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2 监狱暗流

“老子家可是合阳首富,你说你是被冤枉进来的,信不信老子踹死你,你是觉得老子家里没你有钱是吧?啊?那可是你们的青天大老爷。老子家塞了那么多钱,我都还坐在这儿,你们还说你们是被冤枉的。”身穿囚衣的男子一边大胆置骂,一边脚踢旁边囚徒。

说话的人便是合阳县首富家的长子吴瑞群,此人在合阳县里风评极差,但遭不住人家富贵,不过说他很坏,但也不至于,因为他向来不打穷人,和他打架的也多是那些风流公子哥和一些他口中的“看不爽”的那群人。合阳百姓最讨厌他的一点,便是嘴臭!出言无状,从来不顾及对方男女,是哪家权贵还是普通百姓,心情不好便是一嘴置骂。啧啧,真是可惜一副真正符合“风流倜傥公子哥”的面庞,一张嘴便让人无眼直视。

“这位……”旁边一四五十年龄的男子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不知他所言是否真实,只是,他再这样无端打下去,狱卒可是要过来扇他了……

“怎么?找本公子有什么事?”吴瑞群挑眉斜眼向下看向那沧桑男子,口气皆是不耐烦。

“是谁在殴打生事!”一名狱卒拿着鞭子,巡视牢内众人,直到目光停到一俊俏男子身上,着装虽与牢内犯人无异,但生来泡在金坛里的富贵气息可是掩盖不住,更何况,此人相貌英俊。

“吴公子,监狱也有监狱的规矩,殴打者可是要受鞭刑十下的,县令大人向来是严规警醒,监狱外的势力可是伸不进这牢内的,这是唯一一次的警告,还望吴公子牢记于心。”狱卒说完便转身就走,不给吴瑞群开口多言的机会。

“哼!”吴瑞群可是受不住这气,但他也知道,这县官是真不好惹,还是只能乖乖地在这监狱里,把三个月的刑期坐完。

“喂,刚才什么事?”吴瑞群坐到那沧桑男子旁边,抓起旁边的干草,叼到嘴里,若无其事,百无聊赖。

“啊,公子,这干草……最好是不要进嘴里。”男子皱着脸,不知该不该直言。

“又怎么?”吴瑞群实在是不耐烦,怎么欲言又止的,还这么多次的!

“公子,牢房内的干草都是脏乱臭的,经常是被来回乱踩的,可能,还夹杂着些粪便……”

“呸呸呸,噫!真晦气!”公子哥听到之后赶紧呸出来。

牢房内的环境污秽不堪,这位公子哥生活环境优越,是难以想象在这种地方是不存在干净的。

吴瑞群靠坐在墙边,闭上眼睛,不想理会外界,心浮气躁的人,在这个时候倒是想起了静心了。

“你是犯了什么罪进来的?”吴瑞群突然开口。

那个男人看向四周,想着,应该是在问他吧,“我是冤枉的。”

“去!你还敢说你是被冤枉进来的!”吴瑞群听到“冤枉”二字立马跳动起来,你是被冤枉进来的,那老子呢!怎么这么有钱还被抓进来?哪个不贪污的官会轻易冤枉百姓,都冤枉百姓了怎么会不贪呢!不合理,实在不合理!

“哎,公子……说来话长啊,鄙人姓雷,本是……”

“不听你废话!”公子哥气不打一处来,扭头不看那男人。

雷大光叹了口气,小声呢喃着:“还是没人会信我,还是没人会信我,世人眼里的好官,我眼里的好官,为什么就要污蔑我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牢房的窗外一片惨白的月色,直亮得人心发慌,那风,那树叶,直打得人心发凉,那噪鹃鸟“喔哦”诉喊得人心神不宁。

“也不知道瑞儿现在怎么样,那刘县令真是不知道好歹,五百两黄金啊,居然把我们赶了出来,还说什么再行贿便要给我们定罪,老爷,你说瑞儿怎么办啊!”吴夫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哎,夫人莫急,三月之后便出来了,又不是见不到,再说,明天让群儿去打点打点,在里面待舒服一点,嗐,这刘县令这边是办不了了……”

