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惊变
巨响从议会大厦地下传来，整个广场都为之震动。
“怎么回事？“塞巴斯蒂安皱眉。
“大人！“一个卫兵慌张跑来，“地下...地下发现了入侵者！“
艾伦心中一紧。是维莎！
“有意思。“塞巴斯蒂安扫了艾伦一眼，“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他挥了挥手：“全体出动，搜索地下！把入侵者找出来！“
广场上的魔导卫队立刻行动，鱼贯冲入大厦。但就在这时，又是一声巨响。这次震动更加剧烈，像是某个古老的存在正在苏醒。
“血月之力即将消退。“塞巴斯蒂安轻声说，“你的计划失败了。“
他抬头看向天空。东方已经大亮，血月的赤色正在迅速褪去。而艾伦能感觉到，银棒的力量也在减弱。
但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大厦的地下突然传来一连串爆炸声。紧接着，地面开始龟裂。无数古老的魔法纹路从裂缝中亮起，组成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不好！“塞巴斯蒂安脸色大变。
艾伦立刻抓住机会，银棒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塞巴斯蒂安被迫后退，但他的表情却异常凝重。
“你最好祈祷，你的同伴没有唤醒那个东西。“他说。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塌陷。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显露出来，古老的石柱上布满了神秘的符文。而在空间中央，一道银色的身影正在与追兵周旋。
“维莎！“艾伦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
地下空间的结构让他吃惊。这哪里是什么地下室，分明就是一座规模惊人的地宫。层层叠叠的石阶向下延伸，尽头处似乎有什么庞大的建筑。
维莎正在石阶上与魔导卫队周旋。她的寒冰魔法在这里似乎格外强大，每一击都能将敌人冻成冰雕。但追兵太多了，她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上面！“她突然喊道。
艾伦抬头，只见几个魔导卫队正从高处瞄准。银棒一挥，一道魔力屏障及时挡住了攻击。
“我找到了！“维莎一边战斗一边说，“圣殿就在最下面！但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地宫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古老的钟响。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带着某种魔力的韵律。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动作。
“来了。“塞巴斯蒂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正站在塌陷的边缘，神色凝重。
又是一声钟响。
这一次，整个地宫都在震动。石柱上的符文全部亮起，勾勒出一个巨大的魔法阵。而在地宫最深处，一扇古老的石门正在缓缓开启。
第三声钟响。
一股磅礴的魔力从门后涌出，带着远古的威压。艾伦感觉银棒在颤抖，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退后！“塞巴斯蒂安突然喊道，“所有人撤离地宫！“
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石门中走出。他披着银色的长袍，面容模糊不清，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难以形容的威严。
圣殿守护者，终于现身了。
地宫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守护者缓步走上石阶，银色长袍在魔力中微微飘动。他没有实体的面容，只有一团银光笼罩着头部，但艾伦却感觉那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时隔五百年......“守护者开口，声音仿佛来自远古，“终于等到一位纯血的源法师。“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而且还带来了这么多...有趣的客人。“
“大人。“塞巴斯蒂安优雅地行礼，“艾森伯格家族的继承人，向您致意。“
“艾森伯格？“守护者发出一声轻笑，“啊，那个靠窃取源法术起家的家族。看来这五百年里，你们过得不错。“
塞巴斯蒂安的表情僵了一下。
“不过现在，“守护者转向艾伦，“让我们说说正事。年轻的源法师啊，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了吧？血月的力量正在消退。“
艾伦点头。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魔力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那么告诉我，“守护者问，“你找到关于自己的真相了吗？“
“什么真相？“
“关于你为什么会拥有源法师的血脉。关于那位守护你的女子是谁。关于......“守护者顿了顿，“你在这个时代觉醒的真正原因。“
艾伦握紧了银棒：“请告诉我。“
守护者沉默了一会：“很遗憾，现在还不是时候。血月的力量太弱了，无法支撑完整的传承仪式。“
“那需要等到什么时候？“
“下一次血月。“守护者说，“那将是最后的机会。在那之前......“
他突然抬手，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席卷整个地宫：“让我先考验一下，你是否有资格继承这份力量！“
磅礴的魔力化作实质的冲击波。在场所有人都被这股力量震退，就连塞巴斯蒂安也不得不释放魔力护盾。
唯有艾伦站在原地。银棒发出温润的光芒，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
“不错。“守护者赞许道，“看来那根圣器认可了你。但这还不够！“
他的攻击突然变得凌厉。无数银色的魔力丝线在空中交织，化作各种古老的法术。有的如剑般锋利，有的似盾般厚重，更多的则是艾伦从未见过的形态。
这就是源法师的力量吗？
艾伦不断挥动银棒，勉力招架。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守护者的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几百年的经验，招招直击要害。
“认真点！“守护者的声音中带着责备，“用你的感知！不要依赖工具！“
艾伦突然明白了什么。他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感受魔力的流动。守护者的攻击虽然凌厉，但都遵循着某种韵律。
就像在工厂时那样，他开始捕捉这些规律。
“很好。“守护者说，“但还不够！“
攻势突然加强。艾伦后退几步，但却露出了笑容。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能预判对方的行动。
银色的魔力在地宫中编织出绚丽的图案。守护者的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魔力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跟上我的节奏。“他说，“感受魔力的脉动。“
艾伦完全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他发现守护者的攻击并非真要伤害他，而是在指引他体会魔力的运用。每一次交手都像一堂课程，教会他崭新的魔力操控方式。
“对，就是这样！“守护者的声音中带着欣慰，“源法师的力量来自对魔力本质的理解。“
在场的其他人都看呆了。魔导卫队们面面相觑，从未见过如此纯粹的魔法。就连塞巴斯蒂安也露出了罕见的专注神情。
只有维莎若有所思：“这不是战斗，是传承......“
又一轮魔力潮汐席卷而来。这一次，艾伦没有用银棒格挡，而是伸出手，像指挥一支无形的乐队。魔力在他的引导下改变方向，化解了攻势。
“很好。“守护者突然停手，“你学得很快。“
艾伦松了口气，这短短几分钟的交手让他获益匪浅。但就在这时，守护者话锋一转：
“可惜时间不多了。太阳快要升起，血月的力量即将消散。在那之前，还有最后一个考验。“
他抬起手，一股更加强大的魔力在掌心凝聚：“让我看看你对力量的选择！“
刹那间，两股截然不同的魔力同时涌向艾伦。一股纯净温和，一股狂暴炽烈。
“选择！“守护者的声音在地宫中回荡，“是驾驭还是屈服！是守序还是混乱！“
艾伦感受着两股魔力的冲击。纯净的力量让他感到安心，但狂暴的能量却带来莫名的躁动。就像血月的诱惑......
