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蜕变

此时正中午，猛烈的太阳挂在上空。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文辉，都中午了还把自己反锁在里面，你是啥时候变得如此颓废的，今天是重要日子，赶紧起床！马上要吃饭了。”

没听到文辉的回应，妈妈离开了门外。

听到妈妈的喊声后，文辉挠起头上凌乱的头发，随后揉了揉那双发红的眼睛，摸起枕边的眼镜戴上。

在凌乱的床铺旁，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

那首熟悉的开机铃声响起，手机屏幕显示现在中午11点。

“我居然睡到这么晚。”

“你有6通未接来电。”手机系统发出的提示音。

随后，文辉看了一眼地上那件脏兮兮的衣服，“原来，这一切并不是梦。”

回到床上坐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沉思片刻后。

文辉打开锁上的房门，下楼来到洗漱间。

“文辉已经跟你说了多少遍，洗澡才能上床睡觉，床单再弄脏下次你来洗。”妈妈看到文辉的行为严厉斥候着。

他没有回应，关上洗漱间的门。

扭动把手打开花洒头，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文辉双手支撑着墙壁，冰冷的水流下，不停冲刷着整个身体。

冲洗完换上干净的衣服。

文辉来到洗漱台，摘下眼镜对着镜子面前的自己，低着头若有所思。

随后打开抽屉，拿起剪刀的手在颤抖。

他犹豫片刻后，在一声声咔嚓，咔嚓声中，一缕一缕发丝掉落，原本厚重的头发逐渐在减少，剪完头发后，文辉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许多。

此时的文辉下定决心剪头发，剪掉的不止是头发，还有曾经的过去。

剪完头发后文辉看着镜子前的自己，似乎挺满意，点了头就离开洗漱间。

这时一股香味飘来。

文辉走到厨房看到妈妈在煮鸡肉咖喱饭。

“文辉喊你这么多遍才起床，特意煮了你爱吃的咖喱饭，帮忙买点蜡烛回来，钱就放桌上。帮妈妈买完回来就开饭。”

文辉拿起桌上的钱准备离开的，这时候妹妹站在楼梯看着哥哥。

“妈妈，哥他怎么突然怎么了，怎么突然剪头发，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文辉沉默着没有回应，匆忙离开家门。

他来到门前看了一眼三姨家墙壁那个洞口，头也不回一直往前奔跑，随后又来到那座的公园。

文辉走进公园沿着熟悉的那条小路，来到公园里的游乐园，这里是文辉和爷爷的秘密基地，乐园里生锈的铁栏杆，掉漆发黄的滑梯，破损开裂的跷跷板，这些老旧的游乐设施，承载着文辉和爷爷过去的记忆，文辉静静坐在轻微摇摆的千秋上，仿佛在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文辉小时候的回忆：（“小辉，小辉你怎么又躲在这里啦，谁又欺负我们家小辉啦？不哭，不哭，爷爷在这。”此时的小辉一边哭着一边摸着鼻涕。

“爷……爷，我听大人们说人老了就会死去，永远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害怕再也见不到爷爷，小辉不要爷爷死。”小辉抱着爷爷的腿，痛哭流涕。

爷爷擦着小辉脸上的眼泪，温柔抚摸着他的头说道：“小辉不哭，爷爷是不会死的，爷爷要永远守护着小辉，因为爷爷是伟大的魔法师。”

“唛哩唛哩轰。”爷爷“假装”念起咒语，从口袋中变出一把橘子味的糖果递给小辉，“爷爷是不会骗小辉的，只要爷爷在就有一直吃不完的糖果。”

“哇，爷爷好厉害，小辉也想学，嘿嘿，最喜欢爷爷啦。”吃着糖的小辉止住了眼泪，露出灿烂的笑容)

（公园的游乐设施不止是小孩子玩闹的地方，是文辉除了家以外的避风港，每当小时候的文辉和父母闹脾气独自跑出去，爷爷总会知道他躲在哪里，并买了他最喜欢的糖果哄他开心，安慰他，爷爷成为文辉的依靠，可惜如今只剩文辉一个人）

“骗子……爷爷就是大骗子！”文辉的眼角泛起泪光。

“哟，这不是何文辉吗？别以为你变了发型我们就认不出你，因为你那一脚踩到我老大的鞋，你知道洗鞋费有多贵吗？”

恶魔三人组刚好在公园碰见文辉，马子杰走到文辉旁边起哄着，打算勒索他的钱财。

马子杰走到文辉面前掏着他的口袋，文辉低着头，看他没有反抗，裤兜里剩余十几块给抢走了。

“呵，小子算你识相，如果再有下次就没有那么好办了。”抢到钱的马子杰，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这时还在忍耐着的文辉突然情绪爆发，“道歉，快给我道歉。”文辉的声音逐渐放大。

“你说什么？我看你这小子疯了吧，敢跟我们这样说话。”

“你们把小黄打死，快给三姨道歉。”文辉的目光狠狠盯着马子杰。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打死的，瞧你这傻样。”

文辉拿出手机翻开那张他们打死小黄的照片，这时李齐天双手插兜站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

“呵呵，是我们打死又能怎样，像你这种小屁孩，有事只会哭着鼻子找妈妈。”话音刚落，马子杰趁着文辉不注意，抢走他手上的手机。“来拿啊，你有本事拿到手机我就还给你。”

