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锱铢必较

主管如释重负，又带着一丝抱怨，显然对警察这个职业充满怨念。

李安并不在乎对方骂娘的语气：“这么说，我被录用了？”

“当然，我们这行就需要你这种人渣，在这里道德一文不值，与其考虑那些不如怎么忽悠更多客户投资。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做过警察。”

主管一脸赞赏之色，犹如欣赏一块瑰宝，随后他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侮辱性补救了一句：

“我并没有其他意思，主要你太他妈的适合干这行了，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新人。很多笨蛋，不管怎么教都放不下可笑的道德。”

“多谢夸奖，不过，我并不打算放弃现在的工作。”

李安很清楚这个年代美国什么情况。

就像前身，穿着便衣执勤都能被抢劫，无非是因为华裔面孔，太容易被人欺负。

没钱的时候被黑人抢。

有钱，那抢的可就是法律了。

白胖子主管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而是非常直接：

“这是你的问题跟我没关系，毕竟经纪人又没有底薪，收入只看佣金，而我，只在乎你能为公司创造多少利润。”

“那我现在可以上班了？”

“只要你愿意。”

李安当即跟着主管韦斯特来到隔壁，四百多个平方集中办公室，几十个青年男女坐在大厅，每人仅有一个小小的办公桌，上面摆着电话，还有一台屏幕刺眼的电脑显示屏。

墙上挂着LED液晶大屏幕，光点组成了一连串股票价格信息。

美国钢铁公司——28⅓

通用电气——18½

......

韦斯特并没有为李安介绍同事认识的意思，而是拿着绅士拐杖在桌子上拍得砰砰作响。

“你们这些白痴还在等什么！”

“马上就要开盘了，在这之前，赶紧联系你的客户！”

“否则等到九点半日本人就会买走所有股票，其他人会像狗一样抢走你的饭碗。”

被维斯特臭骂一顿，职员们立刻拿起电话一个个打出去。

“SGC，价位48块5

“纳斯先生，研究部门现在非常看好工业类股票......”

“三万股，最高三块半，我预计这只股票会涨到18美元。你要联合石油？我查查。”

“先生，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最近股票市场已经跌了很多，你只要花五分钟时间......”

“草，不要听那个傻×胡说，现在可是大好的进场机会呢！”

“杰西卡?美林公司？他妈的，这名字一听就是个婊子，她一定是用自己风骚入骨的屁股在床上征服了那个老色皮！”

“......”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混合着股票报价，诅咒和谩骂，一个个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的家伙把各种器官挂在嘴上。

纸球乱丢，大吼大叫，办公室仿佛突然沦为菜市场。

韦斯特对此非常满意，挥手喊来一名三十出头的白人青年。

“沃克，这是李，刚来工作，他绝对是个天才，你关照他一下。”

李安主动伸出手，露出礼貌笑容：“你好，我是Ang Lee，很高兴认识你。”

“华夏人？老天，可真是少见。”

白人青年略显夸张说着，伸手补充了一句：“我并没有种族歧视的意思，这里非常公平，大家只歧视穷鬼，我叫沃克.霍德，你可以叫我霍德，也可以跟韦斯特这个人渣一样叫我沃克。”

“人渣？”

“维斯特去年赚了三十万美元，你可以想象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渣。”

“老天，三十万。”

李安非常配合，露出惊讶之色。

他心里明白这其实都是套路。

没错，就是套路，金融圈很多公司都会画大饼，用高薪诱惑新人卖命。

当然也不完全是套路，令人难以企及的收入，总会勾起人的贪婪，降低道德水平。

“是很多，简直让人妒忌。对了，你之前做什么工作？”

“警察，现役警察。”

“靠，你早说啊，在这里钱并没有那么好赚，这几年行情很差，所以，真不如警察，我哥哥也是警察，在纽约工作，混得可比我好多了。”

沃克.霍德非常健谈，闲聊中将公司业务大概讲述一遍，并给李安安排了位置。

和洛杉矶大多数投资公司一样，潘玮柏证券公司有很多业务，既有股票经纪业务，也有债券期货业务。

普通经纪人主要收入来自于股票经纪，卖掉100美元蓝筹股就有一美元提成，除了这些还有垃圾股销售，每一百美元垃圾股就能抽走百分之五十销售额为业绩。

可以说，业务种类齐全，针对各种风险和收入不同的客户群体。

介绍完业务范围和员工收入来源，沃克.霍德打印了一份客户名单递给他，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都是从各大证券公司打包买来的客户信息。

李安对推销股票可没什么兴趣。

他将客户信息放在一边，拿起鼠标，对着电脑浏览起全球股票市场信息。

美国信息费非常昂贵，每一家交易所都会收包月信息费，十几家加起来，一个月得好几百美元。

在公司就没有这种担心了，可以随意调阅全球任何国家的市场信息。

显示屏上，红红绿绿的K线图显示着曰本股票市场，日经指数从75年左右就开始缓慢上涨，到现在已经涨幅数倍，达到8300点。

利用经纪人权限，李安给自己开了一个交易账户，将全部存款汇入，再将交易费调整到公司最低标准，以400美元一张买入十张日经255看涨合约。

这时，沃克.霍德挂断与客户的通话，拍了下李安肩膀。

“日经这几年已经涨很多倍了。”

“只是4000美元，就当先为自己积累一名最忠实的客户。”

李安微微一笑，看起来颇为风趣，但其实，作为一个挂逼，他深知日经真正的疯狂是在85年广场协议之后，日经会直接进入暴走模式，狂涨到几万点。

沃克.霍德自然不会知道李安的想法，顺嘴说了一句：

“以我的经验你最好谨慎一点，这么大涨幅，一定会有技术性回调。”

“没关系，这是一笔长线头寸。”

恰在这时，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美女从走道路过，沃克.霍德趁机一巴掌拍到她屁股上发出啪的一声。

女人立刻进行反击，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机劈头盖脸砸在沃克.霍德身上。

沃克.霍德被揍得连忙求饶：“劳伦斯，不用这么狠，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老娘对你这种穷鬼不感兴趣，敢再占我便宜，我一定会踢爆你的蛋蛋。”女人比了两个中指，一脸嫌弃和鄙视，踩着高跟鞋扭着屁股离去，酒红色的长发，看起来像大波浪一样柔滑。

沃克.霍德望着犹如水蜜桃的包臀裙，神色充满迷醉味道：“我喜欢她！”

“你是馋她身子。”

李安背后的同事将椅子滑到中间，注视着劳伦斯婀娜的背影，随后坐在椅子上看向李安并伸出手：“你好，我是米洛.克劳。”

“Ang Lee。”

李安坐在桌子上与对方握了下手，端起公司提供的咖啡，同样朝劳伦斯的背影看了过去。

如此一来，三个刚认识的混蛋会心一笑。

米洛.克劳盯着走到走廊尽头的安一脸眼馋：“她叫安妮.劳伦斯，身材很棒，对不对？”

“确实很棒，那一头酒红色长发简直能迷死人，当然，这种美国翘臀一定更让人欲拔不能。”

李安一脸赞同，刚刚一瞥，他就有一见钟情的感觉。

沃克.霍德哈哈一笑：“但她对我们这种穷鬼不感兴趣，所以，还是考虑一下忽悠哪个客户买股票比较好，如果赚到钱，就算是凯丽·费雪也会在床上撅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