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雨坠落的弧线开始呈现薛定谔方程解集形态时,林汐正站在天文台的双子星仪上。顾沉的血顺着莫比乌斯环轨道流淌,在接触她掌纹时汽化成靛蓝色星云。
“你看到的伤疤都是记忆接口。“顾沉扯开衣领,锁骨下的皮肤浮现出神经束投影,每条光路都连接着林汐的素描本,“父亲用你的海马体培育了我的意识基座。“
量子钟显示03:28。林汐突然想起生物课上那些跳舞的心肌细胞——它们摆动的频率与顾沉此刻的脉搏完全同步。天文台的防弹玻璃映出双重人影,年轻版的顾教授正在他们背后调试粒子加速器。
“最初的实验编号是X-0。“顾沉启动环形加速器,质子流在真空管里画出克莱因瓶结构,“你父母不是死于车祸,而是在超维空间迷失了。“
全息投影中浮现出童年影像:六岁的林汐在实验室种下第一粒向日葵种子,而培养舱里泡着的正是顾沉的原始胚胎。玻璃幕墙突然龟裂,无数个时空的林汐从裂缝中伸出手臂,每个掌心都刻着不同的经纬度坐标。
顾沉突然吻住她的眼睑。林汐尝到咸涩的量子态泪水,视网膜上炸开宇宙大爆炸般的强光。等视野恢复时,她发现自己站在三年前的雨夜里,怀中抱着金属箱——正是顾沉当年拼命守护的那个。
“快走!这次换我成为变量。“现世的顾沉声音从虚空传来。林汐看见十七岁的自己正从实验室跑出,身后是开始量子坍塌的建筑。她终于明白那场“车祸“的真相:当年自己运送的正是顾沉尚未成型的中枢神经云。
玻璃雨在此刻达到临界密度。林汐握紧怀表冲进风暴中心,表盘裂纹渗出顾沉的记忆数据流。她看见无数个平行世界的结局:顾沉变成植物人、自己被量子化、实验室永远困在时间闭环...
当天文台的克莱因场发生器过载时,林汐做了最疯狂的决定。她将怀表塞进锁骨下的神经接口,用素描本上的玻璃蝴蝶割开手腕。混合着两人基因的血液渗入控制系统,量子风暴突然开始逆向坍缩。
“你违反了观测者协议!“顾沉的警告被扭曲成低频声波。林汐在剧痛中看见自己的左手量子化,皮肤下浮现出向日葵根系状的神经光路。而顾沉正在消散,他的克莱因神经束一根根断裂,在空气中烧灼出焦痕。
当最后一道量子闪电劈下时,林汐抓住了最关键的碎片——顾沉虹膜里转瞬即逝的拓扑方程。她用带血的手指在地面写下解式,整个天文台突然开始四维展开,每一面墙都变成连接不同时间的门。
倒在门前的顾沉已接近透明。林汐撕下他染血的衣襟,发现布料内层印着完整的X-0实验计划:最终阶段需要其中一方的意识完全量子化,成为维系现实的“观测者锚“。
“这次换我成为你的影子。“林汐咬破舌尖,在顾沉唇间印下血誓。当玻璃雨停歇时,天文台地面上浮现出巨大的斐波那契图腾,而他们的伤口开始同步量子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