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文质彬彬的少年,满面焦虑地赶路,左手提着画板,右手挽着背包,虽然衣着简朴,却难掩其俊秀潇洒的气质。他时不时瞥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随后便加快步伐,穿梭于几条小巷之间。不久,他来到了一处位于郊外的庭院——天马画会所在地。
抵达目的地后,少年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眼前这座庭院,绿树红花,雕梁画栋,无一不展现出它的华丽与庄重。他深知,这里即将成为他展示才华的舞台。
就在此时,一辆鲜红的宝马轿车疾驰而来,在他身边猛然停下,吓得他差点失手摔了画板。车上走下四位打扮时尚、气宇轩昂的人物,他们看着少年,纷纷发出耐人寻味的笑声。
“冯老弟,你好像迟到了哦?”
“你们不也才来吗,就不算迟到。“
“老弟,你咋弄的啊,看你跑得气喘吁吁的,是不是又没赶上公交啊?”
“是啊,昨天忙着赶稿,后半夜才睡,今天起来晚了,就赶紧跑过来了。”
“老冯啊,你为啥不坐我们的车呢?可以顺道拉你一程啊!”
“不用麻烦各位了,你们也不顺路,而且我也想趁机锻炼一下身体。”少年礼貌地回答道。
“也是,再坐一个人确实有点挤,也没地方了。”
少年只得讪讪的笑了笑,这时阁楼上有个女孩叫了声:冯天楠!
那声音轻灵婉转,如同天籁。
闻声望去,院里的大门便开了,走出两个年轻人,正是这里的主人。
年长的是哥哥,面庞白皙,目光锐利,高高瘦瘦,戴着眼镜,却把头发染成白色,还打了耳环,一副孤傲,卓尔不群的样子。而另一个女孩是他妹妹,则是风仪闲雅,明艳照人的妙龄少女。
冯天楠!女孩又叫了一句。
上官姑娘,你早!
少年名叫冯天楠,他只回了一句,那四个人却七嘴八舌了起来。
为啥只有他早,我们都来得很早啊。
这还早啊,都快下午了!
中午吃饭前来,就不算晚,对不对?
吃吃吃,你天天就知道吃。
那是因为秀色可餐,对吧?小美今天又换新打扮了,真好看!
废话,我们的公主哪天不美?你真不会说话!
我当然不会说话了,我们的小美杜莎只要让男人看一眼,就会把男人石化,把他的魂魄给勾了去!
哈哈哈,什么啊,我看应该把小字给去了,我们天马画会台柱子就是美杜莎本尊!
什么美杜莎,分明是维纳斯的化身!
四人哈哈大笑,如同众星捧月般吹捧起来,东拉西扯没完没了,看样子他们已经是老朋友了。
女孩复姓上官,单名一个美字,在本地小有名气,因为颜值出众,让人神魂颠倒目不转睛,所以有小美杜莎之称,确实是人如其名。
今天我们画什么啊?去哪写生,有目标吗?
对啊,是画风景,还是去室内,要不玩玩很久没玩的头脑风暴?
得了吧,抽象画,我早就不玩了!没市场!
原来这四个人也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混混而是本地小有名气的画家。名字和人一样都很奇怪,冯天楠知道他们一个叫马面儿,一个叫黄装,另外两个合称吟风弄月,这四个人又合称天启四骑士,由于他们的绰号过于响亮,反而真名倒是没几个人记得了。
老大,你有什么安排,我们听你的!
四人转而望向了白发男子,他们的会长,当地的画坛领袖。也是上官美的哥哥,上官飞云。
上官飞云笑道:不如我们还是画人体吧?
冯天楠举手道:我同意!
马面儿嘲笑道:又是画人体,能不能画点别的,你除了人体,还会画别的吗?
他还会画肖像!至于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众人哈哈大笑。
上官飞云道:那好吧,发扬民主,举手表决!
上官兄妹都举手赞成,冯天楠紧随其后。
三票对三票。
上官美道:平手吗?那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来点彩头吧,如果这次谁胜了,可有意外的奖励哦!
听了这话,黄装立时睁大了小眼睛,众人忙问:什么奖励?
现在可是保密哦,等之后再告诉那个获胜的人!喂,你们到底玩不玩?
玩玩玩,我们都参加!
都画,对都画!
