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花祜觉得,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说出自己的心思确实挺让人觉得蛮不好意思的。
在唯有两人的当下。
花祜心里期待着司卜会给到自己的情绪价值反馈。
但。
注定期待无望了。
司卜在右丞相走时告别后便止住了用餐认真的听花祜在此期间的真心话,充分展示了自己对他的尊重。
“嗯。
…知道了。”
感觉爱慕来的一如既往突然,司卜本来看花祜止住了话语,便以为可以继续这被中断的用餐了,但却见花祜眼巴巴的看她,她只得看着花祜应了一声,还又自我也觉得干巴然后又干巴的补上了一句依旧干巴的话。
花祜心里有所期待,自然对这一番干巴巴没点实际内容的反应有些失望,但看着那双透亮的充斥着认真的黑色眼睛,花祜又想着,算了,不要追究了,她…还是个孩子。
“算了,吃吧,刚刚母亲在这,你总归还是没吃好的,我也有些许饿了,诺。”
花祜终究是妥协了,败给了佯装认真其实是装傻充愣认真的干饭脑,还贴心的给司卜夹了菜。
司卜自然是来菜不拒,但毕竟在女权社会中,男性居于相对低下的位置,她自然也自觉照顾娇弱的男性让这项活动变得有来有往不让人心情过分低落。
在司卜结束了这段用餐时间的中途会话以后,两个人算是安静的吃完了饭。
花祜在略微吃了些后,一旁侯着的意白茂虞便把东西收拾了,看着貌似在自己面前开始过于安静的司卜,提成了出去走走的建议。
消食消到御花园的两位也算是花前月下,司卜和花祜干巴巴的的走出了很远。
花祜从没想到自己如此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再次抢先搭讪了。
“辛瞳…今天过的怎么样?”
司卜其实是没话题也不知道该找什么话和这个名义上的夫郎说,也是同花祜干巴巴的走,尽管有了你来我往,可也生疏的有些不像话。
“照常。”
司卜说话依旧还是简洁明了,甚至这次都没想过进行什么补充充实一下这直白的话。
“……哦。”
两人三句话完结了一个话题。
花祜只得绞尽脑汁了,毕竟以他的身价,向来是别人阿谀奉承,这种自己主动没话找话的时刻,着实罕见。
“……”花祜好像还想再说什么,但张了张嘴想到什么还是止住了口。
一旁跟着的意白看着女帝和自家公子的举动,相比以往哄孩子的日常两人如今的古怪互动,也突然感觉好像一切又开始变得有趣,生活也算是枯燥到可以。
潜在‘嗑学家’意白等待被激发嗑糖天性,但目前他还是不站任何一对,只是冷眼旁观公子脑抽日常。
没错,在他眼里,自家公子哎,颇有美名,追求者也算是笼络万象,小到草民商贾,大到王爷才女,喜欢那心智不全女帝?这不可能!
这不是脑袋出问题是什么?所以他现在已经心里有数为什么自家公子还是能和女帝玩一起了,都脑瓜子有点子东西,所以么,一切正常。
可惜意白没想到另一点,同理来讲,脑瓜子里多少有点毛病或许才是他会喜欢女帝的契机啊。
而且其实在枯燥的宫中生活中,对于意白来说,虽然相比在花府有花丞相的管束,宫中自由的多,可麻木又重复的生活相比观察女帝和自家公子的日常相处,还是能对比的出来哪个是有点子意思的。
花祜本想继续说些什么和司卜聊聊,不让两个人的相处显得有些安静到尴尬,只是自从昨日再次见过女帝以后,一切都开始不对了,无论是自己的心,还是女帝的态度。
一瞬兴起的兴趣,让花祜对司卜还是了解不够,毕竟,司卜认为,安静便是两人间最好最舒适的相处状态,要是人数上来的话,就又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但是让相对司卜之外的人看,他们都会觉得,只要司卜想,司卜永远都能在一片闹市得到一片让人感觉如处孤林的相对寂静之所。
只是从司卜自己的视角来看,叽哩哇啦的清界有时候话密的已经让她觉得安静是蛮奢侈的东西。
两个人无声的走了很远,司卜的注意力一直在像小蜜蜂采蜜一样的四处飞来飘去的清界身上,清界因为突然来了兴致在这不停的转悠,司卜只能无聊到分神留意清界。
毕竟想要聊些什么,话题都是别人找的,她,不需要。
意白跟着自家主子,花祜则是在边溜达边跑神,一边把注意力放在司卜身上,一边在心里想自己发生变化的详情,昨天到今天,只是两面来着,怎么就?清醒的栽的呢?
