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毛奇:神中一点魔,魔中一点神

而此时的飞蓬就在远处的一棵树上带着堆奇奇怪怪的,他也不会用的天界宝贝,想着一会儿魔王动手,他就“突突”一顿扔,不管管用不管用,扔完再跟魔王拼命,胜算或许大点。

只见那魔王长得无比魁梧,穿的无比神奇,带的部队也无比精良。飞蓬握着那一袋宝贝等着他动手,等到最后他竟像小孩儿过家家一样虚掐了刘改的脖子,是该多怕打扰刘改睡觉啊,掐个人还没把人掐醒,武力值不会也像刘改一样为零吧?不,他该为负数。接着又见他还搁那伤春悲秋,以手遮面似在痛哭。就这样的魔王真的让人没脸看。飞蓬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了,看来刘改这小家伙命不该绝,遇见了这届傻帽魔王。

就在飞蓬想得出神时,魔王“嗖”的一声钻进了刘改的身体里,那飞蓬也赶快跟了上去。

飞蓬躲在暗处,看见魔王幻化出一个宫廷花园春季凉亭的景象,大声的叫到:“你说我该叫你东神呢?还是某帝呢?”

“随便你吧!”东神慵懒的伸着懒腰出来。

“你做某帝时为什么杀我?”魔王拍着桌子说。

“我不记得了,他们说我回到天庭后给自己灌了十坛孟婆汤,下界的事全都忘记了。”东神打着哈哈说道。

“全都忘记了?那我是谁?”魔王问道。

“魔王啊!”东神抬起头回答。

“还说忘了,我们只见过一世。”魔王气到青筋暴起。

“真的忘了,不信你查看一下。”东神把头伸给魔王说。

“真的只剩天上的记忆了。”魔王伸手抚了一下东神的头,调出一个记忆团,瞅了一眼说。

“把这个吃了。”魔王递给东神一颗药丸子。

“什么东西?这就要取我的命了?”东神满脸问号,看上去还挺开心的样子。

此时,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向魔王飞过来,魔王手往后轻轻一摆,那些东西又通通原路返回,只听“嘭空”一声,飞蓬被炸上了天。

“还真是个忠奴,相信我,他没事,醒来还能增加些许内力。”魔王先幸灾乐祸的笑着被炸飞的飞蓬,又转头看见东神略有担忧的表情立即撤回了笑,尴尬的说道。

“我真没啥可说的,我看过仇人薄,你要杀便杀吧!”东神无所谓的说道。

“你真想死?”魔王烦躁的问道。

“天地万物皆有一死,我只是比普通人活的长了一点,我死了还可以把灵力爆了,也算一鲸死,万物生。”东神颇骄傲的说。

“少废话,把它给我吃了。”魔王听见他说的话,心里更加烦躁,不耐烦的捏开他的嘴把那颗药丸弹进他的嘴里。

药丸顺着食道一路往下,不一会儿紫神只觉得头痛欲裂,额头汗液滋滋,也惊觉记忆在源源不断的复原,痛感过去后,东神早已不堪忍受,昏死在桌子上。

“现在的你真是弱爆了。”魔王边说边又弹给他另外一个药丸。

“我得走了,刘改再不醒来就出大事了。今天晚上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东神别说别走,顷刻就走出了梦境,那魔王拎起飞蓬也跳出了梦境。

却说那刘改的父母,从中午找到傍晚才找到躲在柴火垛里睡觉的刘改,找到后怎么唤都唤不醒,急坏了一家人,又请来村医示针,掐人中都不见醒来,吓得二老准备把她送进县医院检查。却说正在把刘改往架子车上抬的时候,刘改醒了,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娘。”

那刘父刘母无比激动,赶紧磕头,叩谢老天爷,叩谢祖宗。又给刘改做了好吃好喝,一个劲的教育刘改,以后玩躲猫猫的时候不要睡觉,太阳升到中间的时候跑回家吃饭,太阳快要落山时跑回家吃饭,还有留个耳朵听着父母喊。

刘改一个劲的道:“好好好,行行行。”看着父母那么着急,刘改也知道错了,可是自己怎么睡那么沉呢,好像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小孩子玩心大,对问题总不爱深究,所以也没什么烦恼。长大了,任何事都想问一个为什么,又是如果,又是万一,凭空多了很多烦恼。

