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兰做的捞面条。
陈建军端了一碗递给陈锦程。
陈瑞雪的父亲从屋子里出来端着饭又回到了屋里。
招呼也没有打一下。
所有人都端上饭后。
许秀兰又端着一个盘子从厨房走了出来。
盘子里面是拍好的黄瓜,调制过的。
她先端着盘子往自己家儿子屋里走去。
再出来时,一盘的黄瓜只剩几块。
然后他端着盘子走到陈建军的旁边,把盘里的黄瓜全拨到了他的碗里。
这个季节,是很难吃到黄瓜的。
许秀兰走后,陈建军把自己的碗举起来,夹起碗里的黄瓜,想往陈锦程的碗里放一块。
陈锦程拒绝了,他连忙端着碗站起来,走到了一侧。
说实话不难受是假的。
不过不是替自己难受,而是为原主难受。
他可以体会到原主这些年所受到的一些区别对待。
原主只是生病了又不是没有情感。
陈锦程端着碗背着身在一旁默默的吃着饭。
啪嚓的一声。
堂屋里面突然传来碗裂的声音。
陈建军见状立马把手里的饭给扔在了地上,往屋子里跑去。
陈锦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端着碗跟在了陈建军的身后。
此时在堂屋里面,陈瑞雪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而在她旁边躺着的还有她的父亲陈平安。
也就是陈建军唯一的儿子。
此时陈平安躺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陈建军进屋后,连忙蹲了下来,把陈平安放在自己的怀里,然后许秀兰和陈瑞雪都围着陈平安焦急的不知道干什么。
只有陈建军还算是冷静一些,给躺在自己怀里的陈平安顺气。
陈锦程看着陈平安的状态,觉得不对,这和原主犯病时候的症状差不多。
原主除了脑子烧坏了之外,还有点癫痫,但是看陈平安的样子更加的严重。
他没听说过这个哥哥有病啊!“你看什么,出去,我家不欢迎你。”许秀兰对着在一旁盯着看的陈锦程吼道。
可是陈锦程怎么可能会走。
怪不得在这个年代,陈平安都会离婚,肯定是被老婆发现身体有疾病,所以才离婚的。
也难为陈建军这样隐藏,这种事情连原主都不知道。
看来原主家族有这种遗传的病例。
真是苦难专找苦难人。
陈锦程连忙把碗筷放下,蹲下身子。“大伯,你别这样搂着他,这样可能会让他死的。”
陈建军眉头一皱。“以,以往都是我给他顺顺气就好了。”
“那是我哥命大,你让开,让他平躺到地上。”
“这。”陈建军看了一眼许秀兰。
许秀兰握着儿子的手不松手,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只是一个没出过镇里的农村妇女。
“相信我。”陈锦程郑重的点了点头。
陈建军看着陈锦程认真的表情,这才将躺在自己怀里的陈平安放到了地上。
陈锦程把躺在地上的陈平安的头给侧了起来,顺便解开他脖子处的棉衣口子,然后他冲着其他人挥了一下手。“你们都往后退一下,保持空气流通。”
为了防止窒息,一定要保持空气流通,并将患者口中的白沫自然流出来。
陈锦程边清理着陈平安吐出来的白沫,边梳理着他的情绪。
陈建军和许秀兰看的目瞪口呆。
只是片刻的时间。陈平安慢慢的停止了抽搐,眼睛也缓缓的睁开。
“平安,平安,你醒了,没事的,妈在这里。”许秀兰站在不远处关心的问道,她丝毫不敢靠近,生怕自己的儿子死掉。
虽然陈锦程不懂什么医学,但是对于这种特殊病的处理方法还是知道的。
等到陈平安逐渐恢复,为了确保他没事,这才扶着他坐到床上休息。
“娃,你怎么知道这样做的。”陈建军想起以往陈平安要好久才能恢复,有几次还差点窒息,不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大伯,我病好了,反正我脑子里就是突然想通了很多的事情,很多事情在我脑子里就是有解决的方法,你知道吧,而且我种蔬菜的事,也是很有把握的。”陈锦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穿越,就模糊了一下说法,他觉得在乡下地区,把一些东西归类到超自然情况下也是可行的。
陈建军听完陈锦程的解释,转身普通一下的跪了下来,他冲着屋门我外的天空磕了几个响头。“老天爷,老天爷开眼了。”
“伯,你起来,我哥的病是不是跟我一样,不过你们别怕,只要有钱,外面就能治好的。”这个时候的陈锦程也不清楚能不能治,但是未来的协和陈锦程觉得应该是能治的。
“真的?”许秀兰冲到陈锦程的旁边,握住了陈锦程的手。
“大娘你信我。”陈锦程走到前把陈建军扶起来说道:“大伯,就让我种蔬菜吧,我能帮我哥把病治好,他现在脑子没问题,还有时间,不能让他和之前的我一样。”
陈建军点了点头。“锦程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家里就剩你一个,你也该当家了,大伯都依你。”
许秀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走到门前把陈锦程刚刚放下的面条端了起来,然后就出了门。
“大娘,我还没吃饭呢。”
“今天是好日子,不吃面条,大娘给你杀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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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程手里拿着一个鸡腿走在回家的路上。
现在陈建军支持他了,他觉得事情就成了一半。
而且他也已经决定种什么了。