“别被表象迷惑。“守护者说，“真正的选择在于你的内心。“
艾伦闭上眼睛，回想着这一路的经历。工厂的魔导引擎，地下的魔力结晶，森林中的感悟，还有刚才的传承......
突然间，他明白了。
睁开眼睛，艾伦既没有接纳也没有排斥那两股力量。而是让它们自然流动，就像河水汇入大海。
“有意思的选择。“守护者说，“你认为魔力本身没有善恶？“
“魔力只是一种自然的力量。“艾伦回答，“就像风和水，关键在于如何去使用它们。“
守护者沉默了一会：“不错的答案。看来这五百年的等待没有白费。“
他缓缓抬起手：“那么，让我授予你第一重传承......“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道金色的魔力突然从上方袭来，直取守护者后背。是塞巴斯蒂安！他不知何时已经准备好了致命一击。
“小心！“艾伦本能地喊道。
但守护者连头都没回。他只是轻轻挥手，金色的魔力就被反弹回去，威力比原来更甚。塞巴斯蒂安虽然早有准备，还是被震得连连后退。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守护者叹了口气，“不过现在也确实不是继续交流的时候了。“
他抬头看向地宫顶部。一缕晨光已经透过塌陷的缺口照射进来。
“记住，下一次血月，将是最后的机会。到时候......“
守护者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一切谜题都将揭晓。“
“等等！“艾伦想追上去，但守护者的身影已经完全消散。
地宫深处的石门轰然关闭，古老的符文逐渐暗淡。晨光透过塌陷的洞口洒落，驱散了最后的血月余晖。
“真是令人感动的重逢。“塞巴斯蒂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不过，现在该回到现实了。“
魔导卫队和血色卫队重新集结，将所有退路封死。就连空中都出现了几艘魔导飞艇，探照灯将地宫照得通明。
“投降吧。“塞巴斯蒂安说，“就算你刚获得了一些传承，也不可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艾伦环顾四周。确实，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维莎已经来到他身边，但看起来也是疲惫不堪。
“别指望你的同伴能来救援。“塞巴斯蒂安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他们在城里制造的骚动已经被镇压了。“
但艾伦的注意力却被别的东西吸引。在刚才的传承中，他不仅学会了新的魔力运用方式，更重要的是获得了一种特殊的感知。
现在，他能清楚地看到地宫中残留的古老魔法阵。那些看似暗淡的符文，其实依然蕴含着力量。
“维莎。“他低声说，“还能战斗吗？“
银发少女露出一个疲惫但坚定的笑容：“当然。“
“很好。“艾伦握紧银棒，“记住，等下不管发生什么，都往上冲。“
塞巴斯蒂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全体警戒！准备......“
话音未落，艾伦就动了。但他的目标不是敌人，而是地面上的符文。银棒轻轻一点，古老的魔法阵突然亮起微光。
“什么？“
紧接着是第二个魔法阵，第三个......一个接一个的符文被唤醒，像是多米诺骨牌般连锁反应。地宫中残留的魔力被重新激活，形成一股向上的气流。
“好机会！“维莎立刻领会了艾伦的意图。
她的寒冰魔法配合气流，在空中铺设出一条冰桥。两人踩着冰桥快速向上攀升，躲开了魔导卫队的第一轮火力。
“拦住他们！“塞巴斯蒂安厉声道。
但古老的魔法阵还在发挥作用。紊乱的魔力干扰了魔导装备的瞄准，就连飞艇也因为气流而不得不拉高。
“还想用老一套？“塞巴斯蒂安冷笑，金色的魔力在他手中凝聚。
这一击的威力远超之前。但就在关键时刻，艾伦想起了守护者的教导。他没有硬抗，而是像指挥乐队那样引导魔力，将这股力量导向了另一个方向。
轰！
金色的魔力撞在地宫的石壁上，整个空间都在震动。更多的碎石从顶部坠落，反而为他们的突围创造了机会。
“快！“
两人终于冲出地宫，来到了广场上。晨光明媚，但现在没时间欣赏美景。城里的警报声此起彼伏，大批部队正在集结。
“往哪里？“维莎问。
“先离开这里再说！“
但突然间，艾伦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魔力波动。在前方的街道上，一个人影正在挥手示意。
“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