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过分的执念

吾辈告别荒芜的生死边境，受神指引降临此处，承受此处，成为这里唯一的伟大。

阳光不再是冰冷刺骨，有名为风的存在，泥土带着真正属于它的芳香，是晨昏交替应有的景象，是那位王所守护一生的世界。

坐在避难所门口的废石上，披着高木外表的魔神在本子中写下这样的随笔，尽管不知未来真的会有人阅读。

至少，这证明了从王口中叙述出的它曾向往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对，就那位王，令所有魔神柱不解的名为『无』的存在。

似乎是因为周身太过寂静，又似乎是因为察觉到了它身上没有属于人的那种危险，有鸟儿降落到他的手指上，啼唱着今日的晨歌。

它也是小小惊讶，然后微笑着放下了笔，将鸟儿端到自己眼前欣赏着。

“生命真是弱小。”『高木』感慨到：“哪怕只是动了动手指便会死亡。”

站在它手指上的鸟儿歪头看了他。

“但又是如此美丽……这就是王宁可牺牲自身也要守护的对象？”

尽管说宿主会影响其附身者心智的变化，但在它身上并没有看出来，这位本体，明明是一张很符合画布与阳光色彩的外貌，却极度厌恶这种东西。

若是往日，一定会嫌弃的像是甩掉瘟神一般赶走，然后继续投入他的搭讪大业。

每当回想起了这点，“高木”也是摇摇头表示些许无奈，为何与自身最为相性的会是这样的渣滓。

那么真正高木在哪？意识行具的体态被魔神的黑泥禁锢，在这具身体最深之点，还未从初次清醒中的恐惧恢复。

“不……不要……求你……求你放过我……！！”

意识无意识的求饶。

魔神怜惜的用黑泥代替手掌拂去他的眼泪，抚摸他的全身，如此命令：“汝之一切现在均为吾辈所有，哪怕是这黑泥下的意识……”

可怜的孩子——总会让人忍不住的更想蹂蹑，狠狠地摧毁其最后反抗。

就像那无上的大圣杯想要对那朵太阳花所做的。

有什么靠近了，脚步声渐渐接近惊到了鸟儿，耸立羽毛大扇翅膀惊忙逃走，留下了因搅乱趣事而不满的“高木”。

就像个孩子一样。

立香心中默念奇数无数，平定着心中这份因直面而产生的紧张感，停在不远处像逞强一般声音颤抖嘲讽道：“哟——哟！还真是有……有心情玩啊！大难临头了不知道吗？哈哈哈哈哈——”

完美的反派发言，如果忽略最后几声笑是成声调越来越低的……如同萎了的钢管一样不给力。

远处高楼上卫宫 alter已经对自家master的“精湛”演技吓得无语。

立香勾起的嘴角在抽搐，本来伸出指向高木让其看起来更威风一点的手指变成不知道该怎么收回，另一只强掐住腰间不让笑场。

明显知道自家servant是怎么想的然后在心底骂无数遍：这破计划是谁跟谁出的也不好好想想！问过我了吗！？？

——让可怜的立香稍微缓冲一下尴尬，时间从今日早晨回到昨天晚上。

早早吃过晚餐，由卫宫大厨亲手料理的碳烤奇美拉后，立香已经睡熟了，然后这俩伙背着她开始研究作战计划。

“你看了第一场战斗全程对吧？我有点忘了……能在叙述一遍吗？”卫宫往把小太阳调到了低档，把立香因为热踢下来的毛毯再次盖严，补充道：“只说总结弱点就可以，不要说废话。”

（PS：怕部分咕哒不知道小太阳是啥给解释一下，就是北方一种很普遍的热照灯，秋冬交替没来暖气时的取暖神器！超赞～）

「呀嘞呀嘞，真是麻烦——」又是熟悉的口头禅，如同字面意思齐木甚是嫌弃，拿了罐装小红豆汤喝一口还是说了出来：「远程武器完全没用，它形成了类似防护罩的东西。」

“远程……啧，麻烦。” alter表示不敢想象那副狼狈样，自己像另外两个自己一样单拿着干将莫邪上去硬砍魔神柱……

「但根据计算，近身攻击可能很有效。」

“可能？”

「第一次藤丸一直在尝试近攻，都被阻拦了，但远程炮弹完全没理，所以……」

“它在防御……对吗？”

立香又踢了毛毯然后因冷往小太阳靠拢，卫宫一气之下把小太阳关了，丫的会上火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由我先去靠近试试了，隐身能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要是真的跟推理一样立刻叫你来……」

“不，直接打漏它，我在远处待机。”

