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拐前最后的温暖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我妈一天天的混着,每天干活很累,又是爱玩爱幻想的年纪所以学习一直不怎么行。虽然学习不行但是每天最快乐的事就是去上学,因为不用干活啊!每天下午放学都会和她那三个小姐妹玩很晚才回家,因为回家晚耽误干活总是被骂。所以期末考试考拉了,好在我舅舅挣气考了个全班第一。我舅舅属于天才型选手,平时也不怎么学,可就是能考的好。我姥姥其实内心是很宠溺这个小幺妹儿的,有什么好吃的还是紧着她,所以招人恨也是难免的。学习好坏对姥姥姥爷其实无关紧要,只要不生病不挨饿就是最好的结果。腊月二十眼看要过年了,虽然穷但是人多热闹啊!村里人还是相对朴实无华的,没有太多的利益熏心相对比较简单。这时他们养了一年的猪体大膘肥,一般同村子的亲戚谁家宰猪都会邀请大家去做饭摆席,这样又热闹又有年味。就这样轮流着串亲戚吃流水席,我想这应该是所有人最快乐的时刻。孩子们在一起追逐嬉戏,女人们铆足了劲把自己最好的拿手菜卡卡做起。她们有说有笑家常理短,手里也没有个闲着。重庆麻将是出了名的,上岁数的老人们喝茶闲聊,年轻的男人们就叼着烟搓着麻将,他们全神贯注个个都是高手。开饭前喝茶的饭桌上会先上点水果瓜子,他们那的沃柑橙子特别好吃,虽然几乎家家都有种但是依然是他们的最爱。(一般还是会卖钱的,卖不了才会自己吃)很快就会上孩子们最喜欢的地瓜丸、炸酥肉、糖巴巴、真材实料特别正宗啊!第一波上来不一会儿就被孩子们抢光了,一个个狼吞虎咽都怕自己少吃一口,妈呀吃的也太香啦!其实不用担心,这时一般管够,都是论盆论锅的做。(这时已经来到了九十年代条件虽然不是很好,但是能自给自足不至于饿死,再加上南方鱼米之乡自然条件优渥比北方好很多)小吃弄完了就开始上主菜了,像水煮鱼、蒸腊肠、米粉肉、蒜苗炒腊肉、豆干腊肉、莲藕排骨、儿菜汤、豆花、莴笋炒肉之类各种鲜肉小炒……菜上齐了各就各位,大人喝着自己家酿的甜甜的米酒,当然大点的孩子也是可以少喝一点的。我妈是非常喜欢喝米酒的,她就当饮料喝了,吃的很饱很饱,每个菜都不想放过啊!(现在我妈也常常自己做米酒,是真的爱喝也或许是留恋家乡的味道)人们嘻嘻嚷嚷的很快就餐完毕,女人们一起收拾好,带着各家的孩子们散去了。也有的不走接着打麻将真是有男有女血战到底啊!重庆乡村的路,崎岖难走,太晚回家很容易摔跤,但是他们都习惯了。回到家两三个人挤在一个用稻草铺的床上,稻草上铺个褥子也还算舒服。躺在床上伴随烦人的狗叫声,猪的隐约哼哼声,还有鸡鹅时不时的扑腾声……幸福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因为幸福所以想停留,然而往往越是想徒手捉住,就又会像泥鳅滑溜得使人猝不及防。寒假过完便是开学了,这时妈妈跟她最好的几个同学都是十四五的大姑娘了。她们总是幻想着走出去,有不想上学想挣钱的想法。再加上个别同学有传来打工挣钱多好多好的消息,她们几个想出门挣钱的想法更加强烈。说来也巧,大概三四月份的一天,几个人在放学的路上遇到一个中年女人。说是很漂亮面善还爱笑,走过来跟她们几个搭讪,上来就说小姑娘你们愿不愿意出门挣钱啊?上学有什么好枯燥没出路,还不如跟我去挣钱,我这个地方又干净又轻松,保证能挣很多钱。把钱拿回来你们爸妈指不定多高兴呢,肯定夸你们有本事能干,是好幺妹。这人好一顿胡吹,几个傻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激动,恨不得马上跟人家走。岁数大点的秋燕说这是真的,很多出去打工都不少挣钱呢要不我们去吧!反正在这里喂猪下地好没意思,几个人像喝了迷魂汤,都满脸兴奋一副马上发财的赶脚。那个女人急切的说这就跟我走吧,你们还挺幸运今天是招人最后一天,晚了怕是赶不上车了。开始几个人还挺犹豫,想着怎么也得跟家里人说一声。可我妈这家伙来了一句,跟家里人说肯定就去不成了,我回家还有很多活得干。去就去吧!挣了钱回来撒,看郎个还瞧不起我,爸妈一看挣来钱一定会开心得很莫得生气。几个人一拍即合,跟着那个女人就走。走了一会儿我妈其中一个岁数最小的姐妹小洁,就开始支支吾吾说不想去了,想家害怕说着就往回走。那个女的劝了几句没劝住,但是又不好发作,只能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一只。这个小洁是幸运的,虽然日后不一定大富大贵,但最起码有家可依,不会活在无助与绝望里。人生就是一场赌局,赌赢了便是皆大欢喜,赌输了便是万劫不复。人也得认命,同样一道题不同的解答,更有不同的结果,都是命数。……后来有一男一女接她们上了火车,她们一路上欣喜不已,觉得新鲜美好。嘻嘻哈哈无知的三个人怀揣着挣钱的梦想,过早的踏进了生活的牢笼。起初那个坏女人对她们特别好,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有问必答,还给她们买好吃的,知冷知热。后来越走越远,坐了好几天的火车来回换车。毕竟是孩子,再高涨炙热也会泄了蔫了,这时开始叫嚷着想回家想家了。起初那女的还安慰几句后来都懒得理她们了,直到下了火车站,有人来接坐着个破面包来到了个平民房。大点的秋燕说我们就在这工作吗?那个坏女人一脸叽笑说不是的,来个让你们先住在这,熟悉熟悉再去工作啊!她接着问我们这是哪里撒,那人不耐烦说问那么多这里是河北满城。我妈妈她们几个有点懵,一口同声河北,这么远。当时内心是害怕极了得,然后那个男的进来大声呵斥道,知道远就老老实实的听话。这话一出几个女孩子真的是被吓哭了,傻子也看明白这是被卖了。那个男的更是大声,哭撒哭,再哭让你们吃棍子。吓得三人不敢哭出声,又眼泪止不住的流,吓的喘着粗气,低着头眼睛斜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