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刘大姑娘最大的难题

“可是大娘啊,仕途之路,男人想走都是千难万难,更何况是你一个女子呢?”老太太握住刘素璞的手,眉宇之间的忧愁更多几分,“我只怕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再不好也比现在这样心惊胆颤的日子强。”刘素璞往内室里看了一眼,没再多说。

但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祖孙俩都明白。

京城,大雍的权力中心,身处其中,每个人或许都会成为棋子。

但就算是做棋子,刘素璞也得让武安侯府成为昭明帝手中最有分量的那一个。

“那就去吧。”老太太看着自家的这个大孙女儿,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只要你不去碰不敢碰的事儿,你爹一定能保下你。实在不行,还有你那个继母在呢,顶着公主的名头做事兴许比你爹的还好使呢。”

刘素璞:……

其实倒也不必这样。

“行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在这儿跟我这个老婆子待着了。”

刘素璞看看内室,又看看她奶,“要不还是我在这儿守着长生吧。”

老太太没应,只朝刘素璞摆手,“你才多大呀,要真出个什么事儿,你能干什么?还不是得老婆子我过来。”

“奶,您的身体……”

“哎呀,你这个小丫头,怎么比我这个老太婆还啰唆。”刘素璞的话没说完,老太太就不耐烦了,“我这儿有阿宁陪着,张微生那老小子也在,他要是让我出事,那他这几十年的大夫是真白干了。”

张魁端着药过来,听见老太太这话,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站在门边的阿宁忍笑,“老太太这是信任先生的医术呢。”

张魁:……

好吧,这话听起来不是什么好话,但要是这么解释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茯苓,一会儿你……”

刘素璞刚在自己院子里坐下,就发现茯苓没跟进来,而是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茯苓姐姐,主子叫你呢。”艾草推推还在愣神的茯苓,低声提醒。

快步进了屋子,茯苓跪倒在刘素璞面前,“主子赎罪。”

“起来吧,我有事交给你。”

茯苓跟在刘素璞的身边时间很久了,最忠心不过的一个小丫头,刘素璞倒也不会因为这样一点儿小事责骂她。

等茯苓重新站好,刘素璞才将晚上要出门的事告诉她,“今晚你务必帮我守好房门,明日天亮之前,我一定回来。”

“主子,这也太危险了。您又不会武,遇到危险都没人能保护您。”茯苓的脸上就显出些担忧的神色来,“要不还是让奴婢跟您一起吧,遇到危险,好歹还能帮您挡刀。”

刘素璞的眼角眉梢都晕染开笑意,“我可舍不得你帮我挡刀,你要是死了,我可就再找不着这么合心意的丫头了。”

“主子,奴婢没跟您开玩笑。”茯苓跺了下脚,焦急之色更甚,“奴婢说的都是真心话。”

刘素璞这时候也收了笑,招招手让茯苓到近前来,“我知道你的心思,但家里必须得留个人帮我守门。要是老太太过来了,底下的那些小丫头可没你机灵,她们保准得露馅。只有你在,我才安心啊。”

“而且,我也不是自己过去,姜姐姐是跟我同行的。她的身手你应该知道的,一般的人可打不过她。要是真打起来,我就躲着,肯定不会让那些人伤到我的。”

听刘素璞将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茯苓这才稍稍安心,“主子,您放心吧,我一定帮您守好屋子,不让其他人知道您今晚上出去了。”

“一会儿出去,你就说我今天不舒服,已经睡了,这件事就算是艾草她们几个也不许说,知道吗?”

宵禁时分在路上行走,这是有违律令的。多一个人知道,那就多一分传出去的危险。

茯苓还没走出屋子呢,脑子就已经转了好几圈,也暗暗下定决心,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将屋里的灯烛熄灭,刘素璞换了身夜行衣,从窗户翻了出去。

她住的这个院子离一个小花园挺近,从这个小花园穿出去就有一道角门。看守的门子眼睛有些问题,又是个爱喝酒的,那儿是整个武安侯府最容易溜出去的地方了。

刘素璞本来觉着这个过程应该挺顺利的,但没想到的是,在小花园这儿儿就遇到了个问题——

天太黑了,她有点儿认不清方向。

从前夜里出门的时候,刘素璞身边都是有人拿着灯笼的,她根本也没记过方向啊,这可怎么办?

就在刘素璞在这儿想办法的时候,一只鸟突然从天而降,摔在了她面前的地上。

刘素璞被吓了一跳,但紧接着就是眼前一亮。那只鸟摔的地方是一条石板路。

她记得,小花园只有一条这样的路,就是往那个小角门去的!

也顾不得去看那只鸟的情况,刘素璞顺着石板路,磕磕绊绊地往角门走去。

这一路上倒是没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可就在刘素璞马上要从小花园出去的时候,她又瞧见有三个人往角门处走去。

刘素璞赶紧闪身,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后,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

这时,那三个人已经在角门边上了。

其中的两个背对着刘素璞,身上还穿着黑斗篷,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人,男女都无法分辨。而面对着刘素璞这个方向的人,手里提着灯笼,虽然身子被另外的两个人挡了一半,但刘素璞还是认出,这人是她奶身边的一个婆子。

这婆子是李老太太身边第一得用的人,能让她出来送的,得是什么人?

刘素璞在脑子里想了又想,但就是想不出来。

甩甩头,将这个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刘素璞继续盯着角门的动静。

这两个穿着黑斗篷的人是谁,现在并不重要,什么时候想都是一样的。

刘素璞就这么又在春夜的冷风里站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得以紧接这个角门。

但站在院墙下,刘素璞就犯了愁,她得怎么翻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