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吴头把人逮回来了。”
林文森在一片吵杂声中看到一个一米八开外的青年被两个同僚架进局里。
他四肢无力的垂落,嘴里浓稠的血液还在一滴滴的往下掉。
“吴头。”
林文森兴冲冲的迎了上去,他还没审完兰翠,吴宁等就出去抓人了,要不然,他也会跟着一块去。
吴宁的身上也挂满了血,只见他恶狠狠的说:“这小子,有两下子。”
“需要我审问吗?”
“不用。”
吴宁一口回绝,案子已经完全明朗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做好,也就不用他了。
“老总亲自审。”
张永年被送了进去,连吴宁都没跟着去,王锤关切的问:“吴头,伤没关系吧?”
吴宁心情大好,不以为然,“在赌坊的屋顶跟这小子大战了一场,挨了他好几刀。”
“也是拜‘黑衣武夫’的?”
“不像,有点像是林家的‘拔刀客’。”
听到林家,‘抽刀客’等字眼,林文森的眉梢下意识的抽了一下,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
谁能想到,林家子弟会被发配到这种地方来当差。
吴宁虽然伤了,但兴致很高,“小林,你干的不错,等案子结了,我替你向老总请功。”
“谢谢吴头。”
王锤跟董京看着林文森的目光多少有些羡慕了啊。
这小子,口口声声说自己啥都不会,一口一个跟哥学习。
不仅会破案,还会审讯,搁这跟我扮猪吃老虎呢。
“小林,你立此大功,可得要请客。”
立刻有人要开杀猪盘。
王锤却是袒护起自己小弟,“小林现在还住宿舍呢,先让人家到外面租间房再说。”
“找吴头。”
闻言,大家觉得更靠谱,人群顿时起哄,“吴头,兄弟们这几天可憋坏了。”
“你小子,天黑了,心痒了吧。”
“痒,很痒……”
董京这个lsp眼中突然露出淫光,林文森见此再一度明白了,这是要去那种地方。
吴宁笑着骂道:“你们可别想敲老子竹竿,去了那边,我只付开桌费,其它自己付自己的。”
“那是自然。”
林文森好奇的轻声问:“到底去哪儿庆祝?”
“万宝夜总会。”
董京一把勾住林文森,lsp眯着眼睛笑嘻嘻,“没去过?别说哥哥不光照你,吴头今天心情好,你又立了功,让他请一个雏应该没问题,把握住,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林文森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大概要多少钱?”
“看什么段位咯,差点的几块,好一点几十。”
林文森说:“会不会让吴头太破费了。”
“那地方就是销金窝,不破费可能吗,忒么的,四海赌坊的老板胡四海是唐小姐的铁粉,一朵花10银元,每晚都几百朵花几百朵花的送。”
……那岂不是几千块。
下班后。
大家都换上便装,林文森依旧是那身熨的平平整整不起一点褶皱的衬衫跟长裤,脚下踩着白色的帆布鞋。
气质干净温和,全然没有同僚的油腻感。
“吴头。”
吴宁也是一身便装,西装笔挺的踩着皮鞋,“小林,卖相不错啊。”
“吴头更帅气,吴头,张永年招了?”
吴宁已经不当回事了,“招了,不招还能咋地,不过这小子,真是个狠人,谋财害命卷走了王倩茹银行里3万银元,几天就输光了。”
“他会怎么处置?”
“杀人当然偿命了,至于什么时候执行,要等上面的决定。”
林文森问:“处死之前就在咱局里关着?”
“怎么可能,当然是送去铁柱监狱。”
这样的情况,对林文森来说是最麻烦的,张永年在外面能钓凶手,死了,他能附身交流,就这样半死不活的让他一筹莫展。
“他家还有什么人?”
“一个老娘,一个妹妹……他父亲是林家船行的一个船长,前阵子在海上出了事,事情闹的很大,你应该听说过。”
林文森微微颔首。
心里则盘算着,张永年要是很爱赌钱的话,张铁军未必会把钱都给他,甚至会避开他,那他的老婆跟女儿依旧有可能会成为凶手的目标。
“老大是在哪个赌坊逮到他的?”
“四海。”
吴宁见林文森一直追问不停,不禁说:“下班了就不说这些了,这个案子就这样结束了,以后该干嘛干嘛,这阵子憋死老子了。”
林文森也适可而止。
说话间,经过了巡察局的门口,只见两个女人在巡察局已经关闭的大门口急的团团转。
“吴头,好像是张永年的母亲。”
“对,是他。”
王锤顶了一下林文森,“你不是缺钱吗,机会来了,张永年的母亲肯定是来打探消息的。”
之前,王锤跟董京都不太拿林文森当回事,这案子一破,态度大大不同。
王锤刚才就袒护他,现在又提点他。
算是真正接纳他了。
“什么机会?”
林文森一脸疑惑的问,心中却是暗暗给老王点赞,老王真乃是神队友,他正发愁以什么借口接近张母,就送来枕头了。
“她肯定是想来见儿子的,你去牵个线。”
张永年是重犯,林文森不敢乱来,于是看向了吴宁。
“去吧。”
吴宁却是一口答应。
案子破了,他心情好,而林文森立了大功,自然不会拦着让林文森发一点小财。
“谢谢头。”
一行人则催促,“快点啊,我们先过去了,你办好赶紧来。”
“好嘞。”
一群人自顾自的走了,林文森则向着门口的两个女人走去,近了才看清楚,一个是五十多岁的妇人披着黑色外套,另外一个应该是丫鬟。
长相姿容都一般。
“长官。”
林文森穿着便衣,对方却一口说出他的身份,可见一直关注着他们一行人,而吴宁等她则认得。
妇人直言不讳,“长官,我……我是张永年的母亲,他是犯什么事了吗,我听说被你们给抓了。”
“你儿子犯了大罪……”
说着,林文森忍不住的摇头,张永年注定要处死的。
“大罪。”
妇人听后,人一阵哆嗦,白天巡警冲进家来抓人,她就开始担心,后来听说儿子在四海赌坊被抓了,火急火燎的赶来打听消息。
“长官,通融通融,让我见见我儿子吧。”
丫鬟凑近林文森往他的手里塞了东西。
林文森在手里巅了颠,是3个银元。
他学着董京拿钱时贪婪又不屑的样子,这模样就很‘老成持重’了,“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你儿子什么时候染上赌瘾的?”
有此一问,是因为张永年跟吴宁大战了一场,吴宁还伤了好几刀。
一个嗜赌如命的败家子竟然跟靠身手上位的吴宁打的难解难分,这显然不合理。
妇人说,“长官,永年是被人陷害的,他很乖很长进的,可四个多月前突然染上了赌瘾,还被人带到夜总会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跟舞女混在一起。”
“你儿子把那个舞女杀了。”
“啊。”
妇女一愣,继而失声叫了起来,“永年杀人了?”
“他伙同舞女的贴身丫鬟,杀人劫财。”
妇人使劲摇头起来,泪水一颗颗的滚落,“不会的,不会的……永年不会干出这种事的。”
“都招了。”
妇人跪了下去,“长官,求你,让我见一见永年吧。”
丫鬟又上来,塞了2银元。
“行吧,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