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一夜没睡好,脑子里全是那个白色身影。
他辗转反侧,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内心焦躁不安,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两个黑眼圈,杨东跑到村里的小卖部。
“王叔,最近村里有什么新鲜事吗?”杨东递给王叔一根烟。
王叔眯缝着眼,悠闲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还能有啥新鲜事儿,不就是何茂财那档子破事儿嘛。”
“何茂财?他怎么了?”杨东故作不知。
“嗨,村里都传遍了,说他骗了人家钱,人家老太太都被他逼死了,现在闹鬼呢!”王叔吐出一口烟圈,神秘兮兮地说道。
“闹鬼?真的假的?”杨东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谁知道呢,反正姚氏吓得不轻,说是见鬼了。”王叔摇摇头,一脸八卦。
杨东又跟王叔聊了几句,打探了一些消息,这才回到何家。
何倩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见他回来,笑着问道:“一大早跑哪去了?”
“随便转转。”杨东含糊其词,走到何茂财身边,“叔,我听村里人说……”
何茂财脸色一变:“说什么?”
“说您……骗了人家的钱?”杨东小心翼翼地问道。
何茂财猛地站起身,指着杨东:“谁说的?哪个嚼舌根的?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叔,您先别激动,我就是随口问问。”杨东连忙摆手安抚,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这谣言传得满村风雨,对您老的名声可不太好。”
何茂财气得浑身发抖:“我行得正,坐得端,何惧谣言!这显然是有人蓄意中伤!”
“叔,您心里有数吗?”杨东小心翼翼地问道。
何茂财沉默了一会儿,咬牙切齿地说道:“是李老三!那个王八蛋,当初跟我合伙做生意,后来因为分红的事儿闹掰了,现在竟然造谣污蔑我!”
“李老三?”杨东皱起眉头,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就是村头那家小饭馆的老板,一肚子坏水!”何茂财咬牙切齿地说道。
杨东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
他决定去找李老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杨东离开何家后,直奔村里的小饭馆而去。推开门,一股浓郁的油烟味扑面而来。
“李老三在吗?”杨东朝厨房喊道。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从厨房探出头来,“谁找我?”
“我是何倩的男朋友,想跟您聊聊。”杨东礼貌地说道。
李老三擦了擦手,走了出来,“何倩?何茂财那丫头?”
杨东点点头,“是的,我听说您和何叔之间有些误会,想了解一下情况。”
李老三冷哼一声,“误会?那是他何茂财不要脸!”
杨东不动声色,“能具体说说吗?”
李老三叹了口气,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三年前,我和何茂财曾共谋生计。起初还算顺利,可后来我发现账目上竟有猫腻,那厮竟敢在账上动手脚!”
“您有证据吗?”杨东追问道。
‘有,但证据不够确凿。’李老三懊恼地嘀咕,‘我发现真相后,与他争执得面红耳赤。那家伙竟厚颜无耻地反咬一口,说我诬陷他!事情闹到官府,只因证据链不完整,我最终败下阵来。’
杨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您现在还有什么证据吗?”
李老三摇摇头,“都过去这么久了,能有什么证据?不过我敢用我的良心发誓,何茂财就是个骗子!”
杨东站起身,“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李老三长叹一声,‘小伙子,你身为何倩的伴侣,我得提醒你多加小心。何茂财此人,连亲生子女都不放过,更别提你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了。’
杨东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小饭馆。
走在回何家的路上,杨东的脑子里不停地转着。李老三的话,让他对何茂财的印象更加恶劣了。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能轻易下定论。
回到何家,何倩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杨东回来,她开心地跑过来,“东哥,你去哪儿了?”
杨东笑了笑,“没去哪,就是在村里转转。”
何倩撇撇嘴,“你该不会是去打听我爸的事了吧?”
杨东微微一愣,未曾料到何倩竟如此机敏。他稍作迟疑,终是决定坦诚相告,‘不错,我确实去找了李老三。’
何倩脸色一变,“你怎么去找他了?他肯定说我爸的坏话了吧?”
杨东摇摇头,“我只是想了解真相。倩倩,你相信你爸爸吗?”
何倩紧咬着下唇,沉默片刻,眼神中满是挣扎,“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东哥,我爸他,虽然确实有些地方做得不对,但他是我的父亲,这一点永远都改变不了。”
杨东轻轻抱住何倩,“我明白。不管怎样,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何倩靠在杨东怀里,眼泪悄悄地流了下来。她知道,这个家里藏着太多秘密,而这些秘密,正在一点点被揭开。
就在这时,何茂财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倩倩,杨东,你们在干什么呢?”
两人赶紧分开,何倩擦了擦眼泪,强装笑颜,“没什么,爸,我们就是在聊天。”
何茂财走了出来,狐疑地看了杨东一眼,“杨东,你刚才出去了?”
杨东点点头,“是的,叔,我去村里转了转。”
何茂财眯起眼睛,“你该不会是去打听什么了吧?”
杨东心里一紧,但表面上依然平静,“没有,叔,我就是随便走走。”
何茂财盯着杨东看了一会儿,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最后摆摆手,“行了,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屋吃饭吧。”
杨东和何倩对视一眼,跟着何茂财进屋吃饭。
农村的夜,是睡觉的夜。
夜深人静,杨东从床上爬起来。
喝了太多水,他实在憋不住了。
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他不想吵醒其他人。
穿过静谧的院子,杨东一步步向厕所走去,就在这时,墙角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而压抑的笑声,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夜的宁静。
杨东心里一惊,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在这里?
他放轻脚步,借着月光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墙角的阴影处,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
借着月光斑驳的光影,杨东依稀辨认出,那是何倩的母亲姚氏,正与村里放羊的狼歪纠缠不清。
“你胆子太大了,这要是让茂财知道…”姚氏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
“怕什么,他那个财迷,除了钱什么都不关心。”狼歪一边说着,一边搂住姚氏的腰。
杨东赶紧退了回去,心跳加速。
他没想到会撞见这样的场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回到房间,杨东久久不能入睡。
他不禁为何倩担忧起来,如果她知晓此事,又会是何等光景?
这个家庭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