「为什么？你想不参与吗？」

“给我创造出一个创口就行，然后——就该无限剑制出场的时间了。”

「远程攻击无用。」

“那由身体内部刺出的刀剑又如何？呵呵——这才是属于我的方式。”

一点点的深入，最后从内部崩坏瓦解。

齐木想了一下，最终点点头赞同这临时想的，水准还不如高桥每天出门躲痴汉计划高的计划。

「对——！我还需要一位带有嘲讽技能的侍从。」

两人默默把目光投到了立香身上，尽管说立香现在，正对梦中小茄子做着少儿不宜的运动还啥也不知道。

————现在。

表面：“喂！你——你这肯定是怕了！！哈哈真是……真是懦夫啊！”

内心：淦啊齐木你快点走行不行啊！别一步一步挪了我是真撑不住了啊！！

齐木看出她的心思，跟恐吓无二样的安慰：「如果是你喜欢快走被发现的全灭结局。」

“您，还是来了，迦勒底的master哟。”就算隔离很远，还是能听见高木的声音不大的笑，就像是拉动落满尘灰的老旧风箱一样：“哈哈……不，应该说这才像您，这打败了吾辈不朽存在的您啊——”

“果然是复活而不是逃跑了吗。”短短一句话就让立香得到了原来不知晓的情报，便收回了原来魔神柱还有残余的这种假设，也同时加上了新的定义。

“仅仅是一片碎片就连魔神柱都能复生……那医生他！？”攥紧双拳摇头甩去这种杂念，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要先战胜它！

齐木走到了中间的位置了吗？那好——

“喂——魔神柱！我问你！避难所对你来说就是免费食堂吧！怎样是不是特爽！”

“食堂？吾辈没有对他们出手的心思，不要妄想。”

快呀！！！

“这可不是妄想，要是你饿了呐！魔力匮乏到极点了呐？还能装的像个君子一样吗！！再不然这个世界的惨状又是谁——”

“闭嘴——人类！”高木从石头上猛然站起，脸上充斥着怒火，完全不会控制以及收敛这种行为：“吾辈现为这个世界的伟大……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王！就像那位王一样吾辈在治疗着这个世界的诟病！”

“咕……哈哈，所以走了盖提亚的老路了吗？”正常人类都会有的反应，一但面对的人发怒，身体在不由自主的想去逃避或者解决。

“不要将那个背叛的吾王与吾辈相提并论！”

“那你又怎么和他走的一样！！”立香额头析出汗珠，心情却完全变了，正面硬刚的态度让有了人心的它也不得不畏惧：“搞种族灭绝世界重启……那位王会这么做吗！”

「好了到手——！」到达面前齐木突然现身手拿刀刃砍向心脏！豁大的伤口伴随传至中枢的疼痛，血液飞溅出余光看到立香金色双瞳的坚定——

“那个人……那个人可是为了人类直接不存在了啊——！！卫宫——！”

被齐木快速抱起逃离现场，原处卫宫举起枪支：“收，到。”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

「So as I pray」

「Unlimited Lost Works.」

正中心脏，身体顿时没了任何力气反抗。

极为微小的固有结界在心脏炸开，插满复数的剑无边的红色荒野，晦暗的天空与地平线中布满都被巨大的锁链捆住无法转动的巨大齿轮。

这或许就是最后的景像了吧？

身体已经破碎，在脑海中能听见宿主的哭喊。

不，不要，放过，求您。

尽是些无用词汇。

最后一句吗？

“我……我想要活下去啊——！！”

是要？活下去吗？但自己现在身体已经七零八落的倒在这里了。

要活下去啊……不然对不起他……要活下去啊！

“完成了吗……？”立香俯视着它，但这违和感越来越重，脑中不适让其半眯起一只眼微微疼痛。

齐木看见了不对劲的地方，卫宫也是如此。

「不，还没有！」

“先靠后！机会有的是。”

血液从鲜红越变越黑，直至像是圣杯之中的黑泥，联通的四散的身体，能感觉到吗？疼，只有疼。

这样也好。

有感觉了就好。

不能死。

像高木说的那样不能死！

如果吾辈死了这个世界也就崩塌了啊！吾辈是这个世界的伟大！

“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令人作呕的场景虽说立香已经遇过无数次，但这样的……还是很难以接受。

肉块在蠕动，器官就算是碎成渣子一样也想还活着那样工作，那之中的温度越来越高，黑泥连接了所有碎块，吞噬了所有碎块。

还能看见肺子在一张一吸。

“小心——要来了！”

捧起单颗头颅镶在顶端，黑泥站起行为柱，无数眼睛……又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