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炼器，难

陈平并未隐藏身形，而是光明正大地快速下山。

此时陈父刚走，执法队正着重巡逻，光明正大对他来说反而更安全。

果不其然，一出陈府邸大门，山道间就传来几道若有若无的目光。

陈平不以为意，而是继续施展灵力，加速脚程，身形如同一头灵巧猎豹，在山间不断穿梭。

不到一刻钟。

山路间的人气便逐渐旺盛。

……

伏石山脉，顾名思义。

这里除了有伏石窟这一探险盛地之外，山中石料丰富，矿藏遍地。

此处坊间最繁荣的，当属符篆和炼器，并都有相应的协会分部。

前者是因为这里的特产矿石可以提炼灵墨，绘制灵符。

而后者……

则正是陈平此次的目标。

“欢迎您，不知仙师光临本炼器师协会，有何需求？”

一座由嶙峋巨石砌锻成的古老建筑内，容貌姣好的前台侍女微笑着向陈平迎来。

陈平身着素衣长袍，平易近人。

他略微打量了一番美貌侍女，然后开门见山道：

“我要申请一阶炼器师考核。”

侍女脸上笑意更甚，却也不忘职责所在，温声提醒：

“一阶炼器师的考核要求颇高，需在半个时辰内成功炼制出下品灵器，而且年龄需在三十五岁之下……仙师可曾了解过这些要求？”

“自然知晓。”陈平回应。

“好的，那还请您缴纳三十块下品灵石作为报名费。”

顿了顿，侍女继续说道：

“若考核未通过，灵石不予退还。但若考核成功，根据仙师的骨龄，灵石将转化为协会积分作为奖励。”

“好。”

陈平爽快答应，随手从腰间储物袋中取出三十块下品灵石。

陈家虽然窘困，但这些灵石对作为家主的他来说，并不算多。

侍女微笑接过灵石，轻巧地将它们放入柜台后的一块迷你传送阵上。

随着灵光一闪，灵石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刻有“二十九”的木制雕牌。

“仙师，您是二十九号考生，考核地点在二楼，请随我来。”

侍女将木牌乖巧递给陈平，然后便迈着婀娜的步伐，在前引路。

……

考核室是一间宽敞大厅，大厅中央正立着九个巨大的炼器炉。

炉火熊熊燃烧。

灵光闪烁。

炼器炉周围摆放着各种附有灵气的炼器材料，堆积如山。

再远些则是隔灵法阵。

此时，三位考生刚刚结束考核，另有六位考生正在耐心等待入场。

考场中央，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壮汉正双手环抱胸前，他粗大的指节不时轻叩手臂，气势巍峨。

“你们这些家伙，菜就在家多练练！能不能不要每次来这里折磨我老朱的眼睛！”

魁梧大汉瞥着刚刚考核完毕的三人，面露不屑。

说完，他指着其中一个刚刚考核完毕的少年，继续骂骂咧咧道：

“你看看你，连最基本的炼器材料都选不对，这里这么多好矿，就你偏偏喜欢选最差的！能成功吗？你是不是故意来气我的？”

他又看向另一位考生，讥讽道：

“还有你，选矿倒是还行，可石墨矿是用来炼符的，你拿来炼器？是想炼制个破砚台，来笑死老夫吗？”

“另外你这小子，不像他俩那么离谱。”

他的目光转向最后一人。

“但你这剑身锻得比翠红楼老鸨的肚子都还粗了！你这是想干啥？是要锻造个巨无霸灵剑去砍山吗？”

他的语气直来直往。

既有不屑的嘲讽。

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指导。

被训斥的三人缩头缩脑地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如同受惊的鹌鹑。

他们身穿长袍，衣袂飘飘。

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灵气波动。

若不是脸上尴尬的表情，无处安放的双手，倒还有几分修仙者风范。

炼器大师名为朱铸文。

他的训斥足足维持了两分钟。

待批评完毕，最后那位被锐评剑身过粗的少年才挠了挠头，脸上挤出一抹讪笑。

少年鼓起勇气道：“朱大师，您能否再仔细说说，我该如何控制剑身在冶炼过程中的膨胀变形？

“我每次将灵气融入灵矿，剑身就开始控制不住地膨胀，功亏一篑。”

“我问过教院教习，他却总是用熟能生巧来打发我……”

“可我若真是熟能生巧，我还问他作甚？”

朱铸文嗤笑一声，不屑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熟能生巧，若是不懂其中的门道，练再多也是徒劳！”

“不过法不可轻传，我与你非亲非故，能简单提点几句已是造化，你们就别再奢望其他好事。”

少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只见朱铸文嘴角一撇。

冷冷吐出一个“滚”字。

随着字音落下。

一股无形力量瞬间汹涌而来。

三人只觉强风扑面，身形不由自主地开始狼狈退出考场。

其中两人面露讪色，悻悻离去。

而那个炼制出丑剑的少年，则几个踉跄止住了脚步，脸上满是不甘，并未就此离开。

他反而来到陈平身后，迅速调整好心态，又掏出一块木牌。

那木牌上赫然刻着“十七”。

陈平诧异地转过身，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心想这丑剑少年怎地去而复返？

然而少年倒也毫不避讳，他扬了扬手中木牌，主动招呼道：

“这位兄台是第一次来考核的吧？朱大师虽然脾气大了点，但每次考核都能指点些门道，所以我们这些炼器学徒恨不得天天来考核，只求他能指点一二。”

“对了，我叫方志远，出自三流家族方家旁系。不知兄台你……”

虽然只是三流家族旁系，但在这伏石山脉已胜过九成散修，因此他的语气颇有些自豪。

陈平笑笑，简洁回应：“在下陈平，同样来自三流家族。”

“哦，原来是陈兄啊。”方志远眼前一亮，刚才考核的紧张劲儿一过，他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他惆怅道：“唉……炼器这行当，在伏石山脉热门得很，可也真难。”

“我苦练一年有余，也就偶尔运气好成功几回。可惜那几次侥幸成功都不在这协会之内，否则，如今我高低也算是个炼器师了。”

说到这，他又羡慕地看了前方队列中的某人一眼，小声道：

“只可惜…人比人，气死人！我要是有岳静宜那天赋就好了……”

“岳静宜？”

陈平眉峰一挑，露出一丝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