众人立时跃跃欲试。
说话之间,上官美的目光悄悄地瞄了冯天楠一眼,随后转身换衣服去了。
窗明几净,只有画笔在纸上滋滋作响。
窗外阳光明媚,画室里春意盎然。上官美斜靠在躺椅上,熟练的摆出十几种诱人的姿势,她身上只披了一件睡袍,
半露酥体,那肌肤如粉雕玉琢,下午橙色的斜阳洒向她玲珑起伏的身体和精致绝伦的面庞,勾勒出一条美轮美奂的明暗交界线,画室中的人们看着这一幕,心中浮想联翩,灵感有如泉涌。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日头西斜,已经接近黄昏。上官美打了个哈欠,显然是有些累了,众人也画的差不多了。
好了,手工!
上官飞云也画完了,站起身来,准备开始验收众人的绘画成果。他第一个看着拿着数码相机照相的弄月,摇了摇头,叹道:
弄月,你这次又放弃了。
弄月只得怂了怂肩膀表示歉意:不画了,放弃了,我早就不想画了,准备改行了。
众人纷纷感叹,可惜,实在是可惜,以弄月的绘画天赋,本来应该是板上钉钉下一任的会长,不知道为什么半途而废。
上官飞云随后道:
马面儿,你的手咋了,为什么笔总是不稳,形都打不准,竟然是退步了。上官云飞谈到马面儿时,显然十分失望。
马面解释道:不行,我最近手抖得厉害,不在状态。
有病就去看医生啊,早干啥了呢?众人也对他表示不解。
还有,黄庄,你还是老毛病,画的不像,太过于随心所欲,异想天开,如果肖像画的不像,说明基本功不过关,抓不住重点,观察力还有待提高。上官飞云对黄庄语重心长。
黄庄无奈叹道:哎,我不知道为啥,总是卡在这过不去了,像你说的,这可能就是我的瓶颈了。
众人道:那你得想办法突破!不然你只能接一些低端的商单,那有钱人的钱可就跟你没关系了。
黄庄道:我也想啊,可那不是想突破就能突破的!
上官云飞又道:吟风,你是画会里画的最多的人,最勤快的。你的问题是形虽然卡的很准,但是过于死板,匠气有余,灵气不足,缺少美感,如果你画的画还没有照片漂亮,没有本人好看,那我们搞艺术的价值又体现在哪呢?你的审美有待提高!
吟风被说得连连点头,道:会长说的是,我心里着急,我应该咋提高呢!
上官无奈道:你练得最多,进步却最慢,我想,你的毛病恐怕不在画画本身上了,你应该多感受一下生活,提高一下人文素养,或者说,谈个恋爱。
上官美笑道:是呢,他就是宅男,平日里就像个木头,画画也板着,还是放松放松比较好。现在到最后了,揭晓谜底吧,天楠,把你的画拿出来,给我看看。
冯天楠有点不好意思,忐忑不安的把自己的画递给上官美。
上官飞云将他的画和自己的画放在一块对比,让众人品评。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了好一会,沉默半晌后,弄月第一个连拍大腿:
好画,画得确实好,进步真大。
没错,冯老弟虽然入会时间短,却是进步最快的,天赋又高又勤快。
上官美不得不缓缓点头道:我只想到一个词,天马行空,就像我们天马画会的名字一样。
冯天楠笑道:各位,真的是过奖了。我知道要和会长比还差得远呢。
黄庄道:老弟此言差矣,上官兄像你这个年纪,画得可没你这么好。
吟风道:上官兄嘛,画得的确很好,很难用一个词来形容,实在是太完美,简直就是神。至于冯天楠,也是一匹黑马,前途不可限量。飞云兄,你觉得这次应该是谁拿第一名呢?
众人把皮球踢给上官飞云,等着他发话。
上官飞云对着冯天楠的画沉思片刻,忽然脱口而出:如果单论画技,我们似乎在伯仲之间,但是冯天楠的画却让人有种独特的感觉,超凡脱俗,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你们猜我想到了什么?
众人听了摸不着头脑,问:想到啥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这时弄月忽然眼睛一亮,惊呼道:我觉得有点那幅画的影子,那副世界名画,仙踪!
什么仙踪?
就是一副上古名画,名字叫仙踪。
你我都是画画的人,世上有啥画没见过,我咋没听说过呢。
冯天楠也表示很惊奇,他更是头一次听说。
上官飞云道:你们不知道,我却见过几次,因为那是安院士的镇馆之宝,同时也是传家之宝,那是绝不肯轻易对外示人的。
弄月道:没错,我也有幸有一次一饱眼福。
真的啊,那幅画画了什么?
