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英，你说你是灵婆，那你平常都干些什么？”
曹佳和王英英并排坐在学校里的长椅上，手里摆弄着泛黄的枫叶，王英英双手拿着枫叶的柄，平静地开口：“其实也没什么，驱邪，祭祀，通感。”
曹佳起身举起手中的枫叶对着太阳比照：“但我感觉你的生活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王英英抬头看向她，微微一笑：“确实没什么不一样。”
“不过好像大家都很敬重你的样子，就是因为你的身份？”
王英英一顿，自嘲似的笑着：“...是啊，就是因为我这个身份。”
王英英站起身来，转动着指尖的叶柄，若有所思：“在我还没有这个身份之前，我也是人们口中的怪人。”
曹佳手一顿，动作迟缓地看向她。
“直到遇到莫婆婆...她教会了我很多，我也不再是从前的王英英了。”
王英英随着阳光的方向望去，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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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放学，老师把曹佳叫到办公室，想找她聊聊。
赵老师给曹佳倒了杯水，示意她坐在自己的对面，曹佳接过纸杯连说了两声“谢谢”才坐下。
“佳佳，最近和班里的同学相处怎么样？”赵老师担心地问道，怕曹佳还不能适应，曹佳则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笑了笑：“挺好的，大家对我也挺好的，有什么事情都会帮我。”
赵老师松了口气，继续道：“你的性格好，很开朗，我也相信大家都愿意和你做朋友，只是...”她顿了顿，看向曹佳疑惑的眼神“你...是不是和何义的关系不错？”
曹佳犹豫地点点头：“算是吧，感觉班里也只有我能跟他说上话。”
“这样啊。”她应道，似乎是在想什么，曹佳看出了赵老师有话想说，便直接地问：“是有什么事吗，赵老师。”
赵老师又考虑了一番才解释说：“是这样的，我们班的同学好像都不太喜欢何义，何义呢也一直是独来独往，我都很难跟他有沟通。我本来是怕大家会不会因为你和何义关系就疏远你，这下应该是不用担心了。”
“何义他...”曹佳想了想，“他人挺好的。”
赵老师似乎有点意外，又重复了一遍：“挺好的？”
“嗯！”曹佳坚定地点了头。
......
何义放学没有看见曹佳，以为是提前去了车站，可到了车站却也没看见她。之前都是何义神神秘秘没有行踪，也总是曹佳等他，这下倒是反过来了，轮到何义来猜她了。
难道还在学校里？他想，又往学校的方向看去。算了，再等等吧。
车站已经开过两辆，可他却一点都不在意，反倒发起呆来：她那次也是这样等我的吗。
“何义！”缥缈的声音被风带进树林的缝隙，也传进了何义的耳朵。
他循声望去，在看见女孩的那一瞬间，他平静的黑色瞳孔竟泛起了涟漪，无声却汹涌。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喊过他的名字了，不带任何偏见的，不掺杂任何负面情绪的，光明正大，不遮不掩。
一愣神，曹佳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刚刚谈话结束，曹佳就一路飞奔到车站，这会已经晚了半个小时了，先前没有和何义说，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等她。结果在离车站还有一百米时，曹佳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跑的步子就更快了些，就差踩风火轮了。
“我，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曹佳笑着说，何义没回话，别扭地移开视线，曹佳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像八卦似的语气轻声问：“你...怎么不自己先回去？就不怕是我先走了。”
何义不解地看向她：“你希望我先走？”
“没有没有。”她急忙否认道，“我就问问，没想到你会等我。”
何义没讲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不久，车就来了，等他们到站天色也暗了，天上一片片绯红的云朵透着夕阳的光。
“何义，你在学校没有别的朋友吗？”曹佳问，何义的表情很平静，淡淡地回了句：“...以前有。”
“以前？意思就是，现在已经不是朋友了？”
何义看了一眼她，反问道：“赵老师让你来打听的？”
“不是，我就是好奇。”
“不要对我好奇。”
曹佳一怔，扭头观察他的表情，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情绪。
“你总是这副表情。”
何义不理解地再次看向她：“哪副表情？”
“就是没有表情！”
很快又到了分开的岔口，互道“再见”后，曹佳又叫住了他，想起在学校赵老师问她的话：你们已经是朋友了吗。
“何义，我们俩现在...算不算是朋友？”
何义转过身来看向她的眼睛，说：“...你不差朋友，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重要？”
“重要！”她焦急地回道，脸上浮起红晕，“你，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
曹佳被问住了，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弄得跟表白一样。
“我们一个村的...”
天哪，曹佳，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何义默默叹了口气：“早点回家吧，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