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选择

“欸，她怎么走了？”路明非脸上有些不解，随即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奥~她一定是被我的关心感动到了吧，哎，不至于不至于的，多大点事儿。”

站在楚子航身边的夏弥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脸皮真厚，分明是被你气着了。”

“啊嘞？”路明非挠了挠头，“原来是这样的吗。”

“有没有感觉很奇怪？”楚子航走上前，上下打量着路明非。

“什么感觉？什么奇怪？”路明非有些不太理解这位仕兰中学的传奇人物在说什么。

随即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小男孩，路鸣泽。

学长应该不会是在问这个，路明非觉得路鸣泽就像是只存在于他的梦中一样，别人不可能会察觉到。

难道是在问他撒谎，栽赃陷害的感觉怎么样？

实话实说，这是路明非这辈子第一次撒谎，就算是以前他有一次没写完作业，第二天老师问起的时候也是老实交代。

撒谎的感觉就是那种明明说着与事实不相干的话，还得装出一副笃定的样子来，尤其是当着几个人的面，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栽赃陷害的话，确实很奇怪。

不过，或许是用来对付伤害过自己的人，路明非并不觉得难受。

但，面对这位以前素不相识，却愿意给他毫无保留信任的学长，这一刻路明非有些难受。

要不要坦白？

不坦白，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会露馅，那个时候恐怕已经建立起来的名为信任的高楼，会因为地基的腐烂轰然倒塌；如果坦白的话，可能会让这露出嫩芽的信任顷刻枯萎。

路明非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算了。”楚子航看着面色不断变化的路明非，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扭头转身准备离去。

“学长。”路明非抬起头，眸子中仿佛失去了某种色彩，“我确实，有些奇怪的感觉。”

楚子航停住步伐，缓缓回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路明非：“是什么？”

“出去说吧。”路明非看了看瘫在地上的女人和教导主任，迈开步子朝着门外走去。

他做出了决定。

有些东西，如果最后还是要失去的话，不如开始的时候就不必拥有。

“学长，我刚刚确实撒谎了。”路明非看着跟出来的楚子航与夏弥，有些痛苦的蹲下抱住头。

“你说的奇怪的感觉和这个有什么关系？”楚子航眉头微皱，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撒谎的感觉就是很奇怪啊，婶婶确实是我扇的，当着那个女人的面扇的。”路明非有些艰难的说道，声音越来越低，等着楚子航的反应。

学长应该很失望吧，他的信任给错了人，路明非的心揪在了一起。

“没了？”

“嗯。”路明非蚊子一般的哼哼着。

“嗨呀，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夏弥猛地在路明非头上弹了一下，“谁还没撒过谎呢。”

路明非吃痛站了起来，揉着脑袋，“可是，辜负了你们的信任啊。”

“哎呀，我们就是来给你帮场子的嘛，不帮你帮谁。”夏弥看到路明非站了起来，连忙躲在楚子航的身后吐了吐舌头。

“不过，你的劲还挺大的哎。”夏弥歪着脑袋，又补充一句。

“啊？是吗？”

路明非心情略微放松了下来，是坦白之后被原谅的的轻松，原来有些话也不是很难说出口。

“走了。”楚子航手插在兜里，面无波澜的朝着楼梯口走去。

夏弥紧紧跟着，生怕跟丢了。

“会打篮球吗？”一只脚踩在楼梯台阶上的楚子航突然回头问道。

靠着墙的路明非听到这句话扭头左右看了一圈，然后用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我吗？”

“会一点儿，不过我平时星际玩的多一点。”反应过来的路明非点点头说道。

“明天陪我练练。”说完这句话楚子航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楼梯口。

哎？学长刚刚是邀请我和他一起打篮球吗？路明非有些发懵，随后忍不住轻哼起来，自己居然被学长邀请一起打篮球哎！

可是学长的篮球水准很高哎，不行不行，等下回去得把小胖子的篮球拿过来练练，不然明天出丑了怎么办，但就练一会儿的效果是不是不太明显啊？明天学长会不会嫌弃我打的菜，然后把自己踹了一脚并且说：“路明非，你怎么什么都做不好。”

想到这里，路明非眼神不由得又暗淡了下来。

缺爱的孩子，别人一句话总是能引起无限的遐想，总是患得患失。

“哟，这是怎么了？失恋了？”

酒德麻衣从楼道刚从楼道另一头给薯片妞打电话说了一下目前的任务进度回来，就看到路明非的脸上一会儿笑得灿烂一会儿又哭丧着脸。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一个晚上提高打篮球的水平？”路明非如同快要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里重新闪起了光。

“这个没有。”酒德麻衣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学长明天邀请我一起打篮球，我怕自己太菜拖后腿。”路明非揪着头发，有些苦恼的说道。

“纠结这个做什么，有些事你总要勇敢的去做，只有做了才知道结果。”酒德麻衣顿了顿，“况且，我看楚子航也不是那种会嫌弃队友的人。”

“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路明非吃了一颗定心丸，握了握拳头，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

“接下来，谈谈眼前这个烂摊子你打算怎么处理。”酒德麻衣倚在栏杆上，双手环胸，淡淡的问道。

“婶婶她还有救吗？”路明非有些迟疑的问道。

“脑子打坏了，没救了，送到医院下半辈子也只能是个植物人。”酒德麻衣嘴角勾起，“不得不说，你小子下手还挺狠的，既没弄死也没弄残，做植物人的感觉可是比死了还难受。”

“植物人，不是一直在昏迷没感觉的吗？”路明非不太懂医学方面的知识。

“那可不会哦，植物人还是有感知的，只是不能动不能说话而已，相当于活在只有一个人的黑暗宇宙中，那种感觉，那种孤独，啧啧。”酒德麻衣解释道。

路明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孤独的滋味他可太懂了，没想到婶婶也能体会一把，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了，接下来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回到你叔叔家里住，会有人帮你解释一切，二是从搬出来租个房子，会有专人负责照料你的生活，你打算怎么选？”酒德麻衣正色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