“是啊娘,明天我就过去一趟,让大哥在里面过得好些,不要难过了……也怪我,没有及时把大哥拉住……”吴朗群回想起了那天场景。

“这也不能怪你,你大哥平日里便和那石家公子不对头,那石子俊也是阴险得很,竟然故意被打,去报官,你哥这次是吃了个教训!”吴夫人一想起那石家公子便气得牙痒痒,那石家奸商,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天,吴瑞群闲着没事,走到了盛福楼喝茶,碰巧,石子俊在那歇脚喝茶,这俩平日里就是死对头。

石家儿子记仇得很,那年吴石两家长子皆是始龀七岁换齿的年龄,而石子俊比吴瑞群小一个月。

七岁孩童吴瑞群逛街市时看到一小狸花的后腿流着血,躺在那直喵呜叫,让人听着好不怜爱,更何况是个小孩心软的。

偏偏石子俊不是那心软小孩,他带着随从,随从们拿着树枝条和小石子,年幼无知最是邪,石子俊一会拿树枝条直戳幼猫肚皮,一会儿是扔砸猫身,“你看,这猫不会躲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石子俊一脸得意得对旁边侍从说,这小东西终于是无力反抗躲藏了。

吴瑞群在旁看不下去,心急了眼,拿起石子俊扔在旁边的树枝条直抽过去。

“啊!”一声惨叫。

吴瑞群没有说话,走到小狸猫身边,手紧捏着枝条,看着石子俊,眼里说着无所畏惧。其实他内心很慌张害怕,一边在内心祈祷着给他买糖葫芦的李哥李大敏能快点回来,毕竟,他一个人是打不过对面这一幼童和一青年的。

“何进,快打他!他竟敢拿这树枝条打本少爷!”那小孩愤怒无比。

“你敢!我可是吴家长子,合阳首富之子,你是什么东西!”吴瑞群的话是说给石子俊听的,可惜石子俊不懂言外之意,还好旁边的随从何进听进去了。

“少爷,老爷和吴家老爷也是生意往来频繁,两家关系和谐,可不能因为这件事便坏了两家关系啊。”何进左右为难,吴家在当地可是地方官都会考量的势力,石家虽是财力雄厚,但两家的事,不是他一个小随从能插手的。

石子俊听到何进的话大怒,“你是哪家的奴才!”说完便挥手打他,由于年纪尚幼,体型像个小香梨,而随从体型高大,挥手痛打到的最高点也只是何进的胸膛处。

“诶!诶!少爷打得是!我们这就回去,让老爷给你出出气!”何进半弓着身子,一边便把小石子俊给连哄带走了。

可以得罪一家,但是不能得罪两家,更何况对方势力更为强大,这道理,何进不是不懂的,他只能赌一把,看这小少爷会如实说出详情,还是尽数他的不是。

回去之后,这位小少爷可是鼻涕泪眼四处横飞,哭喊声直达石府两三条街外,整个石府更像是鸡飞狗跳,府上一边的丫鬟随从被催促着能够想出个让这位小少爷开心的法子,一边的随从们拿着棍子轮流打着何进,这位小少爷不停止哭喊,棍罚也不会停止。

小魔王哭了大概有两个时辰,哭累了,也哭饿了,旁边一丫鬟手拿着冰糖葫芦,刚好派上用场,这才让小魔王停下了肆意的喊声。另一丫鬟见状,立马去把夫人请回来。

这位少爷在哭喊之后享受了一番盛宴,撩着衣服,拍着稚嫩皮肉的肚皮,“何进,何进!”

突然想起饭后还没找何进骑马,而得不到回应的小少爷即将生气,旁边的随从从门外跑进来说,何进回老家了。

“回老家?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回老家,那谁给我当马!”稚声稚气的小孩叉起腰来,指着那群勾着腰低着头的随从。

“少爷,我!”

石子俊看向那名说话的随从,脸好像是那画上的猴子,但是没有猴子好看,那身形,更像是后厨那挑水的担子,“就你?本少爷都怕你支架不住我!哼!”

旁边随从纷纷暗笑,那个毛遂自荐的随从脸上挂着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