花祜想着,怎么明知道有古怪还不受控制的沦陷,清醒的去沉沦极有可能是蜜糖陷阱的东西呢,这很不对。
但,在自己这里,不管别人对错,在自己想要它对的时候,它只能是对的,包括这不受控的心动。
眼神温和之余稍微显露了两份锐利,花祜紧紧的盯看了下身旁展露侧颜模样的司卜,美好皎洁,不外如是。
时间不知不觉渐晚,但怎么说呢,和心动的人一起走,大抵是不会觉得累的,花祜只知道时不时瞟上一眼司卜,丝毫没有意识到超标的运动量,也算是有情饮水饱了。
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司卜止住了脚步看向花祜。
“天色已晚……”
尽管是一句没什么内容的开始的话,但劝辞的意思却显然明了,花祜终归还是没说什么,干脆的带着意白撤了,毕竟确实回过神以后人又乏又累,总要以身体为重嘛,因此原本一行三人变成了司卜的一人行。
哦,不,还有一个没办法现身的清界来着,是四个人变成了两…人行。
“卜卜,今天就这么过去了哎。”
清界看着漆黑的天色,看着司卜盯那不远的湖水波光粼粼。
“任务没丁点进度,想来就希望那个茂虞能告诉我们点什么有用的消息吧。”
还在出神的盯着湖水的司卜捏着在花祜离开后就配合牵丝展露身形的清界还没来得及给到手心中的清界回应,就听到好似高空抛物一般‘咕咚’一声什么东西落了水。
水面被人惊慌失措的拍打让两人没再移开视线,但落水的人也是个坚韧的狠人,从剧烈的拍打声到逐渐消匿的水波纹,都要溺水身亡了那人硬生生是不吭气。
“啊哦,貌似掉落魂体具现化人类一枚呢…喂喂喂,司卜小姐,你要知道再不救人就要死鬼了!”
司卜意味不明的看了手里的清界一眼。
“你去。”
答案简洁明了,茂虞不在,她才不要下水搞得自己不舒服,另一方面女男授受不亲 ,握着绵软清界的手也早早松开。
某些人啊,就是说一套做一套,要是不想救的话倒是别做任何多余动作啊。
夏横珩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求生本能在被莫名材质绳编织的网一样的东西拉扯救上岸后挣扎着吐了水。
清界算是越俎代庖在司卜的潜在暗示下指挥了牵丝去救了人,他本人倒是在脱离牵丝变成透明以后在一旁恰着手飘在司卜肩头,眼尖的还看到牵丝落下了那么一丝流溢着华采的极细的光线被融入了夏横珩的躯壳。
这一会清界倒是不由的有些心虚的看天望地就是不望向司卜,虽然被牵丝标记了,但牵丝曾经作为红线用的时候落下的线头更多呢,反正也是帮助牵丝汲取能量的一种方式嘛,还能起到帮助那人稳定魂体的作用,所以是好事,但清界就是莫名心虚,等那种劲头被克制住了以后清界又是开口。
“他不是这里的人哎。”
看着那一身新奇的着装,清界就想到以前路过见过的那有炸鸡汉堡薯条可乐传言很好吃的现代,有些奇怪,他到这里来既没什么奇特天象,又不因什么繁杂气运,还没什么机缘,怎么会来到这呢?
当然在他来到这成为事实以后,机缘就已经自主的开始产生了。
司卜脑子却屏蔽了每一句清界说的话。
一方面是因为窜回来略潮的牵·懂事的自我拧过水·知道自己落了线但是没长嘴想要表达·丝蹭在皮肤上可不怎么舒服,司卜眼色里有些燥,另一点就是,虽然她刚刚和花祜是走了很远走的这个地方有那么一些偏僻,但是,这么大个人远远掉下来怎么没人被惊动呢?当然,除了她和清界之外。
虽然是在夜色里,但太不合理了不是嘛,但轴着的脑子突然又灵光一闪,傀儡傀儡,这个样子的傀儡也确实自由又不失傀儡身价,没人关心她死活,面上反正已经女帝的架子和格式已经到位,所以,偌大的皇宫,其实作为女帝师辛瞳的司卜是没什么人可用的,想到这里,司卜不由的心底叹了口气。
就是说,怎么这种时候,你还在想这捏?
“司卜,司卜?司卜!”
看着又独自思量跑神的司卜,清界都有点见怪不怪了,每到一个世界,缓冲期总是寡言冷淡发呆,傻乎乎的,只不过要是他叫不应的话,地上起来的那个男水鬼就要和她搭话了而已。
“嗯,在。”
司卜自然是能指使牵丝去捞起来那异界青年的,但是她可不认为由她指挥的话,牵丝能有在清界手里这么结实,为什么呢,作为漏斗的司卜心里有数。
以前她用能力操控牵丝做这些多余的事是想死,现在做这种事是多余,毕竟‘工具人’在呢,亲自动手,不需要。
脑子里零星闪过一些的记忆转瞬即逝,司卜没抓住那灵光一闪,但是也没去紧抓为难自己,主要是没必要,如今的一切都是有利自己的,这她很肯定。
手不由还想揉捏什么,合起来的虚握着的拳,攥紧了只握住了还在蹭空荡手心的牵丝,紧跟着又揉捻了下,牵丝被突然收紧的手劲吓的不知所措的挣了挣,但意识到是主人后乖顺的待在了原处。
它自觉的放任自己主人对自己揉捏,因为它知道,主人是不会伤害它的,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同时也忘了想要表达自己落了东西的心,哎,牵丝的丢三落四就是这样一次次在被司卜的忽视中被养成了习惯,好在待时机成熟那丝线总归会化为乌有。
啧,感觉不对,劲道不太好。
司卜不由的想。
像是读心了一般的牵丝自主的盘成了空心线团,中间中空着靠自己撑力道。
当然结果还是努力白费,手感不对。
裹挟了清界后那团线会有‘骨’,而自造的,捏起来还是软趴趴的,缺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