却说那刘改从中午睡到了傍晚,晚上仍旧睡的很香甜。

东神在刘改的躯体里等魔王,很快魔王来了,还带来了几坛好酒。

“现在可以说说了吧,为什么亲手杀我?”魔王问道。

“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告诉你。”东神讨价还价道。

“说。”魔王无可奈何。

“我告诉你后,你把我的记忆重新清掉。”东神说道。

“你可以把它们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为什么要清除?”魔王问道。

“你没生生世世的轮回过,每一世都有无可奈何,每一世都有爱而不得,每一世都有遗憾,每一世都有不敢回忆的一幕……人的记忆存久了,就会像人一样明明知道一切是空,还执拗着活得较真的想要一些东西,想留住一些东西。有了想要,想留住,便有了无尽恐惧。做人,可以贪财好色,可以有想要的,想留住的,那是人的原始驱动力。但是做神就要从其中抽离出来,把精髓的经验领悟收入囊中后,其他的最好彻底遗忘。”东神认真的解释道。

“好吧,把关于我的事讲清楚我就给你清除。”魔王一边倒酒一边说。

“这酒是我酿的。”东神喝了一杯酒说道,尽显君王气质。

“你酿的早喝完了,这是我自己酿的,看你酿过记下了。”魔王说道。

“记得千万年前,你我第一次相见,我被太子党追杀,杀到最后就剩我一个人,我本以为那天必死,就跳下了悬崖想留个全尸,没想到掉进了深潭中你的地盘。看着你的手下把我五花大绑抬到你面前,我以为我见不到岸了。等我跪在地上抬头看到你时,一阵熟悉感席来,我觉得如果当年我没有克制好自己,而是一直选择你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现在的你就会是我。

我有一段不堪的往事,我母亲斗母在少女时不知因何缘故有孕,随后便产下了我,那时她还太小,无法面对我,觉得我不吉祥,就把我扔到了地府。我起初面对厉鬼们的态度是任由宰割,后来就是奋力反抗,再后来越战越勇,最后他们以我为王,统治了他们,我就开始出来杀所有我看不惯的鬼,人,魔,兽,妖,使他们生惧不敢违抗我的命令。就这样游荡了上千年,我杀杀他们,他们再杀杀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死,活着毫无意义,无聊至极。一天一个癞头和尚送我几本《地藏菩萨本愿经》,他说持续念它会有神奇的事情发生,我无聊就念着玩,念得久了,我身边的厉鬼的厉气都没有了,我也没那么想杀了,我觉得好玩就接着念,竟然把那些厉鬼超度了,他们有了人性,也念起了经,后来都转世为人了。

那天,我发现了一件更好玩的事情,那就是包容恶人,以德报怨,一边度他们,一边打他们。后来在我做某帝前,我观到人,神,兽,魔,妖,灵,宇宙中的一切存在都出自同一个地方,我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很远很远我们探究不到的地方本是一体,本是同根生,本是一母同胞。所以我就更不想伤害宇宙中的任何存在,伤害它们我觉得就是在伤害我自己。我还觉得神的身体里有一点魔性,魔的身体里同样有一点神性。就像太极八卦图里的阴阳鱼一样。

那天,我见到你便觉得你是另一个我,一个过去的没有走出来的,仍然以暴制暴的我。我不知道你是处于什么原因没有杀我,也庆幸能和你朝夕相处一段时间。”说完东神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我只是喜欢救被人赶尽伤绝的人,那些人会更愿意跟我做交易,说说你有没有真心拿我当朋友?”魔王也喝了一口酒说。

“一直真心拿你当朋友,骗人比说实话累,我不骗你。”东神便说便自斟。

“我生平最讨厌别人骗我,你为什么要亲手杀我?”魔王谈到这里青筋又要爆出。

“那时精怪的怨灵已经把事情上报天地,而我是天地的司杀神,因你的事不是人间事,乃是天地秩序的事,接到命令的我必须亲手杀你,才能绝你。我杀完你,把我那一世从上界带的护身铠甲给了你,召回了你的魂魄,并向天地说明你已生出慈悲心,万年内你若安分守己便了了此桩恩怨,你若生事,我杀了你后请辞司杀神。那时我本想不杀你,或让你假死,只怕精怪不会善罢,怨灵不愿散去,只得如此。”东神说着叩首举了一拱。

