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妍在屋子里推了几次门后，实在推不开。
这才放弃。
她明白父亲的心意。
但是她已经和陈锦程不可能了。
她爹还在担心啥呢。
自己都是大学生了，有自己的思考了，他还有这种老旧方法困住自己。
这让她有点难受。
她只是单纯的不希望陈锦程再受更多的苦而已，他已经病痛缠身。
父亲做的有些过了。
想到这里，本来就有些敏感的她，忍不住的就想要落泪。
以前他们那么好，偷偷的跑到村子的树林里聊天，畅享未来。
陈锦程还说过要带他走出这个贫瘠的乡村。
那一幕幕她都记在心里。
如今他半只脚已经踏进了城里，但是陈锦程却面临着生存的危机。
可她却被锁在屋里，帮不上任何的忙。
不知道在屋子里坐了多久。
一直等到院子里传来母亲的声音。
她才被放出来。
出来后，她先是去了村委会。
发现没人。
然后又朝陈锦程家里赶去。
来到陈锦程家门口。
她犹豫了一下，抬起门前的栅栏，走了进去。
向阳村除了他家的门是带锁的以外。
其他人家基本都是这种木头扎成的门。
关不关的没什么必要，因为不需要别人开门。
自己就能打开。
而且这里也没有小偷，也没什么好偷的。
走进院子，院子里与孙晓妍昨天来时看到的已经变了一个模样。
院子里很干净，甚至连院子角落的一颗槐树上冒出来的不协调的枝桠，都被修剪了。
“锦程真的好了？”孙晓妍默默的嘀咕了一句。
在她站在院子里疑惑的时候。
屋内传出来了哼歌的声音。
陈锦程家里有人，他没走？
孙晓妍眼底放光，连忙往屋子里跑去。
可跑到屋子门口，看到的不是陈锦程而是村里和他们年纪一般大的许勇强。
许勇强是他们的发小，身材微胖，从小和陈锦程孙晓妍玩到大的。
今天听说陈锦程前天跳河，一早就来了。
来了之后发现家里没人。
又看到了陈锦程床上已经薄成被单的被子。
与是从家里拿来了一些碎棉花和破旧的被子。
“勇强怎么是你在这里？”孙晓妍惊讶的问道。
“天冷了，我来给锦程送个被子。”许勇强傻笑着挠了挠头，有点憨憨的样子“不知道他又跑哪里去了，身体不好，还总是乱跑。”
“你知道锦程的脑子好了一些了吗，我觉得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孙晓妍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真的！”许勇强这一周都在隔壁村的姐姐家帮忙修房子，这段时间没见过陈锦程，所以他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孙晓妍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感觉。”
许勇强搓着小胖手兴奋的问道：“那他现在在哪，我去找他问问。”
孙晓妍苦笑了一声：问问要是能问明白，他还至于开口吗。
傻不傻还是和行为挂钩的。
“他和我爹去城里贷款去了，锦程说他要种蔬菜没钱。”孙晓妍把话题岔开，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可我没拦住他，你说他要是连房子都没了，要住到哪里去。”
“贷款？”
这两个字在许勇强的脑海里很陌生。他甚至有点不知道贷款是什么意思。
只蒙蒙觉得是借钱。
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赶紧走哇，我们赶紧去城里找他，他脑子不好的，压根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你爹怎么能同意他借钱呢。”许勇强连忙往屋外跑去。
“我.....”孙晓妍抬起头想要争辩一句，但是嘴张了一半就放弃了。
只是默默的跟在了许勇强的身后。
许勇强带着孙晓妍回到自己家，把家里的牛车拉了出来。
他抓了把草料，喂在了自己家里宝贵的牛嘴里。
这头牛比他都要值钱的多。
如果牛和许勇强犯了错，他爹一定是拿鞭子抽在许勇强的身上。
但是许勇强在喂了一把草料后，一鞭子抽在了牛身上。
老黄牛吃痛的叫了一声，开始慢慢的往前走。
这是他们目前最快的交通工具。
.
骑车带人，确实辛苦。
陈锦程完全没有尊老爱幼的想法，作为新时代的好青年。
车子骑到半路，他就把村长换了下来。
他发现这个老头比他还急。
甚至催促着他赶紧贷款。
孙德旺为了快点到镇里，虽然心中不满，但是也没反抗。
老老实实的和陈锦程换了位置。
要是原主，指定是对村里的长辈恭恭敬敬的，但是陈锦程没这个概念，即对村里人没太多的感情，对村里的女人也只有审视的态度。
毕竟记忆都是原主的，体验也是原主的。
所以目前的他只对赚钱感兴趣。
坐在后座终于解放双脚的陈锦程，觉得无聊，陈锦程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大伯，骑车累吗，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加把劲吧？”
“你还会唱歌。”孙德旺轻喘着气，有些不相信，村委会有一台电视，在电视里他听过一首民歌，脑子突然就出现了这首曲子。“那你唱个《赶牲灵》。”
“《赶牲灵》，什么是《赶牲灵》没听过。”这确实涉及到了陈锦程的盲区。”我给你唱个《张三的歌》吧！”
“不听，不听，你闭嘴，到前面那个路口，你换我，我多大年纪了你让我骑车带你？”虽然只骑了一里地，但是孙德旺的腿已经有些发酸了，他刚才真以为陈锦程会唱歌了，自己竟然还傻傻的让他唱。
他觉得自己都被陈锦程带的有了一丝的傻气。
但是张锦程完全像是没听到拒绝一样。
脸皮厚的像城墙。
他没忍不住这到达嘴边的旋律。
虽然道路两旁都是光秃秃的树。
但是架不住阳光袭人。
“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走边世界各地去观赏......”
随着陈锦程的轻哼，以及流行的旋律传入到孙德旺的耳朵中。
孙德旺虽然听不明白歌词什么意思。
但是内心却有一种羞耻感袭来。
“刺啦”。
孙德旺猛的捏紧了车闸。“下来，再唱你就走着去。”
陈锦程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个小老头气性这么大，从见面开始就动不动的生气，好像谁欠他钱一样。“没情趣，我唱的不好听吗，赶紧走吧，我不唱了还不行吗？”
“你是不是就是拿这种骚情的歌勾引我女儿的。”孙德旺质问道。
“村长，我和晓妍没关系了，已经分手了，你相信我，我是个开放的人，女人是说放下就放下，我不会去舔的？”
“舔？”孙德旺眉头一皱。
“就是讨好的意思。”陈锦程连忙解释了一句。
孙德旺狐疑的看了一眼陈锦程，然后冷哼了一声坐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十几里的路，俩人换着骑了几次。
来到了信用社。
村长和信用社的工作人员，说明自己是向阳村的村长，又说明了来意。
他们被带到了信用社角落里的一个小屋子。
屋子里坐了一个中年人，看起来比孙德旺要年轻一些，也要精神一些。
陈锦程看了一下桌子上名牌上写着钱海两个字，把手里的资料递了过去。
“你们贷款想要做些什么？”中年人接过陈锦程手里的资产凭证。
“种蔬菜，大棚蔬菜。”陈锦程连忙回答。
“哦！”钱海抬起头审视了一下陈锦程。“大棚蔬菜可不是一般的种地，那是一个技术活，小同志你从哪里学的技术。”
“东北”陈锦程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他肯定不能说无师自通，但是为了增加可信度，肯定要编撰一下，
孙德旺听着陈锦程的回答，皱着眉看了一眼陈锦程。
什么东北？他连村子东地都不曾跨过去过，这小子怎么张嘴就来。
但是钱海却突却来了兴趣，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指着旁边的椅子。“来，你坐下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