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殿下旨意!”
牛继宗大喜,答应一声,起身就要往太极殿走。
李素见状拿起从李元亨那里薅来的软垫儿,几步窜到牛继宗身后,罩着他脑袋上一扣的同时,拳头就砸了上去。
牛继宗忽感一阵风从脑后袭来,正要转身躲闪,随后头顶一暗,脑袋就挨了连续的打击。
李素此时双倍加持的力量,打在牛继宗的脑袋上,是何等之重。
三五拳下去,只听的牛继宗闷哼几声,身子一软就扑倒在地,晕了过去。
李元亨在担架上趴着看的目瞪口呆,半晌才合上了嘴巴,冲着李素竖个大拇指。
李素冲着他咧嘴一笑。
李元亨感觉后脑勺发凉,他伸手抽了一把抬着他的太监:“风紧,扯呼!”
“快走,你们聋了吗?”
太监这才明白李元亨的意思,抬着他就跑,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李素嗤笑一声,把软垫儿往膝盖下面一垫跪了下去,裹了裹身上的黑貂皮裘,继续执行雍和帝给的跪令。
四周执勤站岗的侍卫和太监,看着刚发生的这一切,就好像看神仙妖怪,何其嚣张?皇帝驾前何人有过如此凶残的行为?
打晕了一等伯,抢皇子,骂皇子,吓跑了皇子!
“瞅什么瞅?再瞅连你们一起揍!”
众侍卫和太监心里打了个哆嗦,慌忙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他。
李素跪好,面色也沉静了下来。
宁国府。
忠顺王、北静王、贾母贾政等人各自黑着脸,不再说话往府里走。
不多时一起涌入了贾珍的小院儿,此时先一步入府探查的太医、仵作等人见忠顺王来了,赶紧起身行礼。
“别废话,怎么样?”
贾母也拉住了抽泣的尤氏悄悄问话。
太医道:“王爷,贾珍还没死,但也差不多了。”
“怎么说?”
“他先前受了伤、发了高烧、后来又受了惊吓,王爷请看……这一撞,贾将军头部又出了血,晕了过去,现在人没死,但是何时醒来却难说了。”
忠顺王定睛瞧,贾珍头裹着白布,额头一块儿渗出了一片红,此时血色已干,呈现黑色状。
这奇异的造型让忠顺王憋笑不已,随口问道。
“确定这个是贾珍本人么?”
“禀王爷,这确实是我家老爷。”
“你是?”
贾母冷声道:“这是珍儿的媳妇。”
“啧啧,贾将军好福气啊,如此看来牛继宗谋杀贾珍未遂。”
北静王面色一变,沉声道:“忠顺王爷,不是谋杀!”
“王爷,王爷,那小厮死了!”
外面进来一名侍卫汇报。
忠顺王看着满屋子人道:“哈哈,瞧瞧,瞧瞧,花园子爵说的没错,牛继宗果然是杀人灭口了。”
北静王则盯住了进来的侍卫问道:“果真是牛继宗打死的么?”
“这……尸体已经抬了过来,在院子里,太医和仵作都在。”
忠顺王瞪侍卫一眼:“走,出去看看。”
众人呼啦啦一涌而出,到了院子里,只见太医已经起身,仵作还在拿着寿儿的脑袋反复的摸索。
见忠顺王等人出来,太医开口道:“王爷,这小厮后脑被击打后,头撞在地面上,口鼻出血,许是一击而死,许是昏迷后冻死,故真实死因难以断定。”
仵作也起身道:“王爷,他身上没有其他的致命伤。”
“这么说确实是因为牛继宗而死?”
“是。”
忠顺王蹲下打量了一下寿儿的模样,摇头道:“可惜了个好模样儿,走,回宫报给陛下!”
说着转身就走,再不理会在场的众人。
柳芳有些急眼,看向了北静王:“王爷!”
“我们不能去,我们若去就成了逼宫,这是害老牛,这样按照大周律,失手打死贱籍仆役者罚银二十两,让老牛家去顺天府报案交银子。”
说完此言,北静王轻笑一声:“然后,若老牛回不来,便向顺天府要人。”
众人听完松了一口气,暂时放下了心来。
贾赦随后引着众人又回屋落座。
贾母向北静王颔首:“还是王爷智比海深,让咱们都有了主心骨儿。”众人纷纷附和,冲着北静王就一顿吹捧。
“老太君,谬赞了,我有一事要请教,牛继宗可向贵府说起摊银之事?”
“摊银?什么摊银?”
贾家众人满头雾水。
北静王心里骂了一句牛继宗败事有余,开口向贾府众人解释了一遍缘由,说完后他叹了一句:“如今人为刀狙,我为鱼肉,还是要尽快平息了此事才好。”
贾母非常认同北静王的话,五十万两对贾府来说还能承受的住,她频频点头正要开口答应。
“这银子,我荣国府却不应该承担这么多吧。”
是贾赦,不出牛继宗所料,他开口了。
北静王看了他一眼,心累。
柳芳眉毛一竖:“贾恩侯,你此言何意?”
贾赦正要与柳芳理论,贾母气的一顿拐杖,指着他道:“你给我住口!”随后他看向北静王道:“这银子当出,王爷费心了。”
“老太君明理,我等幸甚!”
贾母含笑点头,随后她看向尤氏:“珍儿媳妇,如今珍儿不醒,此事你就来做主,从府里提出五十万两交于北静王爷。”
“我……我,我不敢。”
尤氏闻言支吾道。
贾赦眼中精光一闪:“我来办,库房钥匙在哪里?”
李素还不知道,他计划中的银子危险了,那是他计划留给自己和秦可卿所生儿子的银子。
他正在看着牛继宗乐。
牛继宗没多久就醒了过来,被冻醒的,他爬起来重新跪好后,扭头怒视李素:“刚才是不是你打的我?”
“不是。”
“除了你还有谁?”
“那谁知道?谁看见了?”
牛继宗向左右看了看侍卫和太监:“你们说,是不是他打的我?”
李素也冷冷的看向他们。
一众侍卫和太监扭开了脑袋。
牛继宗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想他牛继宗何时受过这等屈辱?不说爵位,就说军职,以后在五军都督府还有何颜面发号施令?
他向西暖阁的殿门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李素那讥讽的眼神,怒气上涌,呜嗷一声跳起身来,就冲向了李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