文辉踮起脚拼命想夺回手机，因为那是他心中的宝贵之物。

“还给我，快把爷爷的手机还给我！”

“真可惜啊，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你没把握住，这不能怪我咯。”这时马子杰举起的手松开。

啪！

手机掉落在瓷砖上，屏幕裂出几道蜘蛛网蚊，手机零件散落在四周。

此时摔碎的不止是手机，还有文辉的心。

文辉一言不发，跪在地上默默捡着瓷砖上分散的手机零件。

原本沉默着的李齐天走向前，一把揪起文辉的头发轻声说道：“何文辉，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耍起什么花样，我一句话就能让你退学，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懂吗？”

“看他趴在地上狼狈的模样，哈哈哈。”周围发出嘲笑的声音。

“我们走。”

文辉紧握拳头一言不发看着他们离开，三个身影离他越来越远。

片刻后，文辉把捡回来的零件和碎裂的手机，小心翼翼塞进裤兜里，在离开公园后，漫不经心走在人行道上。

街道上嘈杂声和汽车鸣笛声，也无法掩盖文辉的心情，此时的文辉没有哭，在一些事情的经历后，似乎得到成长。

“文辉，文辉。”

文辉在一家手机店门口经过，被一个男生喊着名字，转头一看原来是同学陈柏。

“文辉你咋了？低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文辉走进这家店铺和陈柏聊了起来。

文辉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面积不大，但贴满广告的玻璃门面，墙壁挂着的宣传广告牌，一列列的玻璃展柜展示着各种型号的手机，有一种很专业的感觉。

“陈柏你怎么突然卖起手机，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没，这是我爸开的店，今天周日没事做，就出来帮忙。”

在他们谈话之间，陈柏注意到文辉额头上的胎记。

陈柏一脸着急问道：“文辉，你额头上那是什么？”

“那是胎记，我出生的时候就有，因为这个胎记导致小时候被排斥”文辉向陈柏诉说着自己的烦恼，随后文辉着急从口袋拿出破损的手机放在柜台上。

“陈柏你爸开手机店应该会维修手机吧，能不能帮我修一下这个。”陈柏拿起手机仔细一看，神色都变了。

“终于……找到你了”陈柏小声嘀咕着。

“陈柏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你有听我说话吗？”文辉拍了一下陈柏的肩膀说道。

“没……没说什么，突然想起高兴的事情。”陈柏尴尬一笑。

“你这个手机型号是老古董，很罕见，得等我爸回来研究，要不你先把手机放我这，等修好后，我上学拿给你。”

“那怎么好意思，会麻烦到你。”文辉原本想掏钱结账，但是摸了摸，空空的口袋。

“一场兄弟有什么麻烦的，回头请我吃几包辣条就行。”陈柏的手搭在文辉的肩膀上。

“那行，陈柏谢了，我妈还等着我回家吃饭，下次再聊。”

在文辉转身离开的时候仿佛看到陈柏露出诡异的笑容。

文辉在家门外面溜达了好几圈后，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家门，来到厨房看到妈妈在做饭，想拿点零花钱。

“你半天都不回家，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妈妈很担心你，你看你又把衣服弄得这么脏。”妈妈拿湿纸巾擦着文辉脏兮兮的脸。

“妈…妈能给我一点零钱吗？”

“这么快就花完，是不是又偷偷把零花钱拿去买游戏卡带，还有你同学陈柏说你一脸垂头丧气的表情。”

“妈，你是怎么知道陈柏的？”

“去买菜的时候，在街道上被人猛撞一下，手上的东西散落一地，幸好一名热心小伙帮忙捡起地上的菜和礼盒归还给我，然后和他说是你同班同学随后聊了几句，还有妈妈不给那么多钱是为了你好，让你懂得节约用钱，不想让你一天花完。”

天下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父母，文辉妈妈只是口头上严厉，她清楚文辉的本性不会轻易改变，说完后还是拿起钱包，就在掏钱的时候，文辉注意到妈妈手臂上那条长长的烫伤痕迹。

（小时候的文辉十分的贪玩，就喜欢到处乱爬搞破坏，某一天，他妈妈在厨房做菜，幼年时期文辉在旁边到处爬，灶台上的水壶装着刚烧开的开水，咕嘟嘟的水声引起他的注意，爬到灶台上推动着水壶的把手，在大力摇晃下，水壶失去重心倾倒，里面的热水流马上要流到他身上事，听到响声后，妈妈注意到水壶，放下菜刀，立马跑过去紧紧握住水壶的把手，滚烫的热水流淌在妈妈的手臂上，由于发现及时，小辉只被烫到脚掌，妈妈忍受着疼痛抱起在嚎嚎大哭的小辉，即使在文辉长大后，那条伤疤也成为文辉和妈妈心中一条坎）

文辉一把抱住妈妈，一头栽在怀里。

“妈对不起……对不起。”

文辉眼角渗出的眼泪，一点一点流淌在妈妈的围裙上。

“你这孩子，无论你犯再大的错，你永远都是妈妈心中的乖孩子。”妈妈温柔抚摸着文辉的头。

文辉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在妈妈怀里痛哭，眼泪打湿了妈妈的围裙。

“哥，你怎么了。”这时妹妹走过来看到文辉躺在妈妈怀里。

“嘘，你哥很累了，让他躺一会吧。”

夕阳下，阳光透过玻璃将文辉和妈妈彼此的身影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