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雷电忘川守芽衣

女孩没有搭理许一墨，而是起身朝着一个中年人走去。

这个男人叫雷电忘川守龙马，是十二家族雷电家家主。

“额，这么高冷…她是不会说话吗？真可怜。”厚脸皮的南宫墨遗憾的摇摇头，看着手里的糖，思来想去随意的丢给一个小女娃。

开玩笑，面子可不能丢。

这场大会持续三天，一是商讨大事，二是让十二家族彼此间合作更甚。

次日。

“哇！好厉害啊！”一个男孩眨巴着眼睛看着南宫墨的扑克表演。

“扑克牌可不只是表演的工具，来来来，我教你们其他好玩的。”说着，你就带着这几个其他家族的小少爷小公主，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就在南宫墨赢的不亦乐乎，在一声声破防的咒骂声中迷失自我时，突然注意到一双很好看的紫色双眸注视着这一切。

是那个女孩？

放下手中的扑克，你走到她的面前，抱着手绕着她观察，最后遗憾开口:“没事的，就算你不会说话也不要自卑，我不会嫌弃你的，一起玩？”

女孩皱眉思索着，片刻，满是嫌弃的眼神映入南宫墨的眼帘。

见女孩头也不回的离开，南宫墨愣在原地:“看来还听不见。可惜可惜…”

夜晚，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你握着带来的木剑来到某处后山空地。

一个身高还没有武器高的孩子，挥舞着长剑，却还井井有条章法分明，不由的有一丝违和感。

“呼…”吐出一口浊气你结束了今天的练习，抬头仰望，难得，在一片虚无的空中，竟然罕见的出现了星星。

感受到注视的目光，你回过头举起木剑，却发现了那个你熟悉的女孩。

“是你？你来看星星的吗？哦…忘了你听不见也不会说话。”南宫墨愧疚的挠挠头却听到一阵悦耳的声音。

“雷电忘川守芽衣。”女孩的突然开口，让南宫墨呆愣在原地。

“你会说话啊！”

“我有说过我是哑巴吗？”芽衣抱着小手颇为不满。

“只是在父亲面前，我…必须是个成熟听话的孩子，他们对我的期望很高，所以我不敢和同龄人过多交流。”芽衣坐在平地，望着天空皱眉。

“那你过得得多累啊，虽然我父亲也想让我独当一面，但是却不曾强迫我，所以多少我会没心没肺。”南宫墨平躺着，看着满天繁星，回忆着从记事起发生的事。

“我没得选，家族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靠近并且达到那个希望。”芽衣摇摇头，不属于七岁的天真，她的身上散发着无助。

“人就像是弓箭上的𫠊，拉的越大给予相应的力量也越大，但是，再好的𫠊也承受不住长时间的紧绷，终有一天会断开。”

“过度的焦虑不能够解决问题，恰恰相反，它本身就是问题。”南宫墨耐心的开导芽衣，他明白父母就是害怕压力太大才放任他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放松自己。

“芽衣，把手伸出来。”

南宫墨握住芽衣的手，让她在自己的手里拽去一颗糖，然而让芽衣惊讶的是这颗糖仿佛怎么也拿不完。

因为越拉就会有越多的糖果从南宫墨的衣袖里钻出来。

清冷的女孩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容，好像是黎明初升的太阳，沁人心脾十分温暖。

一时间南宫墨看呆了，不管怎么伪装，芽衣也只有七岁，孩子心性终究存在。

好可爱！

感觉到紫发上不老实小手，芽衣顿时羞恼起来。

“手感如何？”

“滑滑的，很舒服！”几乎是刹那间，南宫墨便感觉不对。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硬币掉你头发上了，我拿硬币呢！”收回手，战术性咳嗽，又是害怕芽衣不相信，急忙摊开手，赫然是一枚硬币。

“哼，南宫家的小少爷，不学无术，靠着戏法欺骗小女孩，你这戏法我早上看到过，妥妥的小色胚。”芽衣抱着手娇哼一声，别过头去，嘟着小嘴很可爱。

南宫墨强忍着捏脸的冲动，花言巧语的解释。

繁星之下，两小只躺在空地上，望着天空，吹着微风，芽衣很想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除了自己的爷爷外，南宫墨是第二个这么对自己的人。

