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空间袋

只消片刻，炉子里便生出了一缕青烟。

老妖对徒儿的死毫不在意。

蹦跶着小山似的身子去往另一边，似乎是堆放“药材”的地方。

“长生子、帝流浆……”

“水人目、夜游女……”

“童女月、玄精、文龙血……”

老妖声音尖细，旁若无人念叨着一个个名词，似乎都是炼丹所用。

不消片刻，他便在手中捧着那些药材，一股脑丢进了丹炉之中。

炉火忽的旺盛起来，丹炉中“噼里啪啦”响声不断。

“好！”

老妖一把推开赵无疾，握着蒲扇煽动火苗。

随着火焰愈发旺盛，山魈的目光也愈发深沉。

赵无疾在一旁看着，有些吃不准这老妖怪是什么路数。

沈候早已不知道跑哪了，此刻山中静的出奇。

只有炉火在噼啪作响。

过了片刻，炉子里不再有响动之后。

老妖大喜，急忙掀开鼎炉。

不顾此刻还有高温，任由手上皮肤发出烈火灼烧的滋啦声，冒出一缕缕烟气和恶臭。

也要从炉子里掏出一颗丹丸。

“筑基丹！成了，哈哈哈……”

老妖迫不及待，囫囵吞下。

脸上表情立刻不悲不喜，仿佛在等待着羽化登仙，仙界接引。

然而片刻之后，一大口妖血从他口中喷出，污了大片地面。

这是……炼丹出岔子，吃死了？

赵无疾差点笑出声。

如果他就这么死了就省的自己费力……

“啊！！”

老妖怒火升腾，人头大的手掌猛然砸在丹炉之上。

轰然撞击之下，厚铜铁制成的炉子上显现出深深的掌印。

这要是打在人身上……

待到老妖胡乱发泄，弄得一片狼藉之后，赵无疾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只有容易搭建的草庐了……

冷静下来之后，老妖转身俯下身看着赵无疾：

“你便是今日的少年供奉？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那姓沈的呢？怎敢如此欺我！！”

刺啦！！

趁着山魈毫无防备，双目圆睁看着他的片刻，赵无疾不再迟疑。

长剑出鞘，发出龙吟般的轻鸣。

完美的半圆弧光划过。

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自己拔剑的速度，一切宛如天成，剑在他手，本就该如此。

赵无疾记得在前世，好像有一招什么拔刀斩与自己的拔剑有几分相像。

只是速度远远比他不上罢了。

老妖的皮子很硬，这一点赵无疾划过长剑的时候察觉到了。

然而只要是活物，眼睛总归是柔软的。

血线泼洒。

“啊！！”

老妖捂着眼睛，怦然倒地，带起一阵烟尘，响彻一片哀嚎。

而且不知道为何，他身上会有丁零当啷的钢铁碰撞声。

赵无疾本想乘胜追击。

然而那双大手挥动间，带着砸脸的劲风，一时间竟近身不得。

老妖再度起身，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从两只眼睛间划过。

眼珠已经被切成了四瓣。

据刚刚沈候所说，老妖力大无穷，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不过其炼丹术要更加强大，肉身强大只是顺带。

按理说，只要这一对招子废了，山魈的实力便被削弱大半。

赵无疾枭首自然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

不消片刻，那一对眼珠子便已枯萎脱落，从眼窝中又生出了另一对眼珠。

“狗日的沈候……”

赵无疾暗骂一句，趁着山君正适应新的眼睛，鬼魅般的步伐再度发动，移动到山魈身侧。

佩剑游身，再度削掉一条手臂。

然而和刚刚一样，手臂还不等落地便已然枯萎。

与此同时，妖物腹腔里，噗嗤一声，生出了一只崭新的手臂，血淋淋不带皮子，灵活自如。

只是……

生错了地方。

生在了他胸口。

“你这娃娃倒是有趣。”

老妖哂笑，修长手指冲着赵无疾点了点，腹腔鸣动，聒噪刺耳：

“须知老神仙我啊，吞吐天地之精，享食灵韵之华。”

“莫说是一条胳膊，便是你将我头颅砍成碎块，复原又有何难？”

赵无疾目光幽幽发冷，他可不信这玩意杀不死。

是活的，就能被杀。

至于怎么杀，还是要一一试过才知道……

口中默念咒语，身形一点点长大。

赵无疾取出道袍穿上，不消片刻，便已没了灾民小娃的样子。

白袍飘然，面庞冷冽，丰神俊逸，好一个道士。

而老妖也没有出手，饶有兴致看着他变化。

“哦，也是个道士……”

“之前那个道士倒是没听过有这般变化之术……”

“如此，你是来寻我……替天行道的？”

山君却没有急于喊打喊杀，而是颇为苦口婆心道：

“老夫乃山中人，不通世事，只求个长生仙路。”

“道士你又何必为难于我？”

“待我筑基丹练成，练成……什么？”

他愣住，随即使劲在自己天灵上猛然一拍。

一声闷响之下，老妖顿时七窍流血。

但他却好像忆起了自己要说什么，喋喋不休道：“练成筑基丹之日，便是我羽化飞升之时！！”

“道士，你求道不也是为了长生？何不与我一道……”

“聒噪！”

赵无疾知道，不掏一点压箱底的玩意儿是不行了。

顺手拿出一张黄纸，贴在小腿上：

“甲马神行！”

须臾间，原本就比山魈要更加灵活的赵无疾仿佛化作一道残影。

轻点脚尖，与老妖的距离便在这一刻归零。

紧握手中长剑，在记忆中亿万次毫无失误的挥剑动作，又一次重复。

毫无意外，山君那硕大的，半人半猿的头颅被斩下，扬起一片血雾。

“啊！！”

“为什么！都要来妨碍老夫长生！！！”

“只是杀了几个药引！本仙有何错！！”

脑袋飞快长出，老妖精眼珠子仿佛染血般猩红一片。

“原本看你细皮嫩肉，想必按着蹂躏，比那些干瘦的药引要受用不少。”

“如此不知好歹，那便化作灵韵入我腹中吧！！”

在他胸腹的那只新手上扬，死死抓住他自己的下巴，随后再一用力……

咔嚓！

半张脸，被他活生生撕了下来。

另一只手则是伸入喉咙里摸索。

不，一只手还不够。

三只，五只……老妖精的后背、腋下、脖颈，甚至胯下！

都生出了猩红，如剥了皮的青蛙般的胳膊！

这些手臂互相争抢，钻如那原本细小的喉咙，随后一一抽出……

带出一把木剑，一根短刀，一截禅杖，还有……

在赵无疾带着抽搐的目光中，就连挂满肉糜和一根“布条”的狼牙棒，也从他腹中被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