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疏抿了口茶水,“王爷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钟北尧摩挲了下手指,“郡主以为?”
“圣旨赐婚,拒绝便是抗旨不遵,不论你我为皇家荣养亦或为皇家忌惮,总归给了皇家把柄。”林云疏垂眸,“王爷,这道圣旨你我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这道赐婚圣旨,算是把两个人都架在了火上烤,偏偏他们还就得接着,接了还得三跪九叩跪谢隆恩。
林云疏越想越觉得这事恶心,悄悄撇撇嘴,“王爷以为,你我其中一人抗旨不遵,会如何?”
“把柄呗!”这么简单的问题,钟璃月都能抢答,“林姐姐,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哥?”
没等林云疏回答,钟璃月自己就点点头,“也是,我哥要是讨女孩子喜欢,也不至于自己一人这么久了。”
钟北尧对自己唯一的妹妹自然是宠溺的,任由她说,听她说完后才说道:“若清河郡主不弃,本王便派人前往侯府,帮助郡主准备大婚事宜。”
这态度,就是答应了。
也是。林云疏想了想,与其此次拒绝,让永安帝有机会给她在瞎指一个人成婚,不如就选钟北尧。而且整个上京的世家公子们,数来数去,真正能入眼的也就那么几个。而那几个,不是家里要承担重任的嫡长子孙,就是一旦结亲就会立刻引起皇家忌惮的。
左思右想,最合适的人选,也就只有北燕王钟北尧了。
“宫里恐怕要派人下来,就先不劳烦王爷了。”林云疏摇摇头,“就是不知,宫里下来的人是陛下身边的,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反正两边没差,只是皇后比永安帝更好糊弄一点罢了。
钟北尧今日来也就这件事了,聊完了就走了。来的悄无声息,走的也无声无息。
通过暗道再回到二楼包间时,桌上已经摆了一桌精美菜肴。
已经是用午膳的时候了,钟璃月殷勤地替林云疏拉开椅子,“林姐姐快坐,尝尝咱们天一楼的东西,若是还能入口,往后再想吃,就让人来天一楼吩咐声儿,给林姐姐送到府里去!”
说着自己就很愉悦,“不过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想吃了就喊我哥哥,他下厨是一绝呢!”
林云疏听的稀罕,世人都说君子远庖厨,连从前的圣人,也只是挑剔“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却是绝不肯亲自下厨动手的。
倒是钟北尧,出身尊贵,不近人情,冷漠面瘫,竟然肯亲自下厨,出人意料啊。
等林云疏从天一楼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近黄昏了。
知墨抬眼看了眼天空,“郡主,咱们回罢?”
林云疏站定在一家首饰店门口,瞟了眼里头的装潢和人流,道:“回,这就回。”
也就歇了一晚上,翌日一大早,忠国侯府的清河郡主与北燕王府的长宁郡主一同在天一楼碰面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上京。
林云疏接到消息的时候,人正迷糊着呢,刚醒,睡眼惺忪。本来听风捧着巾帕要让林云疏擦脸醒神,结果听着消息,得嘞,不用巾帕子了,一个哆嗦人就清醒了。
“呵……”林云疏冷笑一声,毫不避讳地将刚拿在手里的巾帕子掷到了地上,“也不知这整个上京城里头,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忠国侯府,盯着我这个异姓的郡主!”
林云疏性子疏阔开朗,对府中下人,尤其是跟在身边老了的人,那都是一向温和宽容的,别说发脾气了,刻薄话都没一字半句的。哪怕是不属于林府的听风听荷,她也一向善待,除了不信任,其他待遇从未有过任何克扣。
眼下却突然动起了火,屋里头屋外头,伺候的人都麻溜儿跪了下去,个个儿大气不敢出,全埋着脑袋装自个儿不存在。尤其是听风听荷两个,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此刻脑袋垂的比谁都低。
林云疏喘了口气缓过心情来,接过了知书赶忙递过来的清茶,喝了漱口,吐到痰盂里头,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都起来罢。”
按着往常,清早大家都是笑呵呵的,一整天的心情都好。
今日,林云疏早起就发了火,底下伺候的人自然也就笑不起来,整个忠国侯府的气氛仿佛都凝固住了。
用个早膳也没让林云疏心里那口火消下去,一直到一个时辰后,林远秘密送来了北燕王府的信。
当初跟着林云疏一块儿活着回到上京的十三亲卫,都绝对是忠国侯府心腹中的心腹,也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后来回了上京,十三亲卫压根儿没在永安帝面前露面,唯有一个林远,跟着觐见了永安帝,也解释了为何林云疏能够活着回来。
而之后,林远就带着十三亲卫隐在了暗处,变成了林云疏身边最锐利的刀——暗卫。
从明天,一直到下周四,持续忙。字数少请大家谅解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