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回朝
- 被逼嫁冷面权臣,炮灰庶女赢麻了
- 瑰时
- 3423字
- 2024-12-23 20:56:36
静云殿,秦婉芝正清算着昨日宴会的账目。
她竖起耳朵,便听见哒哒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其中还夹杂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
“回来了,可有打听到什么?”
面前的小宫女捂着胸口费力喘息着,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娘娘,打听到了!”
秦婉芝这才抬起头,将手里的账本搁在一边。
“陛下昨日安排将军夫人在宫中暂住,听说是将军府遭了盗匪,陛下担心将军夫人的安全,所以···”
“说重点!”
秦婉芝拿算盘敲了敲桌面,小宫女立刻识趣地闭了嘴。
“这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陛下竟然将将军夫人安排在了永福宫!那永福宫是什么地方?那可是···”
意识到自己又多嘴了,小宫女连忙行礼退下。
啪的一声,秦婉芝手里的算筹骤然脱手,算珠散落一地。
方才那小宫女的话没说完,可她却是知道的。
先帝在位时,曾废过一位魏嫔。那位魏嫔,正是被关在永福宫。
魏嫔被废不久之后,宫人便时不时在那附近闻到一股腐臭味。
时间越久,臭味越浓。
一日,有宫人进去送新的炭火和菜,正好瞧见井里已经泡得不成人样的魏嫔。
当时那宫人吓得不轻,不久便自请离宫。
后来,因着尸体已经完全腐化,臭不可闻,前来清理的宫人便就地将人埋在了井旁的泥土中。
经过了这样的事,永福宫自此成了宫里人默认的冷宫。
太晨殿内,大监拿着一封密信呈到肖钰跟前。
“陛下,北疆快马传书。”
肖钰接过信笺,面上的笑意渐深。
不多时,大监离开,殿内只剩下肖钰一人。
他从一旁的木盒中拿出几张纸,与信笺上的字迹一一比对。
“不错,像极了。”
将信笺一同放入木盒,肖钰起身,站在窗口处向外望去。
“季风林,真不愧是你。”
他自言自语道,
“你为朕办了这么一件大事,朕可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谢你呢?”
蔚蓝的天空中,几只大雁正向南迁徙。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正中头雁。
瞬间,天空中染上一片血色。
随之而来的,还有雁群的哀鸣。
肖钰抚着手上的木质弓弩,面上的笑容越发阴寒,犹如鬼魅。
良久,他拂袖转身,却见殿门外头一阵骚乱。
秦婉芝一把拂开拦路的宫人,径直闯进殿内。
肖钰拧眉,面露不喜。
而秦婉芝却好似毫无察觉似的,依旧站在原地愤愤然瞪着他。
“婉芝,怎么你如今也这般没规矩?”
“陛下,”
秦婉芝只略一俯首,就连眼皮都懒得抬一抬。
“您可否告诉臣妾,究竟为何要将钟氏安排在永福宫那样的地方?那是什么样的地方,陛下不会不知道。还是说···”
肖钰神色一滞,他没想到这事竟会这么快传开。
也没想到,一向温婉贤良的皇后会为了这么点小事找他兴师问罪。
“还是说什么?”
“还是说在陛下心中,钟氏已经形同废妃?所以,陛下接下来究竟要做些什么?”
肖钰闻言,表情僵硬一瞬,忽然抚掌大笑起来。
“婉芝啊婉芝,还是你聪慧,将朕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既然这样,朕也不必瞒你了。只是这大戏还未开场,待一曲唱罢,你自会知晓。”
秦婉芝一时有些莫名,还欲再问,可肖钰却已负手离去了。
回到静云殿内,秦婉芝反复斟酌着肖钰方才的话。
以肖钰的性子,纵使他再喜欢钟氏,可别人碰过的女子,他定不会再碰。
就算不碰,却仍要占有,这便是他的意思。
那么,他下一步要做些什么呢?
秦婉芝似是想到什么,突觉脊背一阵发凉。
不敢再犹豫,她提起裙摆就要向外走,可刚至殿门,一群禁卫军就将她团团围住。
“娘娘,陛下有令,三日内您不得踏出殿门一步,等到了时辰,陛下自会派人接您出去!”
禁军听命于皇帝,对她这个皇后自然也不会留情。
秦婉芝无奈,只能退回殿内。
关上殿门,她长叹口气,只觉得身心俱疲。
罢了,如今她自身都难保,旁人的命运,就只能交给天意了。
翌日清晨,朔风吹拂。
北疆守军帐外,千名季家军将士已经收拾好行囊,整装待发。
岳恒站在营地门前,握住季风林从马背上伸出的手。
饱经风霜的汉子此时眼眶红红的,显得更是沧桑。
“季将军,若有机会,以后常来北疆!我这里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一定!”
季风林的声音在猎猎风声中小了不少,却仍然能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岳将军可得准备好美酒啊,等下次来,在下定要与岳将军好好切磋一番!”
“季将军说了要来,可不能食言啊!”
