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要上位

“才五千蚊，会不会少了点啊。巩SIR！大家都这么熟了，你也不多帮我要点？”

横龙街球场，右侧看台上。李逸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发着牢骚。

“警方发出的奖金悬红，都是有理有据的。”在李逸侧手边，巩SIR眼睛注视着前方。“嫌少，那就卑点心机。”

“破了大案自然能拿大包花红。”

冬日的暖阳从铁皮棚上倾泻而下。球场内十零个小孩正在猜枚选人。沿着草地的走道，更有三三两两的老者散步，遛狗。

李逸将钞票袋入囊中。手中将座椅旁的空瓶递给上前的垃圾阿婆。并报以温和的微笑。

西装笔挺的巩SIR，穿着牛仔外套的李逸。

两人坐在一起，对着场下踢球的小孩指指点点。在这闹市中的康乐场所，像极了假期里出来散步培养感情的父子。

任谁也猜不出，这两个人。一个是警方情报科的警司，一个人见人砍的二五仔。

“话不能这么说啊巩SIR。我可是用了大把心思，才促成这一场交易。”

“因为这件事，我可欠了辣姜那扑街一个大人情。”李逸手指把玩着烟仔。“结果咧？哦，功劳就毒品调查科那帮家伙领了。我就得五千蚊。”

“怎么计都不合算啊。”李逸装模作样地叹了叹气。“巩SIR，我们这种人很辛苦的。千万不能寒了我们的心！”

“只是五千蚊吗?”巩SIR扭过头，微眯着眼看向李逸。嘴角挂着笑意。“肥鹅拿着一袋冥币。这消息已经通晒天了。就连我都收到风声了。”

“好波！”李逸站起身，对着场子大喊。对巩SIR的话当做没听见。

哼。巩SIR轻笑一声。并没有深究。做卧底，游离有黑白之间。总有一些灰色地带。只要不触及到底线！有些规则，是可以弹性解决的。

这也算是卧底的福利之一。

“肥鹅的判决结果已经出来了。”巩SIR自顾自说道。

“五年有多吧？”这句李逸倒是听到了。

“嗯！”巩SIR推推眼镜，继续说道。“判了6年。他们字头，连律师都没给肥鹅请。他只能从法援处找了个免费律师，做主动认罪，希望能判轻一点。”

李逸点了点头。这也在他预料之内。这单嘢肥鹅是自己私底下。不仅坏了和二和不能碰粉的规矩，还害字头丢了新红霞这个场子。

不找人进去执行家法都算好了。

不过肥鹅的赤柱的日子，也别想好过了。用死人钱跟东联社的狮王买货。简直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虽然东字头的社团，随着东莞级探长刘福退休，已经衰败了几十年，早就不负当年之用。但也不是和二和这种烂鬼三流社团可以碰的。

尤其是狮王，这个东联社的红棍。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怕且肥鹅不用等到出狱，就会被废在里面了。

想到这里，李逸嘴角微微翘起。肥鹅废了耀明仔一只手，就拿半条命来换吧。

“言归正传。”随着球场内比赛的结束，巩SIR抬手看了看表。发现时间也已经不早了。“新红霞夜总会，已经全部归你管。”

“你接下来要把所有精力，放在如何埋到沈先生上。你都想快点搞定回警队吧。”

“未算。”李逸摇了摇头，脸色阴沉。他将威利派人过来夺权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巩SIR听完，思考片刻。“寒底超这个人，这边可以帮你手处理。他在O记那边还有几单伤人案未清，想要拉了他不难。”

长乐整个字头的资料，巩SIR都基本了然于胸。

“踢走一个，还会再来一个。”李逸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不停把玩。

按下火石，火焰升起。拇指松开，火焰熄灭。周而复始。

“只要我还是威利的马仔，就没办法拒绝！这是江湖规矩！”

“告诉我，你的打算。”巩SIR已经大概猜出李逸的意图了。

“沈先生，在湾仔一共有三个场子。我想……”李逸双眼注视着升腾起的火苗。“我要把这三个场子全部拿下。”

“我要上位，扎职。”

“湾仔开一个堂，我就是堂主。”

“这样子我才不会受限于社团，我才不用跟别人分。三个场子都在我手里，自然有大把机会，跟沈先生接触。”说吧，李逸看向了面无表情的巩SIR。

如果是一二流社团，例如新记，号码，和联胜。或者水房，老东、老同这些。别说拿下三个场子了，就算拿下一整条街，都不一定能开堂口。

但是对于已经沉寂了太多年。现在大部分地盘都在黄大仙，观塘，大浦等地区的长乐来说。能在湾仔开个堂口，就等于是开疆辟土了！

至于够不够格，江湖同道会不会笑话。那是以后的事。

跃动的火苗，印在巩SIR的金丝镜片上。前者的眼光如同火苗般闪烁。

诚然，卧底上位越快，爬得越快。能带来的情报和消息，也会越来越重要。但同样的，这也代表了卧底会接触到越深沉的江湖黑暗面。越多的危险，越多的诱惑。

稍有不慎，就会变节。

这几十年来，卧底利用警方的力量，帮助自己在字头内做大做强，最后变节的事例并不在少数。

巩SIR与李逸四目相对，两人起先都沉默了。这时候，刚才那个垃圾阿婆又重新路过他们跟前。巩SIR脑中回想起李逸刚才的举动。

“你想我怎么配合你？”他同意了。

这就是赌大小！不过赌的不是钱，是李逸的人性。

“我要另外两个场子，睇场的资料。最详细的那种。”李逸也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踩线。就看巩SIR是怎么想了。

幸好……

“尽快给你。”巩SIR从西装外套内衬中掏出笔记本，用钢笔写了些字。

“嗯。多谢晒。”李逸语气轻松许多。“只要拿下这三个场子。再塞点钱给字头里那帮老屁股。让他们在开大会的时候吹吹风。基本就板上钉钉了。”

巩SIR站起身，将笔记薄和钢笔一起塞回内衬口袋。

“阿逸，这件事有助于破案。我可以应承你。”

“不过你要记住。四九仔也好，堂主也罢。都是你在办案的身份。你始终，是一个警察！”

李逸急忙站起身，双脚并拢，但是没有敬礼。他低声喝道：“YES，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