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层黯淡的纱,无力地笼罩着这座城市。苏瑶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家的方向挪动。
她的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疲惫的节奏,每一步都像是在诉说着一天的辛劳。
苏瑶推开家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玩具车横七竖八地躺在客厅中央,沙发上扔满了抱枕和丈夫的外套,电视里播放着嘈杂的游戏音效。丈夫陈宇正窝在沙发一角,全神贯注地打着游戏,手指在手柄上快速地跳跃着,对苏瑶的归来毫无察觉。
孩子的哭声从卧室传来,苏瑶的心猛地一紧,急忙扔下包往卧室跑去。刚到门口,就看见婆婆正抱着哭闹的孩子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孩子,妈妈不在就一直哭,也不知道妈妈都忙些啥。”
苏瑶顾不上回应婆婆的埋怨,赶忙接过孩子,轻声哄着:“宝宝乖,妈妈在呢。”孩子在她怀里渐渐停止了哭泣,小手紧紧地揪着她的衣服。
苏瑶抱着孩子回到客厅,看向仍在打游戏的丈夫,忍不住说道:“你就不能管管孩子吗?家里这么乱也不知道收拾一下。”
陈宇眼睛没有离开屏幕,只是敷衍地回了一句:“我这局还没打完呢,再说了,我带孩子他也不听我的啊。”
苏瑶眉头紧锁:“你每次都这么说,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不能总这样不管不顾。”
这时,婆婆在一旁插话道:“小瑶啊,你也别光说陈宇,你说说你,天天这么晚回来,孩子都快不认识你了。女人啊,还是得把家庭放在第一位。”
苏瑶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委屈和不满:“妈,我也不想这样啊,我在外面工作也是为了这个家,我也想多陪陪孩子,可公司最近事情特别多。”
婆婆哼了一声:“工作工作,女人太要强了不好,最后家庭要是没了,有再好的工作有什么用?”
苏瑶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又觉得无力。她默默地抱着孩子坐在一旁,看着混乱的客厅,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
过了一会儿,陈宇终于放下了手柄,伸了个懒腰,看向苏瑶:“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苏瑶疲惫地说:“加班了,新的项目要启动,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陈宇皱了皱眉:“你们公司也真是的,老让你加班,你就不能和领导说说?”
苏瑶苦笑:“说有什么用?现在竞争这么激烈,我不努力,这个项目就没我的份了,以后升职加薪更没希望。”
陈宇不以为然:“升职加薪有那么重要吗?你看看你,现在累成这样,孩子也照顾不好,家也不像个家。”
苏瑶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陈宇,你说得轻松,这个家光靠你那点工资能行吗?孩子以后上学、各种开销,哪样不需要钱?我努力工作也是为了我们能过得更好。”
陈宇也提高了声音:“那也不能把家扔给我和妈啊,你看看妈,年纪这么大了,还得帮我们带孩子,你就不心疼?”
婆婆在一旁帮腔:“就是啊,小瑶,我们也没要求你非得赚多少钱,把家照顾好了比什么都强。”
苏瑶看着婆婆和丈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怎么没照顾家?我每天除了上班,回来还要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我已经尽力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陈宇有些不耐烦:“好了好了,别吵了,每次说这些都没个完。”说完,他起身走进了卧室,留下苏瑶和婆婆在客厅。
苏瑶默默地流着眼泪,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小手在她脸上轻轻拍着,嘴里嘟囔着:“妈妈不哭。”这让苏瑶心里更加难受。
过了一会儿,苏瑶擦了擦眼泪,把孩子交给婆婆,开始收拾客厅。她把玩具一件件地放进收纳箱,把抱枕摆好,捡起丈夫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来帮她,她就像一个孤独的战士,在这小小的战场上独自战斗。
收拾完客厅,苏瑶走进厨房,准备做晚饭。她打开冰箱,看着里面为数不多的食材,心里一阵酸楚。她简单地炒了两个菜,煮了一锅粥,然后把饭菜端到餐桌上。
“吃饭了。”苏瑶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陈宇从卧室走出来,坐在餐桌旁,看着饭菜,嘟囔了一句:“怎么又是这些,没点新意。”
苏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给孩子喂饭。婆婆也过来坐下,一家人在沉默中吃着晚饭,只有孩子偶尔发出的声音打破这压抑的氛围。
吃完饭,苏瑶又忙着洗碗、擦桌子。等她忙完一切,已经很晚了。她走进卧室,看到陈宇已经躺在床上玩手机。她换了衣服,洗漱完后,躺在床的一侧,背对着陈宇。
陈宇放下手机,从后面抱住苏瑶:“老婆,别生气了,今天是我不好。”
苏瑶没有回应,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今天在公司和家里发生的一切,心里充满了迷茫和无助。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在丈夫轻微的鼾声中,苏瑶默默地流着眼泪,直到疲惫将她带入梦乡。在梦里,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在一个没有压力的世界里,自由自在地奔跑,没有家庭的琐事,没有职场的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