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做什么,别,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报官了。”一名面色清纯的少女身着粗布麻衣瘫坐在巷子中无力威胁,她面前站着几位身穿官服的彪形大汉正色眯眯看着她,步步紧逼,女子渐渐仓皇后撤,眨眼间她的指尖抵到硬物,侧头一看,一堵青石墙高不见顶,她恐惧的扫视小巷中三面青石高墙,心中只有绝望。
“哈哈哈,嘶溜,报官,你报啊,尽管报,随便报,是不是啊?弟兄们!”其中一个大汉双手一摊戏谑道,其余彪形大汉嚣张放肆大笑。
“不…不…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少女身体绷成一团,抽泣哀求,声音哽咽。几个大汉若饿虎扑食冲向女子…
“轰隆隆”夜里雷声应景而生,狂风骤雨紧随而至,秋风瑟瑟话悲凉,大汉们雄浑的作乐声,少女的挣扎声,尽数湮灭在暴雷声中。
风轻了,雨停了,雷尽了,大汉们纷纷起身提了提裤腰带,理了理衣容便要离开,徒留少女四仰八叉,目光呆滞,眸中无光躺在地上,粗布麻衣零零散散,只是遮盖在关键部位,其余地方雪白横露。
大汉们意犹未尽舔了舔唇,不屑瞥向少女恶狠狠威胁道:“劝你撤销对李少的官司,否则,哼!”
他们即将走离小巷,雨夜安静的可怕,雨水独自洗刷罪证。
“咻!”清脆的金属破空声,刺破雨夜宁静,紧接着一道银光闪过,一柄锋利的飞刀直直地插进走在最前方的那个大汉脚下的青石板缝隙之中。
瞬间,大汉们警觉起来,警惕观察四方,抬头,只见一袭黑衣,头顶黑斗笠,面戴鎏金面具,腰挂横刀,一手握刀柄,一手压低斗笠,背立于楼顶。
“你是何人?胆敢阻碍官府衙役办公?”一名秃头大汉指着黑衣人质问。
黑衣人转身飞击向秃头大汉,横刀出鞘,寒芒一闪,秃头大汉手捂着脖颈血口,满脸不可置信应声倒地,比及他本人,看此场面更为震惊的是伙同衙役,秃头大汉在他们中绝对有前三的战力,却无一丝反抗之力。
剩余衙役们瞳孔紧缩,掏出随身携带牛尾刀,做出防守之势。黑衣人手持横刀,刀尖上一滴一滴的落下艳红,溶入雨水。
黑衣人纵身一跃…
他弯手将血刃从手肘处擦过,血迹荡然无存,旋即归鞘,身后是横尸遍地,一步一步走出小巷。
少女苍白无力道:“小女岳荣,侠士何许人也?”
听到少女呼唤,黑衣人缓缓侧身回头,欲要开口作答,天边传来阵阵踩瓦声,他飞身一跃跳上房顶,不见踪影。
少女有些遗憾,穿戴好麻衣在地上随意捡起一把牛尾刀,面露狠厉,呆板的一刀一刀衙役的作案工具一个个割下来。
没一会儿,一群人身披飞鱼服手持绣春刀脚穿长靴来到了现场,看到少女手里还抬着刀,并未多管,看着致命刀口,其中领头锦衣卫使了个眼色,站立于他身后右侧之人并上前验尸。
不过一刻钟,他就跑回领头跟前道:“头儿,手法干净利落,一刀封喉就是秋风客手笔。”
领头轻微点头,走向少女,她警惕的看着来者。这些公干之人没一个好东西,普天之下已然无人不知。
“姑娘莫要害怕,在下欲雨玖,京城锦衣卫统领,请问姑娘是否能告知一二那黑衣人去向?”欲雨玖万分客气。
“那…那里。”少女战战兢兢指向一个方向。
“多谢。”欲雨玖拱手作揖,带人飞踏至房顶,不知去向。
方才验尸之人,面露阴狠道:“头儿,那娘们指的路明明是我们来的方向,明显不对要不要去把她办了。”
其他锦衣卫也点头赞同。
欲雨玖并未走少女指的路,而是选择一条相反之道追之。
他诡异一笑,神秘道:“不必,留着她,自有妙用。”
众人走后,少女也不再是单纯面相,而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托着下巴自顾自道:“原来你就是秋风客,可惜了,那些蠢货没去追你,有趣!有趣啊…”
翌日,京差衙役一夜间近乎被屠戮殆尽一事轰动满城。与之相伴的是一张张悬赏令,告示没贴一会儿,便得百姓纷纷围观议论。
“这群狗样的东西终于死嘞”
“杀的好,杀的快活”
“秋风客!又是这位侠士,近年来,惩奸除恶,除暴安良,实在是咋大幸”
“这些衙役官吏,平日里作威作福压榨百姓,死了倒也好。”
“姜黎桓暴虐无道,这等昏君早就该下台。”
“姜国国主放任手下衙役不管不顾,纵情享乐大兴土木暴政横行,石乃国之不幸啊!”
