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码头务工》

  • 怡橙衔亭
  • 紫缃
  • 2590字
  • 2024-12-04 08:06:00

来到港口后的文然,见到这里的人流、货车、船舶川流不息,好一阵繁忙的景象。顺着街道行径的方向,文然四处张望、查看着墙面或告示牌,看看有没有张贴招工的告示。可惜,找来找去,都没见到有招船工或者码头工的劳务信息。

为了谋求码头上的差事,文然开始找人打听谋差活的事。路人都说,现在这里不好找了,去别处再问问。没有放弃的文然,继续向路人说的方向走去,结果也是一连串的碰壁。晚上有时在码头遗弃的船舶上歇一宿,有时在破旧的寺庙里,打个盹。也许勤能补拙,经常在码头转来转去的文然被一位老船长瞧见了。

有一次,老船长问道他:“你经常在此地转悠,是在找人,还是想出海啊?”文然面对这样的问题,坦然的答道:“想在此务工,讨口饭吃,找个落脚的地方。”老者听了后,说道:“那好,你和那几位船夫先一起装货。”文然听了后,兴奋地说道:“你是让我在这里当学徒了,好的,我这就去和他们装货”。

说完文然立马放下行礼,和船夫们一起背起货物劳作起来。就这样,文然暂时在月港码头呆了下来,过些日后,对码头的运作也熟悉了不少。码头的工作主要是把海里打捞上来的海产品:鱼、虾、蟹和贝类等打包运往泉州或者内地销售:有路运和河运两种途径。文然也会跟船出海捕鱼:久而久之,对船舶的运行,风向的指引,指南针的运用,天象的观察以及打捞上来的鱼虾如何处理、如何保存等等事项,也是烂熟于心。有时,遇到大风天气,船舶招到损坏,他也会同舵手们一起维修船只。有时文然会觉得:如果有足够的木材和工具,自己都可以造出一艘船来了。

当然,还有些船只,是做远洋贸易的,在历史的长河里,宋元时期正是“海上丝绸之路”的盛行时期,直到清朝前中期,这条贸易线路依然持续着。有时也会看到洋船停靠在码头,但他们不是收购海产品,而是购买茶叶、瓷器和丝绸制品。到了清朝,沿海的港口城市比起明朝开放了很多,感觉回到了宋元时期的外贸场景,广东的商船有时也会来福建泉州这边,开展些贸易。文然有时也想到广东的父亲和哥哥,但他们时常与红花会打交道,与为官的姐夫、姐姐不算一道,这让文然是夹在中间做人,甚是尴尬,也许自己一个人,对彼此会好点。

闲暇时间,文然会找老师傅聊天。有一次,老者说道:“孩子,你想不想走得更远点,去到那里可能更能得到锻炼。”因为老者发现,文然在这里已经没有过多可以学习的东西了,年轻人需要出去看看,多见点世面,或许会好点。听完这翻话的文然,也思索了几天。去去广东——去到广州著名的十三行,一翻疑问让文然又有了些犹豫。

文然就此事与师傅,如实汇报了自己的考量,经过几番讨论后,老者语重心长的回应了一句:“有些决定,需要当机立断,犹豫未必见得起意。”

“嗯。”文然思索着老者的话义,也没在过多解释,下意思的回应了一句。

有一天,又来了一艘洋船,但是看国旗认不出哪个国家的,这次文然决定替这艘船装货,顺道溜进了该船。启程后,驶向了广东。路过广州时,文然走下了船,这里的盛景远远超过昔日的月港。洋船、洋行比比皆是,忙碌的码头工人是络绎不绝。这里还有很多洋楼,可能是洋人的办事处或中转站。还没晃过神来的文然,被一旁一位洋监工叫住了,因为看他的穿着就知道是船手,立马叫他帮忙装货。文然也没多想就开始忙碌起来了。逐渐地,他开始穿行于洋人与华人之间,时而还学点洋文,之后也没有再返回福建码头的打算了。

停靠在广州港的洋船有英国、法国、荷兰、西班牙和葡萄牙等国家的。英国殖民印度半岛为根据地,成立了不列颠东印度公司,与清朝进行贸易;荷兰殖民印尼西南部和马来西亚部分地区;法国和葡萄牙殖民印尼东部地区,当然葡萄牙后来租借了澳门;西班牙殖民菲律宾,以马尼拉为中转站。这些洋船洋商们将清朝的茶叶、瓷器和丝绸制品远销欧洲,这对清朝廷来说,算是贸易顺差,可谓是笔不菲的收入。

如今还能在欧洲国家看到中国的古董瓷器。特别是荷兰著名绘画家维米尔,他的很多绘画作品里含有中国的瓷器。由此可见,瓷器在荷兰不仅受欢迎,也算的上是身份的象征。除了瓷器,其中有副称为《带珍珠耳环的少女》的画作——少女头上带的丝帽制品,也是来源于中国。

欧洲见于这种商机,纷纷在东南亚投资新办跨国公司,来开展贸易。当然还有印度的象牙、宝石以及印尼的珠宝等等商品运往欧洲。后来英国为了减少茶叶的运输和加工成本,开始在印度广泛种植起了茶叶。一部分内销,一部分用于外销,还聘请中国茶叶制作专家,去印度指导和传授茶计。

有趣的事,华人很少对洋货感兴趣,比如时钟、表、洋枪、服饰等等,会很少去花银两购买他们的商品。文然面对种种新奇的事物,好奇心开始引导文然关注起洋文化来。随着洋文化逐渐熟悉起来,洋文也得到了一定地锻炼——即所谓的“商务洋文”。

自从大航海时代开启来,明清王朝除了出口商品外,也引进了不少新的物种——比如土豆、玉米、红薯、辣椒、西红柿和烟草等等,大多来源于新大陆美洲,这些大都在明朝中期前后传入中国的。

说道红薯,对于福建人文然来说,可谓不可不熟知:最早福建人出海经商,曾到过西班牙殖民地菲律宾,并在马尼拉做买卖。有心人在当地发现了一种烹饪即食的食物,后来命名为红薯。有些华人想带回国内,种植或者食用,可当地的西班牙官员不同意带走马尼拉的任何东西,这让华人很是被动。

后来有位敢于冒险的闽南人,把红薯的藤当作船上的绳索,偷偷带上了船——想试验看看这些藤能否种出该物种。回到福建后,他开始在自家后院引种带回来的藤条,像其它农田产品那样,悉心灌溉。幸运地事发生了,在来年的春季,这根藤条长出了枝叶,并在根部结出了果实。加热品尝后,与马尼拉食用的口味相仿,很快红薯开始在福建种植起来,而且也得到了福建巡抚的批准。之后红薯的种植技术开始在全国进行推广。

还有玉米和土豆,这些物种不像水稻那样,需要严格种植条件,对土壤环境要求不高,而且产量也很大,价格优惠,对于明清时期出现的饥荒、自然灾害起到了不少的缓解途径。文然在食用这些食物时,也同时感受着外来文化的熏陶。

当然,在港口除了货船、捕捞船外,还有客运船舶。有很多海内外的游客、务工、求学人员乘坐客船远赴重洋,去到大洋的彼岸。对于背井离乡的文然来说,大洋彼岸依然还是那么的陌生,但也带有多少期许,暂且放在心里想一想。通过港口工作,文然也存了些银两,自己租了间小屋。虽然简陋了点,但住着还算舒适。有时除了搬运、盘点、装载货物外,闲暇时间会去到学堂旁听一下课,虽谈不上科举备考,但掌握点知识也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