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府上下惊悚的目光下,陶白尘甩了甩手,随手接过了萧辰华的储物袋,分出一缕神识探入其中仔细一查,眉头才舒展开。
一些低微法术且不提,这储物袋竟有两枚培元丹、三枚练气丹,以及六百余块灵石。
“这长刀不过一品法器,如今又有损坏,想来只值一百来块灵石,倒是这储物袋,正好可以送给青元。”
轻轻一抹纳戒,将这些物品全部收了,陶白尘才扭过头来望着地上一脸苍白的柳程旭,语气森然道:
“就是你助那萧辰华残害无辜少女?替他修炼那采阴补阳之法?”
柳程旭回过神来,顿时变了颜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猛地磕起头来,叫惨道:“冤枉啊仙师,都是那萧辰华逼我这么做的!”
柳程旭咬了咬牙,指着那一地模糊碎片,道:
“不止萧辰华,他们无极宗的弟子好几个都修炼了什么采阴补阳的邪门法子,每年来我洞溪镇,不知将多少年轻少女祸害了啊。”
“放你娘的狗屁!”
早先藏起来的家丁和下人们此时全都走出来了,他们看出来了,眼前这位面生仙人是在替天行道,众人哪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其中一人神情悲愤,恨不得将柳程旭生吞活刮,目眦欲裂道:
“你个老不死的,我那小妹便是惨遭了你们这群猪狗不如之辈的脏手,如今你还敢说与你无关?!”
另有一人出现,凑到柳程旭跟前,蹲下身子,冷冷地盯着他,低声道:
“你也有今天......”
柳程旭瞪大了眼睛,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忽然与记忆里的某张面孔缓缓重叠在一起,他猛地一惊:“你......”
“没错,是我。”
话音刚落,那人表情狠厉,阴翳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快意,只见他藏匿在袖口里的手忽然伸出,带着几分凌厉的寒意。
寒芒一闪而过,好似一道极速跳动的闪电,死死地刺进了柳程旭的腹部,在其惊恐的注视下,哧啦一声,男人狠辣地划动匕首。
柳程旭脸色一变,费解地低头看去。
华丽的衣袍被鲜血浸透,裸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横着的伤口,随着男人抽出匕首,柳程旭肚子里的油水和肠子顿时哗啦啦流了一地。
见柳程旭翻着白眼,不停吐着血沫,眼看是活不成了,男子才瘫坐在地上,匕首叮当摔在地上。
他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姐,我亲手杀了柳程旭,为你报仇了!”
男子低低泣了几声,才跪在陶白尘身前,道:
“违逆了仙师的意思,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却是牢记仙师恩德!”
陶白尘看着面前的男子,皱眉询问道:“柳府粮仓在哪?”
男子身子一顿,猛地抬起头来,正迎上了仙师那双眸子,不含一丝鄙视,却也没有同情,仿佛只是平等地将他看作了人。
而不是牛马......
“仙师请随我来!”
男子起身,恭敬地对陶白尘拱了拱手,便带着陶白尘与刘根水往一处地方去了。
身后,一众人见仙师竟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
于是他们望向柳程旭的眼神,瞳孔发绿,再抬头望着整个柳府,目光一一在柳程旭的那些家眷身上扫过时,他们眼底涌现出一抹疯狂来。
......
陶白尘和刘根水离开柳府时,听到里面传出了接连不止的惨叫声和哀嚎声。
陶白尘忍不住回头望去,只看见一堵高大的墙。
这墙将柳府内发生的一切都隔绝了去。
洞溪镇的镇民还在陆陆续续地涌进柳府,将他们的财产席卷而空。
刘根水也惴惴不安地回头,他看见了墙的背后。
柳家男子被一个个乱棍打死,柳家女子则被下人和家丁们扯去了华丽的妆扮,只剩下白花花的皮肤,那些人在这些皮肤上狠狠蹂躏着,竭尽所能。
刘根水神色复杂,甚至有些害怕。
他不知道柳家以前是怎么对待小镇上的人的,但他只知道,今天小镇的百姓,连恶鬼都畏惧。
刘根水内心挣扎半天,扭头看向陶白尘,声音沙哑地问道:“柳家的人下场会怎么样?”
这位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却向一个年轻人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荒唐,滑稽。
陶白尘头也不回道:“如你想的那样。”
顿了顿,才多嘴地解释了一句:“从此以后,洞溪镇的柳家人,男的为奴隶,女的到青楼做娼妓,老的小的一并打死,斩草除根。”
刘根水脸色顿时一变,表情恐惧。
老人没想到,自己只是代替常山镇一个要回灵米的请求,却害的洞溪镇如此下场。
陶白尘懒得理会这些凡人心中的圣母或狠辣,单手掐了个御剑术的法诀,青色法剑便出现在两人脚下,往常山镇飞去。
“凡人不该与仙人产生因果......”
在常山镇降落后,见刘根水依旧魂不守舍的样子,陶白尘才惜字如金地提醒了一句:
“保持距离。”
洞溪镇粮仓中一共一千五百斤灵米,陶白尘给常山镇留下六百斤后,其余的便全部收入了纳戒,最后跃上了法剑,化作一抹流光,消失在了天边。
刘根水等一众常山镇的镇民恭恭敬敬地朝陶白尘离去的方向拜了又拜。
......
大坪村。
刘青元坐在桌旁,眉头紧紧皱着,脸上挂着拂不去的愁绪,尤其是眼角那一对黑眼圈,令他神色十分疲惫。
要知道,他如今修为已有凝气二层,体质不知比凡人强上了多少,便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都难见颓色。
可村子里一档接一档子的坏事传来,让他这个大坪村第二把交椅实在吃不消了。
“陈师弟,那李家给出的警告,你作何看法?”
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刘青元一脸苦笑地看着桌对面坐着的年轻男子。
男子模样不凡,一身灵力流转不息,却是突破了凝气二层修为的太元宗弟子,清风镇陈家陈问镜。
陈问镜眉头紧蹙,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沉吟半晌,才道:
“那李家的要求太过霸道,我清风镇大坪村一年到头的灵米除去上缴了仙宗那一部分,还能剩下多少?”
“他李家张口就要走四成,简直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