画风逐渐转变攻向姜国国主姜黎桓,无他,在认知中官吏忠于朝廷,朝廷听于国主,更何况京城在天子脚下,他们自然而然认为官吏们有恃无恐就是姜黎桓昏庸,布衣百姓对于姜黎桓怨念越来越深…
皇宫气势恢宏,金碧辉煌。高耸的宫墙环绕着宫殿,红墙黄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宫殿的大门敞开着,门内是一条宽阔的通道,直通龙椅所在的大殿。
大殿内,气氛庄严肃穆。龙椅高高地矗立在大殿的中央,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龙纹,龙椅两侧绝色美人为其主打扇相伴,男人手托着头侧躺在龙椅之上,看着底下文武百官跪下朝拜,其中一位身穿蟒袍面容俊秀,手执扇而立,混杂在周遭长跪不起文武百官犹如鹤立鸡群。
“众爱卿平身。”男人威严声音充斥大殿。
闻声,诸多大臣缓缓起身,躬身持笏不敢多言。
姜黎桓见场上一片死寂,开口道:“京城之事闹得满城风雨,诸位爱卿可有良计抚平事端?”
底下文武百官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几乎都将目光投向蟒袍男子。
只有一绯袍老者大步踏向前,指着台上怒骂:“汝有何颜面提此事,若非君上昏庸无道,骄奢淫逸无度,放任手下官差肆意妄为,岂会有如今之局面,我若是秋风客便直冲这太和殿取你狗命!”
他虽然生华发,却中气十足,致使姜黎桓瞬间黑了脸,沉声道:“您都这么一把年纪说话不怕闪了腰?”
老者岂会听不出何意,依然一意孤行又指着旁边官吏骂道:“诸位吃着俸禄,那都是百姓之根本,那都是他们嚼着树根啃出来的,你们还去风尘所快活,国之重事不顾,与尔等小人为同僚,老朽实乃不耻。”
诸多大臣都被气的胡子翘起,姜黎桓冷着脸大拍龙案,沉声道:“李护国,从紫袍降到绯袍还不知悔改?站着先皇恩典,行如此言论,当真以为朕不敢斩之!?”
“呵呵哈哈哈”绯袍老者仰天大笑,似若癫狂道:“老朽有何惧?紫袍,绯袍,官禄,身死度外,更况名利乎?只恨姜国要亡呐,要完呐!”
龙椅上姜黎桓猛地拍案起身,呼吸剧烈起伏,牙也直打颤怒道:“大胆!来人,将李护国给朕打入死牢!”
底下百官依旧低着头没一人求情,两名身形挺拔的甲胄士兵来到大殿内,把李护国拉了下去,要套上枷锁,李护国铿锵有力道:“哼!老朽有手有脚不必诸君缉拿,自会走入死牢听候问斩!”
雄浑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众人缓过神来,李护国已然褪去官袍衣帽,走出宫殿外,留下一抹落寞孤独背影。
“诸位爱卿可还有启奏?”姜黎桓侧身躺回龙椅之上闭目养神,徐徐开口。
百官仍旧看着蟒袍男子,见未有动作,也纷纷闭口不开,久久未有回响。
姜黎桓面无表情道“:那好,无事启奏,那便退朝。”话落,起身左拥右抱朝内殿走去,快要离去扭头道:“户部记得给死者妻子抚恤金。”不等回答,又大步流星离开了。
早朝常常这样结束,却无一人离开,蟒袍男子使了个眼色百官才敢退朝。他也悠然散步似的慢悠悠走出大殿。
姜黎桓回到养心殿,看着文书堆桌案,他无奈眼中满含不舍将俩美女差遣走。
两人刚走,姜黎桓用力一扫将桌案上的文书全部打落在地,一太监从偏殿东张西望谨慎探出头。
他小声道:“陛下,安排好了。”
“好,朕换身行头,你先在外候着。”姜黎桓道,太监正要跨步离开,姜黎桓莫名其妙来了一句:“王总管,朕—在宫中也只有你能信了,希望你,不要让朕寒心。”
“嗻”太监止住脚步回应道。
姜黎桓走入内殿看着昏倒在床的二女,神情冰冷,杀意外溢!龙袍袖口滑落一只匕首,猛的一刺,锐利的尖头离滑嫩雪白的肌肤仅有0:01公分!
“走吧。”姜黎桓穿着便装出了养心殿,王总管就在前方探路。
姜国死牢是一望无尽的黑暗,只留微弱烛火与鞭刑共舞,各种刑具琳琅满目。
李护国此时皮开肉绽遍体鳞伤,面色惨白,虚弱无比。
“皇上驾到”监牢看守声音如洪破开死寂,打开了牢门,虽然落到这般田地,李护国仍然跪地叩首。
姜黎桓大步走向老人,伸手要搀扶他,不过老人没有理会就一直安安静静在那叩首。
姜黎桓收回了手不耐道:“李护国,你可知罪?”
