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白月光与红玫瑰

“丁敏君，殷素素与你无冤无仇。”

郭海怒气冲冲地瞪着丁敏君，后者面带微笑，阴阳怪气地道：“师叔，我是为你好，免得将来你受妖女蒙骗！”

根据黑衣老者所说，郭海绝对不忍心殷素素死去，和师父生出间隙，乃至出手阻挠此事的进行。

“师弟，难道你真的对殷素素心生情意？”灭绝师太沉下脸，质问道。

纪晓芙眸光定定地望着郭海，一颗紧张的心犹如她掐在掌中的指甲，迸出点点痕迹。

“我，我也不知道。”郭海满脸的茫然，像极了初出茅庐的少侠，遇上了白月光与红玫瑰，不知该如何抉择。

“晓芙听令。”灭绝师太眼帘低垂，“你率领峨眉弟子，前去天鹰教总坛，伺机进攻天鹰教，覆灭殷素素为首的紫薇堂！”

“我？”纪晓芙愣了愣，旋即在师父的威严视线下，缓缓应道：“弟子谨遵师命。”

“且慢，天鹰教人多势众，仅凭晓芙带队，怕是力不从心。”郭海急声道，“不如师姐亲自出马！”

他略感无奈。

老家伙的举动，偏偏是他设想中的三条路线，最麻烦的一条。

灭绝派纪晓芙她们去对付天鹰教，那不是妥妥地送死嘛！

另外两条，不管是老家伙出动，还是派他去“杀妻证道”，都方便他去外面浪。

灭绝师太沉默几秒，改变主意道：“那就由你带队。”

“我，我不行的。”郭海脸色微变，连声拒绝。

“你代表我们峨眉，先去武当慰问俞岱岩、张五侠，借机查探屠龙刀的消息。”灭绝师太慢条斯理地道，“然后去江南见机行事，但至少要带击杀三堂之一的堂主。”

天鹰教分总舵之下，分内三堂，每一位堂主，殷天正最信任的人，其中两位更是殷家的第二代，殷野王和殷素素。

无论郭海杀了哪位堂主，也足以令他跟殷素素划清界限。

郭海一声不吭，似乎在无声抗议一般。

“师弟，你听到没有？”灭绝师太分贝飙升，隐有不满。

她已经退让了一步，没有要求郭海去击杀殷素素！

“呼……”郭海长出一口气，低声道：“谨遵掌门之令！”

不等灭绝师太反应过来，郭海又怅然道：“我先回去练功，什么时候出发，师姐派人通知静虚即可！”

踏踏……

他大步走出祖祠。

灭绝师太眼角抽搐，内心却松了一口气。

郭海的心情表现在脸上，总比那些暗藏祸心的阴险小人要好得多。

她也不太计较，郭海年少不更事，无法理解她的良苦用心，闹脾气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此番情景落在丁敏君的眼中，内心暗喜，直犯嘀咕：太好了，郭海你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师父，简直愚蠢至极！

想到这，她上眼药道：“师父，师叔太无礼了，他……”

“不用再说了，你们先出去，晓芙留下来。”灭绝师太打断道。

丁敏君略感可惜，和静玄几人她们退下。

“晓芙，把大门关上。”

纪晓芙乖乖地合上祖祠的木门。

灭绝师太默默地给郭襄、风陵师太……上了几炷香，才回过身来，问道：“晓芙，在你眼中，郭海是什么样的人？”

纪晓芙不解。

她记得郭海刚来的那天，师父不是问过类似的问题吗？

想了一下，纪晓芙说出最深刻的两个印象：“待人以诚，天赋无与伦比。”

“的确，郭海是独一无二的天才！”灭绝师太语气唏嘘，“可他太年轻，容易受人蒙骗。”

纪晓芙小心翼翼地道：“师父是指殷素素？”

“没错。”灭绝师太冷声道，“天鹰教教主殷天正曾是魔教四大，法王之一，其子女断然也是卑鄙无耻之辈。”

“此去江南，你定要想办法，手刃殷素素！”

一听这话，纪晓芙下意识地道：“师叔他会震怒的。”

灭绝师太深深地看了纪晓芙一眼，一针见血地道：“她若不死，郭海迟早在她的蛊惑下，叛逃峨眉。”

“师叔，他不会那样做的。”纪晓芙辩解道。

“同门情谊，又怎么比得上男欢女爱？”灭绝师太话锋一转，“就像为师三令五申，郭海照样不死心，对你抱有别样的情愫！”

上个月她就知道郭海收了静虚为徒，对方这么做的原因，不言而喻。

怦！

“师父！”纪晓芙心脏猛跳，以为郭海给自己传字条一事败露了。

灭绝师太没深想，自顾自地道：“为了峨眉，路上你不用特意和郭海保持距离避嫌，就当成正常的同门来往。”

倘若没有殷素素这个外头的存在，她对纪晓芙的做法是深表赞同的。

但为了留住郭海，纪晓芙不能再躲着了，否则郭海心灰意冷之下，真投了天鹰教。

少年人为情所困，做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

纪晓芙心思聪慧，听完也猜到了师父的顾虑。

她犹豫了一下，声如蚊呐地道：“如果师叔误会了呢？”

扪心自问，换做她是郭海，恐怕会以为她下定决心，开始不管不顾地接纳了。

“事急从权！”灭绝师太沉默半响，给出答案。

为了留住郭海这个绝无仅有的天才，她不得不再后退一大步。

她相信，郭海和纪晓芙都是恪守礼节之人。

至于将来，等到郭海击败殷梨亭、张三丰，她再想办法逼迫纪晓芙斩断情丝，接任掌门之位。

“弟子明白！”纪晓芙心绪复杂地道。

……

汉海别院。

正房。

黯然神伤的郭海，听见叽地一声，顿时解除了飙戏状态，抬起掌心。

小古落在掌中，晃晃脑袋。

郭海轻笑一声：“慢慢说，一个字都不要漏！”

虽然峨眉派祠堂的里面铺设青瓦，小古无法使用缩地成寸钻出来，但完全可以提前藏在地下，贴着瓦片偷听的。

郭海听完，嘴角勾起些许弧度，心说：灭绝师太，你果然如我所料，打算让徒弟出卖色相了。

他借助丁敏君之口爆料殷素素的存在，一方面是为了出去溜达溜达，另外一方面自然是施加压力。

灭绝那种人，为了光大峨眉，第一选择自然是拿纪晓芙来吊他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