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水的作用

“水对能量有冷却作用！”

“什么？”

“我现在没有那种感觉了。”

“这可真是好消息。”泰勒说着又将油门踩到底，朝着呼啸而来的警车冲去。

陈俞赶紧背靠着椅背，双手紧紧地抓住椅垫两侧。

泰勒握稳方向盘，急速地从两辆并排驶来的巡逻车中间冲过去。

陈俞看清紧跟在后面的一辆巡逻警车挡风玻璃后面，两个警员的脸满是惊愕，就像他们知晓对面冲过来的是同行，但万万没料到同行竟然对他们采取了如此危险的对冲行为。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警员猛打方向盘，车身瞬间往一边倾斜，另一个警员举起了枪，几乎是在同时，子弹击破风挡而出。

陈俞条件反射地将头往一边偏去。这时，他听到车身彼此摩擦而过的尖锐声响，感到车体一阵猛烈地晃动。

身体也随着这股猛力向前冲去，但随即又被安全带拉回来。

车身瞬间平稳了下来。

他扫见后视镜里，那辆警车冲到了路边。

“泰勒警探！”忽然，无线电台里传来警督的声音。

“我在突围。”泰勒咬牙切齿地喊道，“该死的，我们总不能让自己人抓住吧！”

“你现在突围成功了吗？”

“我甩掉他们了。”

“我通告了所有分局的警督，叫他们的人看到你的车不要追得太紧。但是，”警督突然话吼起来，“你们最好不要再惹出事来！”

“杨警探有好消息要报告。”泰勒忙说。

“有70%的可能水对超能有冷却作用。”陈俞赶紧说，“刚刚一个警员朝我们开枪了，我的身体没有因为应激而做出超常反应。”

“这要冷却多久？”警督忙问。

“不知道。”陈俞说。

“也就是说如果超能嫌疑人这时出现的话，你什么都做不了？”警督问。

陈俞咽了下口水，说：“我不知道。唯一确定的是我体内的超能很不稳定。”

接着，又说：“也可能是因为我刚喝了水，身体需要一点时间反应。如果这时嫌疑人出现，无论我是否感觉到体内有热流，我都会冲上去，作为我造成这一切灾难的补偿。”

“你的觉悟正是让我们愿意冒险的重要因素。”警督接着说，“对于你来说也是机会，未来民众可能原谅你的机会。”

“感谢你们给我机会。”

“只有尽快抓到超能嫌疑人，这个机会还有意义。不然，受害者继续增长，这就没有意义了。”

“我知道。”

“像你这么自律的人，都没有控制自己要了一个市民的命，何况嫌疑人是一个失业的底层妇女？我们通过对她人际关系的调查，发现她不仅有失业问题，还长期遭受着丈夫的家暴。”

陈俞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他想了片刻，说：“我相信她并不想伤害任何人。考虑到她还有孩子，因此她一定更想尽快控制住超能力，以免伤害到孩子。也许此时此刻，她正躲在某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因为担心超能失控，伤害孩子而不敢回家，也不敢去学校。她必需躲起来，以减少外界的刺激。”

空气沉默了。

警督似乎在电台另一头思考着。

陈俞瞥到窗外的后视镜里，出现了一排转动着红蓝顶灯的警车的身影。他们沉默地行驶着，就像静默的仪仗队。

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正在通往那个即将盛放自己躯体的墓地。虽然他已经留下了遣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是，这种感觉突然袭来，令他十分困惑。

硬要给这种感觉找一个比喻，那就像他死亡后，看到人们并没有遵照他的遣嘱让他化尘随风而去，而是出于某种目的，将他的身体运往一座未知的墓地。

“我认为杨警探的判断是有道理的。”泰勒警探打破了沉默，“如果嫌疑人在到处发泄暴力，那现在警方不可能到目前为止只接到两起关于嫌疑人的报案。根据前面两个爆头嫌疑人的经验，民众现在已经恐慌了，在网上议论，已经有照片，视频流出。

虽然不久就会被AI删除。但是我们无法阻止民众在私底下讨论，包括各个私人群里议论这些。刚刚杨警探的失控表现一定也被民众发到网上，即便给AI下达删除指令，民众也会在私人信息间传播。”

“重要的是民众不是傻瓜。”陈俞接过泰勒的话说，“他们会认出我。即使人的眼睛不可靠，那各种面部识别APP会帮助人们确认我是俞·陈，半个月前被警方击毙的发狂科学家。”

桑切斯警督仍然没有回应，仿佛他已经从电台里消失了。

陈俞扭头看着泰勒，斜过身体，小声问：“警督还在线吗？”

“我会向局长报告。你们按计划行事。”警督的声音响起，接着传来咔嚓挂断电台的声音。

“民众对封锁消息的事情不会没什么反应吧？”陈俞问。

“开始怨声载道，小打小闹。出现两个超能人造成四十多人死亡后，民众就围攻了市政厅，游行搞了三天。我的同事们可忙死了，要知道把人一批批往监狱里丢可是一件力气活。”

陈俞如哽在喉。

“你的公司也被民众围了，里面的科学家，虽然他们不是长生项目组的，很多遭到民众尾随，威胁，殴打，还有的遭到枪击，幸好民众的枪法烂极了，也幸好警方赶来得快。而你的家人……”说到这儿他停住了。

“他们怎么了？”

“作为科学家的老板们，安全得很。民众一根毛都碰不到。”泰勒冷笑了一下，接着说，“有关超能力造成的一切费用都由他们提供。你刚刚杀死的那个男人，他们会给女人一笔她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让她闭嘴。”

陈俞深吸了一口气。

“这事还差点让市长下课了，也为市长将来竞选总统蒙上了阴影。如果能处决你，市长一定不会错过参观你的死刑。他现在最恨的就是你了。”

陈俞哽着悲痛说：“我要给法恩博士打电话，告诉他水对超能可能有冷却作用，让他立即开始相关研究，尽快找到控制超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