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年十八，好似吗喽

林墨心头猛地一揪，暗感大事不妙。

他竭力低垂头颅，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朱隆的目光却如利箭般射来，让他无处可躲。

“他……他只是府上的一个下人。”

秦无受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断断续续地答道。

“下人？”

朱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满是不屑。

“我看他可不是一般的下人啊！”

言罢，他轻轻一挥衣袖，宛如指挥风云，身后的一众衙役立即如影随形，将林墨团团围住。

“说，你到底是谁？”

衙役手中的长刀散发着森然的寒意，让林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林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慌乱，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与朱隆对视：“在下林墨，不过是一介卑微家奴。”

“哼，家奴？”

朱隆再次冷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质疑：“试问，哪家的家奴能有如此荣幸，可以与小姐并肩而行？”

话音未落，他再次挥手，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衙役立刻就要动手。

恰在此时，一缕清脆悦耳的声音划破空气：“住手！”

林墨循声侧首，只见秦莲身影匆匆，犹如春风拂柳般跑到眼前。

“爹爹，他真的是府上的奴隶，我愿为此作证。”

秦莲边说边喘，声音中满是恳切。

朱隆的目光在触及秦莲的瞬间，柔和了几分，心中暗自感叹：自己的儿子何德何能，可以讨到这样的媳妇。

然而，朱隆的神色很快恢复凝重，语重心长地对秦莲道：“莲儿，你不要被他骗了。”

秦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连忙辩解：“爹爹，女儿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朱隆眉头轻蹙，沉默不语。

“而且，三日后，我就和阿贰成亲了。”

秦莲秦莲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似从心间艰难挤出，她一字一顿道，像是这句话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朱隆看着秦莲坚定的眼神，终是缓缓颔首，嘴角勾起一抹好似是认可的弧度：“好吧，既然莲儿你这么说，我就暂且相信他一次。”

言罢，他目光一转，落在了林墨身上，眼神中四分审视，六分警告：“不过，你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否则……”

他的话没说完，但其中的威胁意味却已经不言而喻。

林墨心头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垂下眼帘，低声道：“遵命，大人。”

“哈哈哈哈，亲家啊，您怎么还站着呢，快快请坐，请上座！”

朱隆的笑声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阴冷，他一把将秦老爷按在了主位之上。

随后，朝手下使了个眼色，一个精美的礼盒便被恭敬地呈了上来。

“亲家，这是咱们朱家的聘礼，请您务必笑纳。”

朱隆的笑容里藏着几分算计，眼神却紧紧锁定在林墨身上。

秦老爷望着眼前那沉甸甸的礼盒，眉头微蹙，神色间透着几分无奈，几分勉强。

他却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双手接过礼盒道：“多谢朱大人厚礼。”

朱隆的笑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的目光直接转向林墨：“你，过来。”

林墨心中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记住，你只是一个下人，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朱隆低声警告道。

林墨闻言，头颅更低了几分，声音细若蚊蚋：“遵命，大人。”

朱隆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目光随即柔和地转向了秦莲，轻声道：“莲儿，我们该启程了。”

“好。”

秦莲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抹渐行渐远的背影。

林墨的目光久久凝固在那一抹离去的倩影上，心中百感交集，酸甜苦辣，难以名状。

原主这个老相好还真是好大一个‘因果’。

竟然可以影响到自己的心神！

林墨暗自思量，此番波澜之后，自己在秦府的日子会变得更加步履维艰。

果不其然，宴席散后，朱隆的人时刻在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几乎没有任何自由。

就连上茅房都有人盯着。

很快，秦府管事前来告知林墨，他后厨屠宰的工作也没有了，以后只能去做些打杂的累活。

“杀，还是不杀……”

林墨躺在床上，心中暗自盘算，每一个字都似重锤，敲击在他波澜起伏的内心深处。

自己如今的处境可谓是一落千丈。

不但连肉都吃不了，还失去了最基本的经验值来源。

那年十八，林墨好似吗喽，生死皆在别人一念之间。

翌日清晨。

天边初露鱼肚白，晨曦细丝，穿透夜色，轻拂大地。

林墨刚踏出房门，便被一位面容方正、眼神锐利的中年男子迎面拦住。

那中年汉子嗓音洪亮，宛如雷鸣，直指林墨喝道：“小子！等下！给我过来！”

妈蛋！

朱大人派他监视这小子一整晚，还要时时记录。

在屋顶上吹了一晚上的冷风，自己都没办法好好睡觉。

这小子倒好，睡得雷打不动。

“小子！听好了！跪下！”

那位方脸汉子，嘴角勾起一抹慵懒的哈欠，面容因这不经意的动作，显得有些狰狞。

“我现在火气很大，你知道的，招待我好了，爷就不告诉朱大人......”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瓣，一只手不自觉地伸向腰间的束带，动作中满是挑衅。

目光落在林墨那张清秀又坚毅的脸庞上，以及他微微屈下的膝盖，方脸男子眼眸火热。

林墨低着头，身躯压低，保持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姿态。

那双眸子中，寒意凛然，杀意隐现。

“等等！”

方脸汉子眼尖，注意到了林墨腰间那柄寒光闪闪的杀猪刀，语气中多了几分怒意。

“你的杀猪刀先丢一边去！别等会儿伤了爷的大宝贝！”

方脸汉子尽管满脸疲惫，眼神中却仍残留一抹不易察觉的警觉。

“抱歉，我不会。”

他轻轻摇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那把陪伴他许久的杀猪刀，刀柄显得温润如玉。

“磨蹭什么！小子，你是真不明白眼下的局势，还是故意装傻？”

方脸男人烦躁不已，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