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挡箭牌宠妃宫斗记(3)

宫里的争斗向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旧爱和新欢的这一出大戏,终于在暴雨夜皇上丢下新晋得宠的祺贵人前往贵妃处,落下帷幕。

虽说,次日皇上又赐了不少珍奇东西进了储秀宫,可这些东西哪里弥补得上雨夜被爱人抛下,爱人转身去安慰别的女人的痛苦呢?

后宫的其他嫔妃平日里虽有小摩擦,可最近都消停了不少。

唯恐景阳宫和储秀宫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这时候钟粹宫的门槛却是被踏爆了,低位宫妃聚在一起,企图缩在明妃羽翼下逃过这一场劫难。

毕竟明妃向来安分守己,又不争不抢,就连沈贵妃都给她三分薄面,明妃能得这个位分,还真纯靠她资历深厚。

珊瑚放下手里的丝线,颇为愤慨道:“瞧瞧那些人趋炎附势的样子,看着沈贵妃和祺贵人斗法,害怕被波及,全都奔着娘娘你来了,就连今日的丝线都比往日的精细。还真是势力!”

苏清菡没说话,老实说,低调久了,就连皇上与她的情谊,都不能宣之于口。

不仅如此,钟粹宫处处矮贵妃景阳宫的人一头不说,阖宫上下的嫔妃又有谁打心眼里看重她?

苏清菡实在有些享受眼下的众星捧月。

这样隐秘的享受没有持续多久。

半月后,澹台琼华谁也没惊动,只带了贴身太监魏士良来了钟粹宫。

同样的场景,魏士良和珊瑚退至门外,魏士良什么也没说,本本分分地站着。

倒是珊瑚看了一眼门内,声音不大也不小,但却刚刚好够门内的二人听见。

“这段日子沈贵妃和祺贵人斗法,可是害惨了我们娘娘!我平时竟然不知原来这丝线还能被捋得这么精细,颜色染得这么好。”

话已至此,魏士良只能装模作样地“嘘”了又“嘘”,急切地拽着珊瑚的袖子道:“小姑奶奶,这里可是你可以喧哗的地方,万一冲撞了主子怎么办!”

珊瑚被魏士良拉走了,但刚刚的话却停留在澹台琼华心里。

他拉起苏清菡的手想安抚一番,不成想入目却是几个不大不小的针眼,不免看得澹台琼华心里一酸。

“这些粗活打发底下人做就是了,何苦亲自做?”

“这是要给皇上的东西,我怎么敢假手他人?”

苏清菡笑着把绣着扁豆蜻蜓图的荷包拿出来,慢慢走进澹台琼华,“我替您戴上可好?”

澹台琼华刚想满口答应,却猛然想起芙蓉最爱勾着他的腰带耍横。

若是被她发现……

澹台琼华止住苏清菡的手,“不用了,朕瞧着荷包模样好,该珍藏才是。挂在身上太招摇了。”

苏清菡的笑容淡了淡,神色如常地退了半步,澹台琼华已经喊了魏士良进来,苏清菡只得把荷包交给魏士良。

“你好生休息,不要在做这些了,朕改日来看你。”

苏清菡低低“嗯”了一声,福身送别澹台琼华。

走出钟粹宫,魏士良殷勤献上荷包,“皇上,这明妃娘娘送的荷包怎么处置?”

扁豆蜻蜓图用意暧昧,流传出去怕是损了颜面,又不好佩在身上,让别人以为他多重视明妃似的。

澹台琼华不由有些懊恼,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明妃最近有些急躁了,不如往日沉稳。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祺贵人能次次躲开贵妃的算计,有时还能反将一军是谁在后面推波助澜。

有年少青梅竹马的情意在,澹台琼华自诩十分了解明妃,但现在他又看不懂了。

他煞费苦心把她摘出去,又抬了祺贵人和贵妃打机锋,寻求制衡之道,不就是在意她,看重她吗?

明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事已至此,澹台琼华看着荷包越发头疼,“你看着处理吧。”

魏士良低低应了一声,心里却是有了计量。

皇上每每秘密到这钟粹宫来,无不舒心惬意,可这一次却不同往日了。

“皇上,咱们接下来去哪?”

魏士良撑着伞,伺候着澹台琼华上了轿辇,刚收伞却稀奇的“咦”了一声,一抬头,顶上却是竹席遮阴。

“这谁弄的?”

下面的小太监答道:“禀皇上,是祺贵人。她说如今阳光太烈,皇上行走于宫墙之间难免燥热,特意让内务府用成年的旧席铺路,给皇上遮阴。”

小太监答完,澹台琼华面上流露出一丝笑意,他吩咐道:“魏士良,摆驾储秀宫。”

“……事情就是这样,我看着皇上都往景阳宫方向来了,硬生生被储秀宫那狐媚子魅惑了去。”

珍珠伺候着芙蓉穿戴内务府新送来的首饰,一边调整发簪的位置,一边说嘴:“她如今这一出到衬得阖宫上下都不关心皇上似的。”

沈贵妃生得娇艳,芙蓉一时间欣赏镜子中的脸,到没听清珍珠的絮叨。

她扶了扶发间的步摇,装作不经意地问:“这个时辰,皇上到储秀宫之前又是从哪个宫里出来的?”

珍珠一愣,“这个奴婢到是不知。”

“去查查。”

一想到还有小野狐狸精勾着皇上,甚至还没被她这个“顺风耳”查出来,珍珠立刻重燃斗志,势必要把所有躲在背后搞小动作的蛆虫全部揪出来!

转眼到了立秋,沈贵妃和祺贵人的斗法丝毫不减,反而越演越烈。

只是沈贵妃一派的人最近做事不知为何似乎没了逻辑章法。

祺贵人是一巴掌,明妃是两巴掌,所有路过说嘴的人更是降龙十八掌。

只是明妃终究不得圣心,贵妃才堪堪出手了一次,罚了明妃贴身宫女珊瑚跪在走道上两个时辰。

不过两日,皇上就急吼吼地随便找了一个“殿前失仪”的理由,关了明妃一个月的禁闭。

“哗啦——”

随着满地的金银玉器碎裂,发泄完的芙蓉筋疲力尽地躺在贵妃榻上,珍珠在一旁给她揉手。

很快,这些次品就被收拾了,景阳宫原先的珍品又被一个个摆了上去。

这是芙蓉在珍珠的劝说下新添的规矩。

芙蓉满意地看着自己刚染好的指甲,装作无意的说:“我还在想是哪个新来的如此不知死活。原来是老熟人啊。”

“既然明妃这么喜欢绣荷包,就让她绣个够吧。”

景阳宫正是春风得意的好时节,有小宫女踉踉跄跄跑来透露风声。

“不好了娘娘!舒嫔难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