北疆守军中,一个小兵率先开口,随后是此起彼伏的起哄附和声。
“是啊,我们都听到了,季将军,您可千万不能食言啊!”
“听季斌说,将军夫人甚是貌美,下次您也一块带过来给我们见见啊!”
被出卖的季斌愤愤地用眼神剜了那人一刀,一转头,却见季风林看向自己的眼神冷若冰霜,似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季斌吓得一哆嗦,连忙噤声。
告别过后,也该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日头高悬,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北疆军营,踏上回京的路途。
身后,是北疆守军响彻云霄的呼喊声。
“后会有期!”
“一路平安!”
·······
而面前,是越来越近的京城,和家。
北疆距离京城并不算太远,是以这日清晨,整支队伍已经全数回到季家军军营。
军帐内,季风林卸下战甲,换上朝服。
季斌从帐外走进来,打眼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男子身着烫金紫色朝服,头戴乌纱,眉目舒朗,气质绝尘。再配上那一抹刚刚好落在他眼睫的阳光,更显得超凡脱俗,宛若谪仙。
季斌不禁张大了嘴巴。
他本以为自家将军穿战甲已是顶顶好看的了,却没想到这一身普普通通的朝服在他身上更是好看得紧。
“怎么了,季斌,看傻了?”
季斌这才回拢神思,将手里的木盒子递到季风林手中。
“将军,这是休战文书,还有,虎符。”
季风林一顿,打开盒子,铜制的虎符在太阳的映照下闪着金光,灿烂夺目。
这次,是真的要告别了。
告别的,不仅仅是手里的虎符。
战火已息,本固邦宁,这身战甲,连带着这威武将军的头衔,都再无用武之地了。
“将军,您也别伤心了,这虎符若不交上去,只怕陛下又要开始忌惮于您了。况且就算交上去了,您也还是季家军的统帅不是吗?这次您立下了如此大的军功,陛下肯定不会再把季家军交到那个李京手中了!”
季斌见季风林久未言语,心里还以为他仍对交出虎符一事心有怨怼,不由得要出言劝慰一二。
“季斌,今后,你可有打算?”
“什么,打算?”
季斌摇摇头,心中也是茫然。
“我是说,你可有想过,谋一份别的生计?将来许多年内都不会再有战事,粮草必然会缩减,到时···”
季斌闻言,心内亦是惶恐不安。
可是他自出生就在季家军中,离了季家军,他想不到自己的一生还会有什么意义。
季风林看着他的表情,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季斌,你可想接任季家军统帅之职?”
季斌瞳孔一震,突然单膝跪下。
“将军,季斌不敢有此念!”
季风林将他一手扶起,又从桌案上拿了一张草纸塞进他手中。
“季斌,”
季风林幽幽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惆怅。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这张纸上,写着这么些年的一些经验,还有改进之处。陛下忌惮于我,我若继续管理着季家军,总归是个祸患。但你不同。待会儿早朝上,我会以军功相求,想来此事应当是十拿九稳。怎么样,你可愿意?”
季斌听着,眼里不知不觉已蓄满了泪花。
他拱手于前,颤抖着声音答道,
“属下,定不辱命!”
“放心。”
季风林拍拍他的肩膀,
“陛下的动作,我会一直盯着的,你就安安心心当好这个统领,数千季家军将士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话到最后,季风林的声音也带上了几丝哽咽。
他策马离去,只留乌纱帽带风中飘扬。
季斌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竟觉得有几分伤感。
他打开手里的草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军纪要领,战略战术,还有铺满半页纸的农耕之法。
是了,将军一向是考虑周到的。有了这农耕之法,粮草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这样想着,季斌抹干眼角的泪水,将那张纸如珍宝一般好好收了起来。
这几日,京城似乎格外的风平浪静。
钟芳懿坐在永福宫院子里的石桌前,抬头望向天上的云朵。
云卷云舒,云舒云卷,这里的日子平淡又无聊,整日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季风林啊季风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接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一面嘟囔着,一面蹲下身将院里的杂草揪得稀稀落落。
与此同时,门外突然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钟芳懿打开门,门外的大监立刻朝她行了一礼。
与之同行的,还有两个模样青涩的小太监。
“夫人,季将军回来了,陛下着咱家请您过去呢!”
“真的?”
看着大监笃定的神色,钟芳懿大喜过望,顾不上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过于素淡的面容,提起裙摆就跟着大监出去了。
一路上,钟芳懿喜不自胜,脑中不断幻想着久别重逢的场景。
说是久别,其实不过半月。
许是这半月发生了太多变故,又许是宫中的日子太过无聊,是以她总觉得分外漫长,分外难熬。
待会儿见面,说些什么好呢?
多日不见,会不会又变得生疏了?
这样寡淡憔悴的脸,他会不会嫌弃?
一个接一个的想法从脑子里冒出来,扰得她烦不胜烦,却也乐在其中。
正想着,钟芳懿突然觉得后腰似乎被什么东西抵住了,尖利的触感下,一股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她回头,那刀柄似乎又向前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