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郓王当为文曲使！林灵素的以退为进之法

转眼间，到了二月份。

二月初四，大宋因年号“重和”与辽国相重，特改元为：宣和。

重和二年，即为宣和元年。

……

二月初五午后，皇城司，案牍库内。

赵楷翻阅着案牍库密库的情报整合进度文书，面色阴沉。

随即看向总揽此事的勾当皇城司、内侍省押班李彦。

“李押班，是朝廷短你的薪俸了，还是本王有事得罪你了？密库情报整合数月，就是这个进度？就是这般粗糙？”

“你下面那些人都是酒囊饭袋吗？整合的这些情报还不如民间小报精准？”

“还有，你是怕得罪那些相公们？关于他们的信息，全都是敷衍了事，无一句可用的，难道你就不怕得罪本王？”

“本王倒是忘了，你是官家的人，是内侍省大押班，本王是管不住你的，要不咱们去官家面前辩一辩？看看到底是你失职还是本王过严过苛了？”

……

赵楷朝着李彦便是一顿臭骂，李彦则低着脑袋，根本不敢有一句解释。

他的背后靠山是入内内侍省都知杨戬。

杨戬近日不只一次告知过他。

让其努力成为郓王信得过的属下，即使做不到，也绝不可得罪郓王。

杨戬这个老宦官，已将自身命运赌在了赵楷身上，所以才有了玉津园宴射之时，那句：此乃皇城卒。

不惜得罪东宫，也要让赵楷明白他的心意。

待赵楷骂完。

李彦躬身拱手道：“殿下，是……是臣失职，是臣进度太慢，是臣没有将此事当作头等大事去做，您……您放心，您再给臣一个月时间，保准让您看到不一样的地方，保准能达到你的要求，如若做不到，臣……臣自请臀杖二十，哦……不，臀杖五十！”

“一个月？最多给你十日，如若本王看不到明显的改变，本王让你从汴京城消失！”

赵楷面带怒色。

“是……是……是，臣通宵达旦也将此事办好！”李彦的额头上已满是冷汗。

他伺候官家时，都没有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压迫感。

但他明白。

眼前这位亲王确实有能力将他消失在汴京城。

赵楷摆了摆手。

李彦顿时长呼一口气，然后退了出去。

其实。

在赵楷眼里，密库的情报整合进度并没有他刚才说得那么差劲。

只是他因裕民局罢局之事，心情不好，故而想催促属一番下面的人，迅速将密库情报整合完成，而李彦恰好又是那种“不打不催不动弹”的懒人。

……

不多时，谭稹受唤来到赵楷的面前。

他的心情甚是紧张。

这两日，赵楷屡屡发脾气，已经臭骂了皇城司数名胥吏。

赵楷看向一旁的四九。

四九立即将一片纸递到了谭稹的面前。

谭稹接过一看，竟然是额度三万贯的郓王府票引。

他拿着这个票引，便能从郓王府一下子支出三万贯现钱。

“殿下，这……这是？”

赵楷道：“明日，你便将这笔钱支出来。”

“用途有二，其一，暗中组建数个小报作坊，为我们所用，目前先传播一些利民益民的消息，尽快将其发展为能够在三日内覆盖整个汴京城的小报，以便日后调用。”

“其二，加快布置情报暗探、线人的速度，不要只盯着开封府，还要在西北边境、北境、西夏、辽国、金国、高丽等都安插进有作用的暗探、线人！”

“臣，遵命。”

谭稹重重拱手，随即在赵楷的摆手下，快步走了出去。

赵楷见识了“罢裕民局，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就是解决了问题”的神奇操作后，愈发感觉当下的朝堂已没有挽救的必要。

他必须提前谋划布置。

在无法参政的情况下，赵楷当下能做的，就是迅速搭建好属于自己的情报网，渐渐掌控民间舆论。

皇城司案牍库密库的情报，乃是赵楷与赵佶共享，此外，他还拥有谭稹这条情报线。

只要能运作成熟。

那赵楷身在郓王府，便能知天下之秘。

而民间小报，则是传递民情民意的的出口，是读书人了解许多秘闻的窗口。

赵楷将其组建成功，一方面能让百姓有话可以说出来，另一方面也能掌控舆论，为自己所用。

有时，民间舆论比千军万马带来的破坏性都要大。

……

二月初七，近午时。

皇城司。

勾当皇城司、内侍省押班李彦快步来到赵楷的公房内。

“殿下，好消息！好消息啊！”

“今早元妙先生与官家讲道，称近日北斗第四星文曲闪亮，遥指郓王府，他向官家请求，赐封您为文曲使，官家听后甚喜，手诏预计明早就会送达郓王府，而后昭告天下！”

“这说明元妙先生在向殿下示弱，殿下若成文曲使，那以后就是主掌天下文运的仙官了，日后的读书人，没准儿就要参拜殿下，整个大宋，也只有您这位皇家状元能担得起这个身份！”

李彦甚是兴奋。

在他眼里，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提前告知赵楷，后者必然甚是高兴。

赵楷面笑心不笑。

当下这个朝廷，什么奇闻诡事都有可能发生。

他看向李彦。

“李押班，这次做的不错，以后宫内有消息，多透露给本王，本王日后绝不亏待你！”

听到此话。

李彦那白皙无须的脸上瞬间荡漾起一抹如花朵一般的笑容。

“殿下，您太见外了，我是你的属下，这是我应该做的。”

随即，李彦甚是开心的退了下去。

赵楷站起身，微微皱眉。

自打上元节之闹结束后，他一直防备着林灵素，笃定对方会找机会报复他。

令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竟来了一招以退为进。

赵楷明日若接下手诏，那就是承认了林灵素的地位，甚至表现出了与之和解的态度。

不接，那是官家手诏，他若找不出恰当的理由，就是抗旨。

这一招，将赵楷整不会了。

他朝着林灵素的脸上扇了两耳光，对方却反过来给了一个笑脸。

赵楷想了想，看向一旁的四九，道：“四九，去把先生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