“臣知罪,罪在生于姜国,罪在位列人臣不善察言观色,阿谀奉承,罪在无能报先帝之恩要眼睁睁看着先帝心血毁在你这个不学无术的昏君手中!”李护国站了起来挺直腰义愤填膺道。
“哼!朕有意让你认错,放你出去,既如此不识时务,那朕必当亲自让你知道何为君何为臣!”姜黎桓怒道。
“呵呵!那我这英明神武的陛下应当现在就斩了我,否则待至犬子归家之时,老臣可不敢保证虎头虎脑之子会有何行为。”李护国大喝。
“你这老东西别不识好歹,陛下抬举你,你还敢如此大逆。”姜黎桓身后王总管大怒,健步向前伸出手便要抽下,姜黎桓出手强行改变手落终点,自己手也被冲击力击飞。
“陛下!”王总管惊道。
“谁让你动手了?”姜黎桓一只手握着方才的那只手手踝,质问道。
“这老东西不敬,枉废君臣之礼。”王总管立刻低头却未认罪。
“李护国乃是我姜国功臣,四品高官,一生尽忠,还轮不到你动手。”姜黎桓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李护国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昏君到底在唱哪一出,就静静的看着。
二人一番撕扯下来,王总管被吩咐出了监牢取东西,他回来之时只见姜黎桓一巴掌抽在李护国脸上,声音清脆无比。
李护国破口大骂,言论不堪入耳。姜黎桓一气之下甩下一节木质飞鹤,不知是否刻意,丢在地上途中折了一翼。
王总管为之震惊惺惺作态劝道:“陛下,不可啊!李老是忠诚啊!”姜国飞鹤令下,即日问斩。
“我意已决不必再说。”姜黎桓莫名坚定。
王总管没有多说,和姜黎桓大步流星走出死牢回到养心殿…
“殿下,属下办事不力未能抓捕秋风客。”锦衣卫头子跪在纱帐前请罪,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具人影撑头侧躺在床上。
“无妨,再留着他一段时间。”人影发话。
“听内线传来的消息是姜黎桓那个蠢货是要斩我们姜国这位尽忠职守的老爷子啊。”人影语气玩味道。
“不错,殿下是要救李尚书吗?”锦衣卫头子问道。
“救?为什么要救?”里面人影反问。
“可是李尚书两个儿子都是军中柱,调动边军十万铁骑,据说十分听这位老大人话。”锦衣卫头子分析道。
“未蔫呐,你怎么还是那么蠢呐!”人影感叹一声。
“属下愚昧,请殿下对我指点一二。”锦衣卫头子跪下低着的头更低几分。
“这位李大人,不仅是我几番暗示拉拢视而不见,国舅爷那伙人马几次三番拉拢亦是如此,你说这么一个出淤泥而不染之人,会替我们做事吗?”人影道。
“那殿下的意思是?”黑衣人询问,人影不语。
过了一会儿,人影开口沉声道“秋风客身份调察如何?”
“属下办事不利,望殿下责罚。”锦衣卫头子丝毫不敢抬头。
“罢了,一条小鱼渣能掀起什么风浪不影响大计,你且退下吧。”人影道
随即锦衣卫头子一路弓着腰出了门,刚踏出门来,阴影之中两个人,一个黑头套朝面门而来。
两人掏出匕首直接对其脖子一划,一道细小血痕乍现!一代枭杰不知死后表情被放倒,抬走。只知那两人动作干脆利落…
“殿下,就这么杀了他?”白衣秀士踏入门槛道。
“这样的废物我留着他干什么?养了他那么多年,扶上位,那么蠢,那么多人连个秋风客都抓不住,也不知杀掉那少女免落下闲言碎语。”纱帐后人影
隔着纱帐看不清表情,白衣秀士也不敢揣测,随之附和道:“确实操之不妥,这秋风客进来名声大显,为民,锦衣卫谁人不知现如今是殿下您的人,当着人的面去追杀这些愚昧百姓眼中的英杰,蠢!”
“多说无益,此行你冒险前来应该不是仅为此事吧,本宫可是一直期待你回来啊!”人影语气中略带兴奋。
白衣秀士也微笑接话道:“是的,殿下…”
…
人影大笑:“哈哈哈,看来天意如此!暂且退下静观局势,若无大事,莫出于此免得暴露。”
“是”白衣秀士应了一声便匆匆退下,出门东张西望小心翼翼消失于夜色。
翌日早朝,皇宫之中龙椅之上姜黎桓依旧闭眼侧躺。
“诸位爱卿可有事启奏?”他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