众人听了更是纷纷表示好奇。
上官飞云回道:画的是一个洋房、一个秋千,一个花丛中穿着洋裙的绝世美女。
绝世美女?
这一下上官美的耳朵也竖起来,问道:她是谁,有多美,我见过吗?
黄庄不禁笑道:飞云兄,你可真不会说话,当着我们绝世美女的面,说别人是美女,难怪嫂子被你气走了。
上官飞云听了面色一沉,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上官美听了便不好意思起来,只得讪讪的笑了笑,气氛冷场片刻,显得有些尴尬。
弄月接着道:你们想哪去了,那上面画的是个小女孩,而且活到现在恐怕也得几百岁了吧。我们口味可没那么重。
上官美听了一下轻松起来,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有一个提议,我们这就去看看那幅画如何?
众人调笑道:这下坏了,把我们小美不服输的劲头给勾起来了。
是呀,常言道,既生瑜何生亮。
上官美道:少贫嘴,难道你们就不好奇,不想看看吗?
上官飞云道:我看你们还是别看的好。
这话怎么说?
上官飞云道:传说那画有种魔法,凡事看过的人,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都会有一番离奇的遭遇,而且多数都没好下场。还有人说,只要是看了那画一眼的人,就会被迷住,把魂魄给抽走了,成为画中女孩的俘虏。
众人道:你说的那么邪乎,你不是看过吗?
上官飞云想了想,笑道:却是有些夺魄勾魂的感觉。
上官美撇嘴笑道:我不信,我可是东方的美杜莎,这是我的地盘,这不是戗行吗?
对啊,你们这么说,我们就更想去看个究竟了。
是啊,我们都是画画的人,如果有这等奇事不去瞧上一眼,那还能睡得着觉?
那还等什么啊,赶紧的,走起吧!
走了,走了!
那可说好了,去倒是可以,别和上次似的七嘴八舌的乱讲话,都听我指挥。
放心,老大,我们都听你的。
上官美也笑道:对啊,尤其是我,我可是乖宝宝。
上官飞云无奈,只能笑着头前带路。
众人振臂高呼,兴兴头头的出发了。临走时,上官美拉住了冯天楠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今晚来我房间,给你准备好了礼物。
冯天楠心领神会,淡淡的笑了笑,轻轻捏了捏小美的手,随后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倾国神话序章天外仙子
众人走到大街上,才想起来。
用不用开车?
不用,没几步路,我们这是去采风,当然是走着走了!
众人大摇大摆的上路。他们的行为和穿着都稀奇古怪,一路上嘻嘻哈哈,有说有笑,招摇过市,路上的行人都如同看精神病一样看着他们。
艺术家当然不会理会世人的眼光,没过多久,歌潭市最大的私人博物馆就到了。
博物馆的馆长是个斯文的大伯,头发已经白了一多半,身形有些偏清瘦,看样子年轻时也是一个美男子,戴一副金丝眼镜,见了他们十分的欢喜,得到消息便早就在门口恭候了。
上官老弟,有日子没见了,你可真是稀客呀,最近忙什么呢?
上官飞云道:没什么,也就是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安院士,我的画在画展卖的怎么样?
安院士道:那还用说,你的画每次都是事先预定的,根本等不到摆上画展,早就被人买走了,订单都派到三年后了。还有其他人的,也在不久前刚刚卖空了,一张都没剩下。我们还是按照老规矩分成。
上官飞云笑到:既然如此,那下次我们再办画展,还是在你这。
那还用说,我们可是老搭档了。
冯天楠听到这里,十分的羡慕,心想下次我也一定要来参加画展。如果哪天我能够办一次个人画展,一下就扬名哥潭市了。
众人在长廊里边走边看,又忍不住品头论足起来。
安院士笑到:上官老弟,这里是其他画会的作品,你一定看不上吧。
上官飞云还未等开口,众人就七嘴八舌的说这些话我们都不感兴趣,今天这次特意要来开开眼界,让安院士大方的拿出传说中私藏的名画。
安院士笑道:你们说的是《仙踪》,这幅画虽然是老夫祖上所传之物,却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难得各位都是我市有名的画家,能随在下一同鉴赏品评,实在是生平一件乐事,各位请!