“父亲们说的那个终点，真的会实现吗？人们口中的祂，那遮天蔽日的黑暗真的会消失吗？”芽衣伸出小手却什么也抓不到。

“我不知道，未来两个字从来都是被迷雾笼罩，看不到，难以靠近。”

“小芽衣，知道彗星吗？它很美，美到会带走你那一瞬间所想的一切烦恼，在一片阴霾中，彗星划过，就如同带来了黎明，那抹流光和黑暗格格不入。”

“即使人们在虚无中受尽折磨，但，它的流光也会在人们的心里留下一簇火光。”

“哪怕它转瞬即逝，但，火苗会一直燃烧，永不熄灭，人们口中的祂是灾厄，是阴霾，但那又怎样？”

“哪怕结局无法改变，但那抹流光却能照亮人们心里的黑暗，纵使光芒微弱，但那依旧有意义。”

“太多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父亲说，一代代的人都努力的朝着那个终点奔跑，即便它不存在，但过程一定有意义，会让人们追寻着光芒直到抵达黑暗的彼岸，迎来新生的光芒。”

南宫墨望着星光，回答着女孩的问题，纵使他活出了自己的色彩，但最后的结果真的是随心而成吗？

南宫墨很清楚，自己终究有一天会像哥哥一样，握着那把剑，去斩向那片虚无，他没得选。

两小只之间骤然变得安静，芽衣在思考着南宫墨的话，一代代的人朝着不存在的终点奔跑，纵使结局无法打破。

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一代人的心里都存在顺光而行的念头。

“芽衣！小芽衣！”苍老的声音打破了这会的平静。

两鬓斑白的老人，呼喊着女孩的名字。

“是爷爷，我得走了！”芽衣轻叹一声，今夜过后自己又会回到那无趣痛苦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生活。

但出奇的，芽衣的脸上带着微笑，她在模糊中明白一个道理，既然注定没得选，那为什么不在过程中活的灿烂些。

“小芽衣，爷爷找你好久了，咦，这小家伙是？”老人抱起芽衣捏了捏后者的小脸，这才注意到南宫墨。

“爷爷好，我是南宫墨。”少年热情的打着招呼。

“南宫家的那个剑术天才？真是难得芽衣的第一个朋友，既然如此，小子，对咱雷电家的剑法有没有兴趣？”老人眼中闪烁着光芒。

南宫墨闻言眼神中流露着疑惑，不过对方是芽衣的爷爷，或许答应下来，会和芽衣经常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宫墨竟然很想靠近这个女孩，哪怕是一点。

“如果爷爷不嫌弃我愚钝的话，那么，师傅在上！”

南宫墨躬身行礼，老人点点头。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十二家族注定要向着高空之上的祂，举起手中的武器，多一份战力便多一份胜算，所以老人不介意传授给南宫墨。

“那以后便叫你小墨吧，明天大会结束，改日找个时间来雷电家的后院，那片桃林里找我。”老人说完便带着芽衣离开。

走时，芽衣的目光依旧在少年的身上停留，似乎是想把他印在自己的记忆里。

大会结束后，南宫墨被父亲叫去谈话，他能明显的觉察出，父亲的眼神惆怅，整个人又多了许多沧桑感。

那天他对南宫墨说了很多，甚至带着愧疚和不舍。

年少的南宫墨又怎么会想太多，还以为是父亲有事不能陪自己而感到愧疚。

“小墨，父亲对不起你，但是，我没得选，或者说，身在这片虚无之下的我们没得选，或许我们会因为这个决定失去很多。”

“也可能因为这个决定而改变很多，让一切回归正轨，抱歉我的儿子，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在这片虚无之下，必有取舍。”

“逃避，只会让我们被吞噬的速度加快，你是我的儿子，你会理解我的，父亲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会很晚才回来。”

“照顾好你自己，我想你距离成为男子汉的那一天，不会久远，这是我们的约定。”

那天谈话结束后，父亲南宫志远踏出家门，自那以后便没有回来过，而南宫墨也在朝着男子汉的约定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