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看着林子秋。
他知道，林子秋在说完这些之后，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
“你差的不仅仅只是实力，还有读过的书。”林子秋看着莫离，这样说道。
“以你的悟性，你的天赋，如果出生在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你肯定能够通过武生的考试。”
“但是在东元镇，不够。”
“有些书你没读过，有些东西你不知道。”
“甚至是学习的武学，都不如人家。”
“这就是出生于小地方的悲哀。”
莫离神情不变。
“我知道。”
他对此深有了解。
穿越前，他只是一个小地方的人，没见过少年宫，没见过高楼大厦。
父母坚信改变命运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去闯那千万人没有闯过的独木桥。
在那个时候，最火热的专业是软件工程。
但是大学毕业之后，这个专业就不行了。
这就是信息差。
发展不均衡造成的信息差。
很多时候，信息差扼杀了一个人更多的可能性。
当然，这也是一种无奈。
这还是在前世，在那个已经满足大部分人基本生存需求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这种情况，只会更严重。
莫离有心理准备。
他已经握住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接下来，他还会握住第二个，第三个。
看着莫离仍然平静的神情。
林子秋沉默了一瞬间。
他知道莫离的天赋。
也知道在儒法课上面，莫离是最认真的人。
但是他也知道，认真无法改变一切。
因为就连他，都无法通过文法考试。
领悟了武道意志又如何？
这个世界上，难道缺少这样的人吗？
“你想要通过乡试，必须抓住文法课。”沉默过后，林子秋给出了答案。
从林子秋的角度来说，如果莫离能够通过乡试的话，也算是他的教学卓有成效。
在东元镇，有机会通过乡试的人，也就是莫离还有袁秋霜。
但是袁秋霜这个人他看不懂，也没有必要跟苍岚圣教去抢人。
还不如将宝压在莫离的身上。
起码莫离已经展现出了一些天才的潜质。
他只需要帮助莫离，他就会增加许多通过乡试的几率。
“所以我应该做些什么？”莫离问道。
东元书院不重视文法课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当然，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东元镇的这些天才们，基本上是没有机会通过乡试的。
所以他们索性也就将目光全部放在了真武卫的上面。
对于小地方的人，能够加入真武卫，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在乎文法课的事情。
但是到了莫离这里，他必须注意。
因为这是乡试的考题。
很明显，真武大帝要的，不仅仅只是能够战斗的武者，而是那种文武双全的人。
再加上莫离之前发现的学文对于气血的促进作用，他也知道，或许习文对于学武还有更明显的帮助。
莫离没有多想，而是看向了林子秋。
林子秋也没有卖关子，只是说道：“距离乡试开始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你可以花一个月的时间去昭陵县参加乡试，剩下的两个月，我们书院的教习，可以专门给你进行文法课的学习。”
说到最后，林子秋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文法课的学习本身并不困难，但是两个月想要学会，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说实话，咱们的教习甚至没有接触过乡试，他们能做的，仅仅就是照本宣科，你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超过那些学习了十几年的学子，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就是他们能做的全部了。
“只能说，有些时候，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
莫离神色淡然。
他对此，早有预料。
“尽人事，听天命吧。”
“说的好。”林子秋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愣住了，随后点了点头，“想不到我还没有你看得通透。”
……
接下来的两个月，莫离也算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儒法，兵道，杂学。
这些东西一一的向着他的脑海之中灌注而来。
这些教习不懂乡试都会考什么，但是他们懂得填鸭战术。
只要是书院里面提到的学问，他们全部都给莫离讲解一遍。
尤其是在发现莫离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之后，他们便更加疯狂了。
别的不说，只要将所有的内容全部背下来，那么起码有关于背诵的内容，是绝对不会出问题了。
但是对于莫离来说，这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因为教习们所谓的过目不忘，其实是他在梦境之中一遍遍的不停背诵，方才做到的。
这样的生活，着实有些痛苦。
到了后面，莫离脑海里面，甚至已经被无数的文字充斥。
张口闭口都是自己背下来的那些东西。
不过读书也有好处的。
古人云：读书可以明智。
当莫离度过这么多各种各样的书籍之后，当这些文字与莫离前世或主动或被动所接触的内容相互印证，他仿佛顿悟了一般。
仿佛有一道智慧之光划过他的脑海。
随着他将这些内容吸收殆尽，他的心灵境界，也在随之提升。
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那些写出这些书籍的人，心灵境界无一不是非常高远的。
读一本书，就像是与一个独立的思想进行对话。
当双方的思想碰撞，必然会产生智慧的光芒。
莫离也是这样。
当智慧的光芒照射进他的脑海，他的心境也在这一刻发生了蜕变。
金刚经上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莫离还很难达到那种高深的境界，但是当他站在这里，整个人就仿佛陷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之中。
这种状态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却能够轻松的感应到周边的一切。
天地，仿佛再度发生了蜕变。
一切在他的眼中，变得更加明亮，更加清晰。
这是——
磐定。
莫离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长枪，随后，他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月下。
一道幻影好似一阵旋风，不断闪烁，不断变化。
随风步——
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