众人随着安院士来到内厅,抬眼望去,悬挂在正中的正是那副名画。
哇!
尽管早有耳闻,众人还是不由得惊呼起来,那是一副中世纪的油画,白色的洋房,流淌的小溪,明艳动人的少女。那少女的妆容和打扮也仿佛也是那个年代的人,她穿着欧式的碎花洋裙,坐在一个铺满鲜花的秋千上,脸上淡淡的露出幸福纯真的微笑,她的目光清澈动人,仿佛飞出画来。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众人不由得大加赞赏。
上官美笑到:你们就不能换个词?
我们就是觉得被画中这个女孩的美艳所征服,她根本就不像是人!……就像是天外的仙子,人间的精灵。
就是啊,现实中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看的人!
上官老弟,你觉得如何?
上官飞云叹道:虽然我看过好几次,再看时却还是忍不住目不转睛,可惜能学到的东西却有限,画画到了这个层次,技法都派不上用场了,只能说是天赋异禀,别人想学也学不来了。大家看看得了,能学到多少算多少,可别拍照。
众人满口答应,只有冯天楠默不作声,他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画上的女孩,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身子一动不动,同伴摇晃他的胳膊,他竟然如同雕像一般,毫无知觉。
冯天楠,你怎么了?
完了,中毒了。众人忍不住大笑。
上官美凑上来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发现他眼睛一眨不眨,觉得十分奇怪,不禁笑道:天楠,你没事吧?这么长时间不眨眼,眼睛不会干涩吗?
海伦,是海伦公主!你还好吗?
冯天楠忽然脱口而出,众人听了一愣,皆是一脸的愕然。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公主?
老弟,你不会是中邪了吧?
众人拉着他的身子猛摇,好半天冯天楠的目光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中,恍如隔世,又惊又奇,嚷嚷起来:她说她是海伦公主,你们刚才没听到吗?他在和我说话!
我们听到个鸟啊?我们就听见你在一个人发呆,在那自言自语。
冯天楠只觉得仿佛是从梦中醒了过来,难不成这画真有什么魔力,为什么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是之前在哪见过?
众人拍了拍冯天楠的肩膀笑道:这画确实邪门,不能多看。多亏你是个画画的内行,才没被迷住那么深,你刚才差点就掉魂了。要是换了别人,你看那小子,少不更事,一下就陷进去了,他中毒比你还深!
冯天楠这才发现,在一旁沙发旁边还有一个人驻足凝望着这幅画。
这位小兄弟在我们之前就来了,怎么称呼?
那少年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面相挺喜庆的,还带着点玩世不恭,身材瘦小,穿着打扮有点像西部牛仔,从众人进来时开始他就一直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眼睛也直了,不知道还喘没喘气,要是没人注意,还以为他是一座蜡像呢。
安院士道:这位小友,也是我的一位故人,他叫……他叫柳乘风。
安院士言语似乎有些躲闪,欲言又止,众人也没太在意。
那个叫柳乘风的少年依旧一言不发。
众人笑道:院长,你得看着他,他好像还是个孩子,未成年人,这状态要是疯了你得负全责!
安院士笑道:说到孩子,我却想起一件事,如今老夫旧事重提,老弟能否再考虑一下?
上官飞云问道:你说的哪件事,我都记糊涂了?
是这么回事,我的小女儿从小体弱多病,平常大都待在医院里,也没去过学校,我一直是请家教给她上课,现在小女还缺一个美术老师。
上官道:院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整天的事一大堆忙不过来,而且我已经很久都不做家教了。这样吧,我这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冯天楠。
上官飞云于是把冯天楠拉了出来,介绍道:就是他,他算是我的关门弟子了。虽然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但是如果教小孩美术基础,那却是绰绰有余的了。
对呀,这样一来,天楠正好也能有一份固定收入,不是两全其美吗?上官美立刻随声附和。
安院长上下打量了冯天楠一眼,喜道:名师出高徒,上官老弟推荐的人那绝对是错不了的,不知道这位冯先生意下如何?
冯天楠立时感道受宠若惊,连忙抱拳躬身行礼:难得安老爷抬举,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安院长满心欢喜,哈哈大笑:那这事就这么定了,这是我的名片,你收好了,补课费的事情我们下次再单独谈。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下次再来玩。
也好,各位,那我们下次再约,慢走。
不用送了,再见!
