳难敌无数手，彻底败下阵来。

“我脑子被卷帘门夹了，对不起！”

心中暗暗叫苦，道歉评论发布后，干脆直接把电脑屏幕扣上，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

……

傍晚时分。

纪杨像只提线木偶，推开702宿舍大门。

难得寝室三人都在。

不过今天寝室的气氛似乎跟以往不同，三人没像往常那样抱团打游戏，而是叽叽喳喳，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纪总回来了？下午去哪了？给你说个好消息，想不想听？”

陈亦飞大嗓门一喊，纪杨只觉得脑袋嗡嗡响。

他无力地摆摆手，没心情加入他们，懒踏踏地躺在床上，像咸鱼一样瞪着死鱼眼思考人生。

陈亦飞硬将他从床上拽起，紧紧扣住他的双肩，使劲摇晃，脸上满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咱们的短片火了！”

“哦！”

纪杨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毫无生气。

语气里满是无奈与疲惫。

陈亦飞以为纪杨不信，用手机点开他们的短片，直接摆到纪杨眼前。

“看！咱们短片不仅入围了繁星奖，而且播放量已经突破10万大关。”

纪杨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一阵晕眩，两眼一翻，又无力地躺回床上。

这消息对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直劈在他的心头。

陈亦飞一脸疑惑：“嗯？失恋了？怎么不高兴？”

“呵呵，高兴、高兴……”

纪杨有气无力地回应着，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王瀚在一旁爽朗大笑。

“纪杨这是范进中举，高兴过了头，对吧！”

“啊对对对……你说的对。”

纪杨他闭上眼睛，试图集中精力，寻找破局之法。

可身旁室友那闹哄哄的声音，导致他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

当然，随着他们交谈深入，不可避免的钻进纪杨的耳朵里。

“刘晨，评论区还有呆毛给差评么？”

“暂时没发现。”

“行！有差评记得告诉我，小爷给他丫干退网。”

刘晨冲陈亦飞挑起大拇指：“牛逼，以前没发现，你小子现实里唯唯诺诺，网络上重拳出击，怼人是真有一套，下午你给那小子估计都快骂哭了，最后居然主动道歉，说自己脑子被卷帘门夹了，笑死！”

床上的纪杨听到这段话，表情风云变幻。

扭曲、狰狞，犹如便秘。

赔了夫人又折兵。

最后长长叹出一口气。

我尼玛！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