“是你救了我,教导我,怎么反向我行礼?”魔王赶快站起还上一礼。

“我既没救你,又没教导你,你愿意改变是因为你自己,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东神说道。

“怎么会是我自己救自己呢?明明就是你。那年你掉进我的深渊,一不服我管,二不和我合作,三碎碎念试图改变我。我削你的肉喂鹰,又焚了你珍爱的书,花破你高洁的脸,敲断你挺直的脊梁,命你天天跪着,我以为你会求饶,你却跪着念起了经,一副享受的样子。这一跪就是十天,对于一个凡人十天米水不进的跪着,定死无疑,你却仍念着经精神抖擞的活着。我一怒之下便戳了你数刀,你死了,但魂魄始终不离身,像个活死人一样,只剩微弱的脉搏仍让人觉得恶心,这天上人间没有人能不服从我的命令,包括你。我把你救活,又杀你一次。把你救活,又杀一次。每次都让你拥有不同的死法。最后我都杀累了,想不起该给你怎样的死法了,你还是那副令人讨厌的样子。

我就放你下山,暗中跟着你,只要你与他人稍微有些亲近,我定杀那个人,再告诉你那个人完全是因为你不听话而死。谁知跟着你过了十年,你仍是孤家寡人一个,每天念经诵文,有人要杀你,也有人想利用你杀别人,你不想掺和进那朝堂的混水,我偏让你掺和进去,你明知我设计你,仍出了你的佛堂搅和进那摊混水里。我知你怕杀生,我就故意魔性大发杀人放火,而你除了不怪罪我,还在后面慰问生者超度死者,天天跟我诵经消我戾气,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你使杀人变得非常无趣。我真是讨厌死你了,一日,我像个赌气的小孩背着行囊离开了,本想着永远都不见你,半路听见你被刺杀了,又连夜赶回去了。你就这样顽固,执拗的改变了我,使我有了人性,感受到了亲情的美好与温暖。一旦拥有了这些品质就再也回不去了。”魔王激动的说。

“是我该谢谢你,你让我有了一次救赎自己的机会。我那样对你,只是想那样对待那个杀人如麻的自己,我想让他早点知道杀人非常无聊,杀人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免得他有一天陷入对死于他手的鬼魔妖人的愧疚中不能自拔。虽然我遇见你时已是上神,但是我灵魂越纯粹心里的愧疚越深,每日挣扎在神魔之界,神上进步一点,魔上也进步一点,神上懈怠一点,魔上进军百里,那些被我杀的,我因怕他们寻仇直斩到他们九族皆魂飞魄散方愿收手,如今就是有心弥补也无处弥补,千万年来我都没办法解决那桩心病。直到我遇见了你,也终于改变了你,我心里的心病才算稍微去了一些。从成功改变你之后,我总有意下界寻一些像你我一样弑杀的人,用我的性命换他个清醒,也换我内心的愧疚少一些。”东神说道。

“你这样得死多少次?你真是这天地间最傻的人。”魔王心里酸楚的说。

“你知道我但凡临世,必得高位,我每世都有人、神、宝物护命的。”东神拍拍魔王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

“可是你这一世呢?没带一兵一卒,还加封了封印,还有那震天锁也被你带下来,那器皿已经投胎为人了,也不知道他日后会怎样加害你。”魔王担忧的说。

“我此世只为了却个人恩怨,想来来者都是过往被我杀的人神鬼魔,以前我能杀他,现在也同样能。况且死于我手的,大多是天地间该杀的,他找来寻仇若知了这天地间的规则和他必死的原因,想来也不会过分与我纠缠。”东神轻飘飘的说。

“需要帮助,东兄尽管开口。”魔王端起酒杯敬东神。

“好的,若我能应付的来,还请魔兄莫要插手,以免扰了我的因果。”东神也端起酒杯说道。

“现在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把这个药吃了,记忆就都没了。”魔王递给东神一颗药丸子。

东神接过二话不说便吃了。

却说这一夜刘改那身体睡的像猪,灵魂醉的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