走了!
众人对此行也都是心满意足,也算是收获颇丰。天也已经黑了,大家于是告别了安院士,又各自告辞,各回各家,打道回府。
冯天楠当然记得佳人有约,见众人走远后,到街边小摊买了一口吃的,吃完后独自一人返回了天马画会。夜晚清新的空气拂面而来,他的心情格外的愉悦,又有少许忐忑不安。刚来到花园里,但见到上官飞云独自靠在凉亭的长椅上,自斟自饮,像是在等什么人。
站住!
上官飞云叫住了他。
会长,你是在叫我吗?
不是你还有谁,这里还有别人吗?
冯天楠不禁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呢!
那你还不坐下陪我喝一杯。
于是冯天楠奉命坐到上官飞云旁边,帮他斟满一杯酒。
这还有一杯呢,咋不倒酒?
大哥,我的酒量你知道,我最多陪你一杯。
上官飞云不禁冷笑道:喝酒你不行,那来根雪茄吧?
我不会吸烟,你忘了?
上官飞云也不搭理他,转而熟练的剪了根雪茄,点火后抽了起来。冯天楠被呛得咳了两声,于是道:大哥,烟酒都是一级致癌,我劝你还是少抽点吧,你可是画会的顶梁柱,平日里要注意保养身体。
上官飞云奇道:你这小子,不抽烟不喝酒,不嗑药也不耍钱,还不玩女人,你真是奇葩啊,还算是搞艺术的吗?
冯天楠笑道:我本来就是半路出家啊,也不是本专业毕业的,正式学画才不到一年时间。
上官飞云听了,调侃道:那你还真是出淤泥而不染,也算是画坛一股清流了。
是吗,别人都当我是傻瓜罢了。
上官飞云听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皱着眉反问道:
画画的人哪有不疯的,我反而觉得画会里只有你算个正常人。你来天马画会有大半年了吧,对这里感觉如何?
冯天楠想了想,动容道:正所谓知音难求,这几个月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这里是我生活最快乐的地方。
上官飞云,又喝了一杯,大声道:
说得好,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能不能帮我照看这里?
当然了,天马画会就像是我的家……话说到一半,冯天楠感觉不对,连忙道:大哥,你说你要离开?你说啥意思我没懂啊?
上官飞云叹了口气,喃喃道: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你也知道,这几年国内的行情大不如前了,社会对艺术也越来越不包容,我有点厌烦这里了,想出去透透气,换个国家换个心情,到海外发展发展。
冯天楠听了点了点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大哥想要去外面闯闯,我本来是没理由阻止的,可是那我们怎么办呢,画会一天都离不开会长啊。
上官飞云笑着拍了拍冯天楠的肩膀,正色道:会长当然不能没有,但不一定必须是我啊。我要把会长的位置传给你。你来当会长。从今天起,你来当家做主,你来带队。
冯天楠听了大惊失色,赶忙起身,慌张道:大哥,你说什么呀,我……我哪里能当会长啊,我只是个新人,你像黄庄、马面、吟风弄月哪个不比我强,他们的资历也都比我老。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啊?上官飞云嗔道:我说你就是你啊,我决定的事谁敢反对。
可是为什么是我?这……这……
上官飞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道:我的眼睛是不会看错的。那四个人啊,马面沉迷酒色,放浪形骸,黄庄量小性骄,刚愎自用,吟风天赋平庸,不解风情。至于弄月……哎,执念太深,心机太重。这四个人都有明显的缺点,至于你,四平八稳,最大的优点就是没有突出的缺点,老好人一个,这样的性格反而能平衡各方势力,反而是会长最好的人选。
冯天楠听得有些迷糊,有些为难:
可是……会长,你不觉得这件事太仓促了吗,或许以后我能有所发展,但是现在我实在是没准备好……
哎呀,婆婆妈妈像个娘们。
上官飞云双手将他按坐下来,朗声道:明天一早我就把通知发下去,正式宣布你当会长,就这么定了。你觉得太早,而有人却都等不及了呢。
等不及?谁等不及?冯天楠听得糊涂。
佳人有约,啰里啰嗦的还不快去,别让我妹妹等着急了!
上官飞云却不耐烦起来,把他往外推走,然后一脚朝他屁股蛋子上踹了过去。
冯天楠涨红了脸,只得哭笑不得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