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和张朵正式确定关系,并搬到了一起开始同居,两人如胶似漆,甜蜜美满。张朵觉得自己幸福极了,如果他们能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该有多好。
于是,张朵向林梓提出,找个机会见一见双方父母,并试探性地提出了结婚的想法。林梓爽快地答应了,但最近他刚进入了一个大项目的项目组,马上就要出外业,可能一两个月以后才能回来,所以林梓建议等他回来以后再具体地计划一下,张朵也很善解人意地答应了。
几天后,林梓便收拾行李出发了,这是他进入公司以来参加的第一个大项目,他不敢怠慢,临行前做足了准备,张朵担心他在野外受苦,提前为他准备了很多装备,登山杖、登山鞋、迷彩帽、防晒霜、冲锋衣、冰袖、围脖等等,一应俱全。
林梓看着满地的装备,笑着说:“我说媳妇,你再给我准备把枪我就可以上战场了。”
“啥意思?不喜欢啊?你知道我为了买这些东西费了多大劲吗?”
“我不是不喜欢,但是你这也太夸张了吧,等等,这是什么?”林梓从一个纸箱里拧出来一口锅,笑得快要岔气,“我的好媳妇,我是去工作,不是去野炊好吗?你给我买口锅干嘛?”
“哎呀,你土不土啊,这个叫野外便携式炉具。”张朵一一取出其他物品,“你看啊,这是酒精灯,也有电热式的,在野外休息的时候煮点咖啡、泡点茶,很方便……”
“行啦行啦,媳妇,这些我用不上,别浪费钱了好吗?”
“不行!买都买了,不用才是浪费。”
最终,林梓没有办法,带上了比别人多一倍的行李。陶部长调侃道:“小林啊,你可算是武装到牙齿了。”
四个小时后,外业的车队到达了目的地,这次的项目是一条从四方岭到临阳的高速公路,全长128公里,沿途皆是人烟稀少的崇山峻岭。林梓出发前还略显尴尬,出发后却显示很有先见之明,同事都开始对他称赞不已,他忍不住给张朵发去信息表达敬意。
他们下榻的酒店在临阳县,林梓一下车就看到吕家傲笑呵呵的迎面走来,他有点吃惊。吕家傲知道他一定会是这副表情,满不在乎地说:“你们太慢了,我都在这住一个星期了,我干他老木嘞,这地方实在太偏了,连个像样的饭馆都没有,快给我憋坏了。”
林梓脸上写满了问号:“一个星期?你们这次打算和我们一起出外业吗?”
“哦,是这样子的,刚忘了给你解释,这次呢因为沿线的特殊桥太多,所以领导决定让我们从外业阶段就和你们配合,这样以后的工作也能提高点效率。”
“没错,小林呐,桥隧部的兄弟们这么积极,要向他们多学习哦。”陶总拍拍林梓的肩。
第二天一大早,外业工作就开始了,由于路线太长,所以外业工作也分成了两个组,另外一个组住在四方岭,从路线的起点开始踏勘,由六分部负责,而林梓他们所在的二分部则从路线的终点开始,反向踏勘,最终双方会在路线的中间会师。
临阳组总共有十个人,分成了两个小组,交替出外业,林梓所在的小组由戚叔带队,一名司机,然后路线、桥隧和地质专业各配一人。吕家傲老早就主动申请,和林梓分到了一个小组,另外,路线专业的兄弟叫茅岩,长得文文静静,脸上眼镜的厚度隐约地显露出知识的渊博。
司机老赵是个年近六旬的老师傅,他在华滨已经干了三十年。老赵话不是很多,大部分时候都是接别人的话茬。
车在高速上狂奔了二十分钟后,又在二级路上跑了半个小时,最后在农村小路上颠簸了十几分钟才到达了外业的起点。
茅岩拿着电子地图定了一下位,点点头:“没错,是这儿。”
“好,我们开始吧,老赵,你先找个地方歇着,一会儿联络。”戚叔说道。
“好的,老庄。”
众人背对着山下的泉郑高速,向深山里走去。耳边熙熙攘攘的车流声渐渐消失,山间的鸟鸣越发清晰,林梓的装备开始派上用场。他不慌不忙地掏出登山杖,与旁边吕家傲手里的棍子一对比,立马容光焕发。
“啧啧啧啧……”吕家傲又开始阴阳怪气,“谁还不吃顿饺子。”
然后,他从包里逃出了一把折叠砍刀,亮出刀锋:“看看,这才是爷们儿该有的装备,你那玩意太矫情了。”
“嘿嘿嘿嘿……”戚叔笑起来,“你们俩这都太过分了,想当年我们啥也没有,不照样修路架桥。”
几个人一边打趣玩笑,一边踏勘,很快就到了中午。戚叔看了看表,四下看了看,指着前面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说:“到前面休息会儿吧,吃点东西再继续。”
吕家傲一屁股坐进草丛里,嚷嚷道:“那什么,我说林梓,你把你那口锅架起来,煮杯咖啡喝一喝呗。”
林梓打开背包,拿出便携式炉具冲吕家傲晃了晃说:“你这土鳖,什么那口锅这口锅的,这叫便携式炉具。”
吕家傲笑着说:“哎呀,随便啦,速度搞起来。”
很快,林梓就煮好了咖啡,用一次性杯子倒好,一人分了一杯。戚叔端起咖啡,舒服地轻呷一口,不由感叹:“要我说还得是年轻人会享受啊,我跑了一辈子外野,还是第一次在荒郊野外喝到新鲜的热咖啡。”
话音刚落,戚叔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先是眯起双眼盯着吕家傲的方向,随着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的眼睛猛然睁大。吕家傲也注意到了戚叔表情的变化,好奇的转头去看,戚叔忽然大喊:“别动!”
吕家傲浑身一阵机灵,一动也不敢动。林梓和茅岩也愣住了,从他们的样子来看,八成不是什么好事。果然,安静的空气中发出了微弱的嘶嘶声,吕家傲只感觉这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一股阴冷的气息袭来,他直感觉后脊发凉。
那是一条手腕粗的蟒蛇,此刻正盘踞在吕家傲后面不到五米的地方,几个年轻人哪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全都六神无主。戚叔缓缓地挥动手臂做了个下压的姿势,并压低声线说:“屏住呼吸,不要动。”
吕家傲紧闭双唇,大气都不敢喘,那蟒蛇一点点地向他爬来,慢慢地舒展开了身体,林梓目测了一下,这蛇至少也有两三米的样子。它吞吐着冷冽的信子,浑身弥漫着神秘的杀气。
蟒蛇兜转了一圈,大摇大摆地从吕家傲的旁边爬过,来到呼呼冒烟的酒精炉面前好奇地打量着。此时,戚叔就坐在那酒精炉旁边,他缓缓地移动右手,看准时机,倒出杯中滚热的咖啡,咖啡形成一条褐色的流线,犹如一根细长的钢钉,不偏不倚,刚好插入蛇眼。
蟒蛇受到惊吓,猛地朝戚叔扑过来,情急之下,戚叔来不及反应,只能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听天由命,谁知蟒蛇不偏不倚,刚好撞进戚叔手中的杯子里,杯子套到蛇头的一瞬间,蟒蛇就像断电一般突然安静下来,在地上蠕动了一会儿后钻进草丛里不见了。
戚叔惊魂未定,一屁股坐到地上,半天都没缓过劲来,林梓和茅岩也跌坐到地上大口喘气。吕家傲僵在那里颤抖着问:“走了?”林梓和茅岩点点头,吕家傲这才小心翼翼地四下看了看,确定蟒蛇已离开后,他只感觉浑身一软,直挺挺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