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切值得

面前女子，手捧书卷，玩弄杯盏，豆蔻年华便已可窥绝世之姿，身着青衣，宛若九天仙子。只是眼眸之中满是算计，有慈悲，更有狠辣，令其仙气蒙尘，坠入凡间。

此女便是林婉瑰，林家嫡女，携祥瑞出生，家中人口不丰，却个个都是京都首屈一指的大人物。

其母，殷若雪，瑞帝养女，多次加封，哪怕是当朝太后，也隐隐有被掩其锋芒之势。

其父，林浩天，人称一句林尚书，开国将军，自幼跟随瑞帝征战，战功赫赫，手握重兵。曾有人断言：林浩天在一日，岳洹边境便无敌敢犯。

其兄，林澜初，虽官位不高，遇急却可先斩后奏，更是被天下权贵尊称一声“林少将军”。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的她，又怎么可能不会造就一番属于她自己的传奇

今日，是所有适龄的官家女子的大日子：皇室宣布入选进宫的秀女名单的日子。

此番宣布分为两种形式：一种是粘贴告示，上面会显示秀女的名字，这种就需要当官的家里派人去看榜了，其热闹劲儿与科举放榜无异；第二种则是由皇帝身边的人手持圣旨，亲自送入府中，这样的人家只需要在家里等着便好。

能享受第二种待遇的整个岳洹就没几个，但林家就是其一。这不，宣旨的公公已经在林尚书府读旨了。

“今有林尚书之女，容貌上佳，秀外慧中，出身德行皆符合秀女标准，特许入宫，钦此。”

宣旨的公公后面还跟着几个公公，不难知道这个公公地位不低。但林尚书与其夫人在公公宣旨时也只是微微弯腰，更是表明林尚书府贵不可言。

待宣旨公公走后，林母立马脸色变了个样儿，责怪林父或者是她自己的情绪外漏了不止一点儿。

还差身边的人亲自送旨，当她们家稀罕啊！真的是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天家忌惮林府，巴不得林尚书府千金早点进宫。

林浩天看着自家夫人的脸色便知又要一阵好哄了，不然啊，他容易面临睡书房的风险。但是当他哄了几句发现没用的时候，他便打算将这棘手的事情交给林婉瑰，毕竟此事便是因她而起。

“婉瑰啊，进宫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你母亲正因着这事与我闹别扭呢”林父只差把求帮忙写在脸上了。

林婉瑰看着前来的两人，故意无视了林父的求助，打趣道：“所以父亲这是打算让我哄母亲的意思？”

“没有。”林父悄咪咪地看了眼林母，立马开口否认，“父亲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问什么，婉瑰肯定是不想进宫的！”林母又怎么会不知道林浩天的想法，带着不满开口。

“母亲。”林婉瑰扶着殷若雪坐下，安慰着她，“父亲，我愿意进宫。”

“婉瑰……”

“母亲，我知道你们都有顾虑，也都为了让我不进宫做了很多，但牺牲我的一时自由可以换林家很长时间的安宁，我认为是值得的。”林家的人，什么都懂，但有些话只有她说出来，他们才能慢慢接受，就比如她的母亲。

“可是母亲从来不想让你受委屈的。我的女儿，应是九天之上的凤凰，高贵且自由。”

“那要不母亲您与父亲再生一个女儿？”林婉瑰看着殷若雪眼中流露的情绪，浅浅地与林母开了个玩笑。

“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这么不着调。”林母在与林婉瑰说话的时间里，烦躁的心终于慢慢静下来一点，听着林婉瑰的话嗔笑。

“母亲，我意已绝，一个小小的宫廷院落，怎么能难得住您的女儿呢！”

“你呀！”林母见林婉瑰心意如此，便知多说无益。

“女儿从懂事时便知自己终归是要入宫的，早便做好了准备，母亲真的不用担心。”

“你的能力我自是不会担心，我只是想让你随心随性。你哥哥刚回来见了你一面便又被小皇帝派出去了，可见小皇帝对我们的忌惮又加深了。母亲怕的是你这一去被宫中规矩束缚，我们一家人恐再难相见。”林母淡淡地诉说着担忧。

“母亲要是想女儿了，可以进宫来看女儿啊。您可是岳洹尊贵的皇长公主，谁能拦着您！”

“行吧，你都已经决定了，那母亲就去准备了。”林婉瑰的话彻底消除了她的担忧。是啊，她是岳洹的皇长公主，这天下有什么地方是她去不了的。被天家当做林家人忌惮久了，她都快忘了她还有这层身份了。

“好的，那便谢谢母亲了。”林婉瑰自然是知道林母所说的准备是什么意思。殷若雪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在宫中长大的，又加上颇受瑞帝宠爱，她手上的人脉可不容小觑。

林婉瑰自是觉得现在动用这股势力没有什么必要，但她又怎么忍心拒了母亲的的一番好意呢。

“婉瑰啊，还是要小心一点。进宫了就一切只能靠自己了，父亲母亲会担心的。”

林婉瑰看着林父的各种小动作，怎会不知父亲的意思。她心中笑笑，面上不显，开口：“母亲，女儿入宫是天家的意思，况且凭着天家对我们的忌惮，这事又怎么是父亲能够逆转得了的，母亲就不要为难父亲了。”

“不许给你父亲求情！”

“母亲——”林婉瑰抱着殷若雪撒娇。

“好吧，就看着婉瑰的面子上暂且放过你吧。”

“谢谢夫人。”林浩天自然知道殷若雪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但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松了口气，说明他的夫人正在努力接受婉瑰要进宫的事实。

“你要谢你有个好女儿。”

“哪里，分明是母亲人美心善。”

“行了，别贫嘴了，这些日子便允许你看些话本子。”

“谢谢母亲。”

“嗯，你且收拾着吧，我与你父亲去准备准备。”

“好，父亲母亲慢走。”

“嗯。”

待林父林母走了，林婉瑰开始了沉思。

她要入宫，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尊荣，是大势所趋，但家里的人都不想要这份尊荣，她的每一个家人都在想办法让她不进宫，包括她那个近两年见不了几回面的哥哥。她知道，他们是怕软肋就这么让天家拿捏了，更是怕她会受了委屈。

面对这样的家人，她又怎么能忍心自私的不管不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