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头

就在我和马然刚刚结束交谈不久,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突然从房子外面传来。在农村,人们总是有着喜欢凑热闹的习惯,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郑瞎子的家门口便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

起初,有几个警察迅速下车,他们一边大声呼喊着让围观的群众散开,一边拉起了警戒线,试图维持现场秩序。然而,好奇的村民们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发走,依旧聚集在附近不肯离去。

紧接着,一群身着整齐警服的警察和身穿白色大褂的法医快步走进了院子。令人惊讶的是,这些警察似乎与那位老头相识已久,尤其是其中一名看上去官职颇高的警察,他走到老头身旁后,动作利落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并恭敬地问道:“玉师傅,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只见那老头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回应道:“此处人多嘴杂,说话不太方便,我们还是借一步详谈吧。”随后,那名警察点了点头,跟随着老头一同走出了屋子。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老头和那名警察重新回到了屋内。一进门,老头便与那些法医低声交流了几句。片刻之后,那些法医开始默默地收拾起刚才才摆放出来的各种工具,然后鱼贯而出离开了现场。

他们前脚刚走,门外就立刻传来了一阵嘈杂声,隐约还能听到有人在议论纷纷,但具体在谈论些什么却难以听清……紧接着便没有再多言语,只见他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几位警察将郑瞎子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抬起,然后稳稳当当地放置到车上。整个过程显得十分专业且高效,然而自始至终他们都未发一言,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便毫不犹豫地驾车离去。

此时,我与马然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待警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我不禁开口道:“马然,瞧这情形,这个老头似乎相当厉害呢!你看那些警察对待他的态度,简直毕恭毕敬。”马然则附和道:“峰哥所言极是,依我之见,这位老爷子想必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你注意到没有?那些警察见到他时,无一不是先行敬礼。”

正当我俩议论纷纷之际,我妈妈不知何时走到了近前。她先是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而后温柔地说道:“孩子们,时候不早啦,咱们赶紧回家去吧。”听到妈妈的呼唤,我和马然齐声应道,表示同意马上回家。于是,我们转身正欲迈步离开之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大妹子,请留步!”原来是刚刚那位神秘的老头喊住了我们。只见他快步走上前来,面带微笑地对我妈妈说道:“大妹子,您瞧瞧这天色眼看就要黑下来了。我此番到此地乃是有要事需处理,不知能否在贵府借宿几晚呀?”

我妈妈闻声转过头去,目光恰好与那老头交汇。回想起方才所见众多警察对其恭敬有加的情景,再加上亲眼目睹这老头竟能令死去之人起身,心中对他的敬畏之情不由得又增添了几分。于是,她赶忙回应道:““没问题的玉师傅,您想住几晚都行!”妈妈如此爽快地应承下来后,那老头倒也不再客套,连忙说道:“那就有劳大妹子前面带路啦。”听到这话,我心里不禁犯起嘀咕来,这老头脸皮可真够厚的啊,居然毫不推辞就要住下。然而当我的目光与那老头交汇时,却惊讶地发现他也正在看着我,而且脸上还挂着一抹笑容。这笑容跟郑瞎子的完全不同,郑瞎子的笑总是让人觉得阴森恐怖,而这老头的笑虽然看起来挺和蔼可亲的,但不知怎的,就是在这份和蔼之中隐隐透着一丝猥琐。顿时,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难不成这老头对我心怀不轨?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马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旁,冷不丁地开口问道:“峰哥,你发啥呆呢,想啥呢?”被她这么一问,我回过神来,赶忙回答道:“没啥,我就是老觉着这老头不太对劲,好像对我有所企图似的。”说着,我们继续往家走去。一路上,我留意到路边那些原本神出鬼没的鬼魂们,此刻见到这老头竟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有的慌不择路地逃跑,有的则赶紧找个地方藏匿起来,仿佛这老头是什么令它们畏惧至极的存在。看到这番情景,我心中对于老头真实身份的好奇愈发强烈起来。不过最终,我还是强忍住没有向他发问。只见那个老头突然目光如炬地看向我,仿佛察觉到了我的小动作一般,他皱起眉头,有些狐疑地开口问道:“嘿,小子!你到底在那儿瞅啥呢?”被他这么一问,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脸上瞬间泛起一丝慌张之色,但还是强装镇定,赶忙摆手回答道:“真没啥,真没啥啊!”老头见我这般模样,倒也没有再深究下去,只是轻哼一声,便又恢复到之前那般沉默不语的状态。于是乎,我们一行人就这样默默地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眼看着就要到家了,这时一直跟在身旁的马然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对我说道:“峰哥,我就不跟着去你家啦,我得先回自己家咯。”我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笑着回复他:“行嘞,兄弟,那你就先回去吧,咱明天再约着一块儿玩儿哈。”话音刚落,马然便转身与我们道别,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处。

等到终于踏进家门时,那老头竟然毫不客气地冲着我妈喊道:“大妹子呀,你们家有没有啥能填肚子的东西哟?我这会儿有点饿得慌哩,要求不高,只要有口肉吃就行了。”听到这话,我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句,这家伙可真是够厚脸皮的!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妈居然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十分热情地应声道:“玉师傅,您稍等一会儿哈,我这就去给您准备。”说完,她便快步走进厨房忙活起来。

只听见厨房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锅碗瓢盆相互碰撞,好不热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我妈总算是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当看到餐桌上那一桌丰盛无比的菜肴时,连我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好家伙,这可比咱们平日里吃的饭菜要豪华太多啦!不仅有香喷喷的炒鸡,还有鲜美可口的炖鱼,简直让人垂涎欲滴。那老头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只见他大大咧咧地抄起筷子,便风卷残云般地吃了起来。一边狼吞虎咽着,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大妹子,你这炒鸡炒得可真是一绝啊!味道好极啦!”眨眼间的功夫,满满一盆色香味俱佳的炒鸡就让那老头给吃得干干净净,甚至连盆底的汤汁都被他舔舐得一滴不剩,仿佛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丝美味。

酒足饭饱之后,老头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然后慢悠悠地走到院子里的一张板凳前,一屁股坐了下去。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我,开口问道:“你就是峰九对吧?”我微微点了下头,表示默认。

老头见状,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接着压低声音说道:“小伙子,想不想学学我今天让郑瞎子尸体站起来的本事呀?”听到这话,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学!”本以为我的拒绝会惹恼老头,谁知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罢才缓缓说道:“别急嘛,年轻人,现在你不想学没关系,以后有一天,你肯定会主动来求我教你的。”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随后便闭目养神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