就种黄瓜,成熟期也比较快,一期四十天就能成熟,最多三个月,就能赚第一笔钱。
整个春季,这种反季节的蔬菜,指定是能买个好价钱的。
一斤十块钱完全有可能。
冬天的夜来的比较早。
陈锦程回到家中,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家里没电。
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一个白蜡烛点亮。
他找来了纸和笔。
借着蜡烛的光,开始计算花销,收益。
根据他的经验以及记忆。
一亩地可以搭建十个小拱棚。
十个小拱棚合一个拱棚能产1500斤。
总产一万五千斤。
一斤八到十元,拿陈锦程轻松就能取得万元户。
但是细算下来。
化肥,加上建造大棚的材料。最低,最低也需要五千块钱。
建棚就要花掉两千元。
这个年代,城里的职工,一个月也才一百块钱。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钱从哪里来。
陈锦程现在还差四千六百块。
陈锦程将自己算好的单子,叠好压在了蜡灯下面,吹灭了火,躺倒了床上。
万事开头难。
只要有钱,他能保证黄瓜能种出来。
这是稳赚的生意。
在1988年的北方,整个冬天都是缺少蔬菜的,除了白菜和萝卜在没有其他的菜品。
到市场上也绝对是可以买出去的。
陈锦程觉得偶遇富婆,找一个富二代的哥们,都有些不现实。
他大伯家也不会有什么闲钱。
思来想去。
他决定贷款。
他有三间房,三亩地。
这些完全可以拿出去抵押。
不成功便成仁,要是让他老老实实的种两年地,打两年功,再去创业。
那太慢了,他等不及。
黄瓜结果期他有把握缩短到六十天。
六十天就能入手快一万块钱,成为万元户,他怎么可能还去打工。
但是贷款的手续复杂。
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有人给他证明担保。
陈锦程决定去找村长。
即使村长说过,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他也要见村长。
村长是村里最权威的人,去信用社也最保险。
陈锦程已经下定注意,为了成为万元户,哪怕是撒泼打滚,也要让村长帮自己。
谁让他是个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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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孙德旺家中。
堂屋里围座着六个人。
除了孙德往夫妇,还有他儿子一家三口。
剩下的一个就是孙晓妍。
桌子中间放着一个硬菜,回锅肉。
旁边有两三个素菜作陪。
他家也不常吃肉,今天孙晓妍去镇里的时候,顺手带回来的。
但一桌子的好菜,孙晓妍的心思却不在菜上。
她的筷子一直抵在嘴唇上,心里不断回忆着陈锦程的眼神,以及他说的那句好。
眼见回锅肉被儿子和孙子一筷子又一筷子的吃完。
孙德旺拿手中的筷子敲了一下孙晓妍的头。“你个娃,怎么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这一盘子肉全进你哥嘴里了。”
孙德旺与别的乡村家庭不一样。孙德旺还是比较开明的。
别人家都是望子成龙,重男轻女。
孙德旺不一样,大儿子他早早的就发觉已经练费了。
于是全心都在女儿身上。
孙晓妍争气考上了大学。
不说其他的,毕业了,想回来当个村官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爹,锦程来家里的时候都说什么了,为什么就跳河了。”孙晓妍不解的问道。
“你别管,他和你没啥关系,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孙德旺挑开儿子夹中的一块回锅肉,放到了孙晓妍的碗中。
“爹,锦程是不是好了,我今天看他眼睛很清明。”
“啪。”
孙德旺重重的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打断了孙晓妍的继续询问。
“你又去找那个傻子玩!,他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明天你就给我回学校去,过年不许回来。”
“晓妍,吃饭你提他干嘛,没事惹你爹生气。”孙晓妍的母亲推了一下她。
孙晓妍看着孙德旺生气的模样,也不再询问。
他知道他爹的脾气。
可他也不是为了和陈锦程再好。
只是如果陈锦程恢复了一点身体,那去县城治疗一下,肯定是能治好的。
上学这一年他在市里涨了许多见识。
像是治疗脑子的东西他也听过不少成功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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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程躺在床上瑟瑟发抖,脑子冻的都疼了起来。
这乡村的晚上实在太冷了。
他以前在城市的时候,秋裤都不穿的,可现在盖了两个被子,还是忍不住的发抖。
而且被子太破了,两头都薄的很,冷气从被子盖不到的缝隙中穿过,直冲后脑勺。
这样艰苦的日子更坚定了陈锦程要抓紧赚钱的决心。
不仅是要帮大伯治好儿子。
而且也不能再染上穷这种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