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东南卫视

郑植和张亚东在录音棚，等到节目第八位歌手，莫文蔚。

很多人对她的印象毁于《食神》，挂不住肉的瘦脸，凸嘴龅牙断眉，一时之间成了丑星。

其实撇去这层印象，仔细端量的话……也是普通。嘴是真的有点凸，脸颊瘦小，额头突出，眼窝深陷。

再过个十年，看这张脸或许能察觉出某种高级的熟女感，但是现在，只能看出那双腿又长又直。

郑植和张亚东眼神同时从下默默往上挪，然后露出礼貌地微笑。

“你好，我是郑植，是节目编剧。”

“你好，我张亚东，负责编曲。”

莫文蔚与两人一一打招呼握手后，在隔离室落座，随后露出纠结的表情：“其实我还没有选好到底是要唱《电台情歌》还是《他不爱我》。”

莫文蔚是身在湾岛的香港歌手，签约在湾岛的滚石唱片，导致在香港基本盘不稳。然而莫文蔚的曲风偏成人抒情，在湾岛又不受欢迎。

两边抓，两边松。

第一张同名专辑没有大卖，第二张专辑《全身》只卖出去3000张，之后靠着《广岛之恋》、《他不爱我》、《电台情歌》才算在乐坛有点成绩。

常年扑街的歌手，被公司空降到神仙打架的节目里，她有些发虚。

但是音乐方面张亚东很可靠，在旁边指导：“你把这两首歌先清唱一遍。”

莫文蔚松松嗓，先起头唱《电台情歌》。

“停！”

还没唱两句，张亚东喊了停，对莫文蔚说，“歌一直这么平，怎么吸引观众？”

看他态度有点严厉，莫文蔚有些不知所措。郑植在旁边无事，递了瓶水给她。

莫文蔚润了口，改唱起《他不爱我》。

“停！”

张亚东又喊：“你这段应该转假音，用真声干嘛？”

莫文蔚哭丧着脸，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唱什么了。

张亚东收了收严厉，给出建议：“是我要求高，但是其他歌手都是大线条抒发型的，你不努力怎么办？”

“您看我这歌怎么改？”

张亚东沉吟片刻：“两首歌都是失恋情歌，《他不爱我》勉强适合改编，我们用原曲开头然后重复＋action（同步）变调再action（一同步）然后借一段别的旋律过度一下再action（同步）最后高昂的结尾……你觉得如何？”

郑植不懂音乐，在旁边神游，觉得自己也应该学点扒谱这类的技能，至少以后卖歌不用非要自己去唱，毕竟那歌声还挺丢人的。

莫文蔚倒是很吃一个巴掌一个甜枣这套，有点崇拜的看着张亚东：“两次调性变化来推动情感起伏，我觉得很适合这首歌。”

郑植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他俩之间配合默契，眼神里呲花带闪电，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后世两人之间的绯闻。

亚东，你家室难保啊。

郑植决定在录音棚里再待一会儿，不仅如此，还打了个电话叫摄影组来，一道采访新歌手。

一时之间录音室乌泱泱的挤满了人。

别说火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两个人规规矩矩的编排《他不爱我》。

郑植事了拂身去。

……

FZ市，二环南路。

这里是福建电视台坐落的地方，也是东南卫视的所在地，两家原来是不同单位，94年合并在一起，东南卫视成了福建电视台的二套频道。

化简来说，就是湖南电视台中的湖南经视频道。

但是东南卫视显然地位更高一点，作为最先上星的频道，凭借与湾岛毗邻的优势，借鉴先进制作模式，先后制作出《记者行动》、《银河之星大擂台》。

两档节目形式新颖，迅速走红。每周播出时万人空巷，鉴于这种情况，东南卫视决定放弃原创全面模仿台湾成熟节目。

到了98年，集湾岛节目大成之作的《开心100》开播，迅速爬升到内地节目历史收视率第二，平均收视达8.4%，帮助东南卫视彻底坐稳第一地方台的称号。

此时东南卫视台长办公室里，正在进行一场小型会议。

参会人员只有台长詹金灿，副台长舒展，以及《开心100》的节目制片人张昌琦。

制片人张昌琦有些难以启齿，但情况已经非常严峻，不得不汇报：“1999年刚开季，我们的全天平均收视率下降了1.3%，观众一直在流失。”

“流向了湖南卫视？”

张昌琦艰难的点了点头，对着收视率报告低声道：“是的，从数据上看，湖南卫视在全天平均收视率上已经……超过了我们。”

“是因为《快乐大本营》？”副台长舒展眉头紧皱。

“不，从记录上看《快乐大本营》每集平均收视率仍在《开心100》之下。”

“那是什么因素影响的？”

张昌琦将一张节目报告传给两位台长，开口说道：“是因为他们在周五晚上放弃了电视剧剧场，转攻一档综艺节目，导致在周五比我们多出3.4%的收视。”

詹金灿低头仔细研读这份关于《我是歌手》的节目报告。

张昌琦吞了吞口水，艰难说道：“并且就单个节目来说，他们的第二期节目平均收视已经达到5.9%，如果按照这个势头，超过《开心100》只是时间问题。”

詹金灿熄灭手中的香烟，有些无可奈何：“查出这个节目的原型出自哪里了吗？”

张昌琦翻了翻记录本，犹豫地开口说道：“信息中心已经查了两天，都没有找到类似的节目。很大概率…是原创作品。”

“你是说，湖南卫视已经在制作原创节目，并且大获成功？”

“对不起，台长，我们还在努力学习中。”

“道歉就不用了，学习湾岛节目是我们自己定的策略。”詹金灿没再多加责怪，问道：“有没有打听出来这个节目制作团队什么来头？”

张昌琦面露苦涩，只能如实汇报：“节目制片人是王平，之前做过《早间乐翻天》这种时段的小节目，导演洪涛是专做音乐节目出身的，至于编剧……”他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这还是个新人，去年6月才毕业。但是据线报得知，整个节目是由他主导策划的。”

新人自己做的节目？

詹金灿的目光凝视在郑植的名字上。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