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浅光透过窗户溜了进来,在床上逐渐攀爬。
蒋鑫悠悠睁开眼,入眼而来的是纯白色的天花板。
第一意识便是这里不是保安亭,保安亭的天花板被时间侵蚀已经开始微微泛黄。
对了,昏迷之前恍惚看见,好像是被一个女巡查使救了。
“斯~”,蒋鑫想要用手撑起身体,左边传来的剧痛,让他根本无法借力,晃动之下,胸口肌肉也被扯动,很痛。
右手还能动,微微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往身下看去,盖着蓝色的薄被,上面还印着可爱的卡通人物。
蒋鑫打量着房间,单调而整洁,除了自己躺着的小床,只有一个空荡的床头柜以及床边放着的一张短凳,墙壁顶上的出风口正呼呼吹着凉风。
看着这一环境,蒋鑫忍不住吐槽道:“连吊瓶都不给我打一个吗?”
外边的人好像是听见了蒋鑫的声音,房间的门被打开,蒋鑫闻声看去,一位穿着巡查使制服的漂亮大姐姐走了进来,心中有些遗憾,她穿的太严实了。
“醒了?”,温柔粘糯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啊?”,蒋鑫也从欣赏中回神,注意到对方好像发现了自己那直勾勾的眼神,尴尬低下头,耳垂羞红发烫,“刚醒。”
大姐姐走到一旁,坐下,看来这个小凳子应该就是给她留的。
女子眼神打量着这位羞涩的‘孩子’,红唇轻启,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用担心,他们检查过了,你身体没什么大碍,所以没打吊瓶。”
“啊?嗯...”,蒋鑫头垂的更低了,甚至想用被子蒙住脑袋,刚才的吐槽果然是被她听见了。
“这里是全州区巡察所下属的一处分部据点,我是巡查使祁念。”
蒋鑫低着头不敢视人,但还是礼貌的回道:“我叫蒋鑫,是殡仪馆刚入职的保安。”
“昨晚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祁念目光紧锁在蒋鑫脸上,观察着面部肌肉的每一个微小变化。
“是你救的我吗?”
祁念点头,“是我。我的队友没有发现你,而我来的时候你正躺在保安亭的小床上。”说完,她又补充道,“而且地上还有一具尸体,头骨凹陷,你的手里正握着那柄锤子。”
蒋鑫咬着嘴唇,在内心纠结了良久,最后还是决定全盘托出,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勇敢的直视着那一双秀眼。
“巡查使姐姐,说出来你可能觉得我脑子有病,虽然我脑子确实有病,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地上的那具尸体,他本来就是一具尸体!”
祁念面无表情的与蒋鑫对视着,道:“尸体当然是一具尸体,你想表达什么?想说人不是你杀的?”
蒋鑫急了,他就知道肯定会被误会,但被巡查使误会可要老命了,急得他想要双手比划,左手的疼痛让他只得安静的靠在床头。
“我意思是他早就死了,你们可以查登记表,化验,他来殡仪馆的时候就是一具尸体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诈尸了!然后要杀我,我是被迫反杀的,保安室里有监控!可以证明!”
一鼓作气说了这么多,蒋鑫那并未痊愈的身体有点负荷不足了,有些喘气。
祁念严肃的神色微微缓和,露出一个还算柔和的微笑,轻声道:“你不用太激动,这些东西我的那些同事们正在调查,而且我们也没把你列为嫌疑人,你现在手上也没有戴着银手镯不是吗?”
蒋鑫一愣,没把我当嫌疑人,那你刚才这一副审问的做派!
祁念如同有读心术一般,说道:“我没有审问,只是正常的询问,而且你是当事人,你的证词很重要,不是吗?”
顿一顿,又补充道,“而且,我没有读心术。”
蒋鑫,地铁,老人,手机。
常威!还敢说你不会武功?
祁念没有理会蒋鑫那作怪的表情,接着问道,“我想知道,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害怕,是吗?”,蒋鑫摆手打断道,却不解释,只抬头看向窗外,太阳已经升到半空。
祁念注视着蒋鑫的侧脸,平静的语气如朗读背诵课文一般,“我看了你的居民信息调查,从大学毕业两年了,却一直蜗居在家,昨天是你这两年来第一次出门,面试了殡仪馆的保安工作,你没有等到第二天,而是昨天晚上就去上班了。”
自己的信息被查的清清楚楚啊,蒋鑫在心中苦笑,却依旧看着窗外,没有回过头来,轻声道:“很反常是吗。”
祁念顿了顿,语气终于有了一丝起伏,“你这两年内的信息,是一片空白。”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可以躲开联邦的信息筛查是吗?”,蒋鑫转过头,直视那双眼睛,缓缓说道,“你可以看看我母亲的信息,哦,这个你应该也查不到,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因为我大舅是邓凯夫。”
“邓?...”,祁念娇嫩白皙的脸似僵硬住了一般,连呼吸都顿住了。
蒋鑫自嘲一笑,昂起头看着天花板,“没错,就是那位全州区人民都认识的联邦议会代表——邓凯夫。”
祁念刷的一下站的笔直如一根标杆,中气十足的喊道:“领导好!织金卫--钩星!向您报道。”
黑人,问号。
什么东西?蒋鑫整个亚麻呆住,这巡查使怕是个假的吧?难道她脑子也有病?
见祁念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蒋鑫终于还是忍不住试探性的问道:“你...你没事吧?”
“回领导,我没事!”
“巡查使姐姐,你别紧张,你放松。”
“是!领导。”,祁念做了个稍息。
祁念这一板一眼的,蒋鑫被惊的一愣一愣的。
你这一点儿都不像是没事样子啊喂!
她难道也有敏感词?
那到底是哪一个词激发到了她这个状态?
蒋鑫回忆着刚才的对话,注意到祁念口中的一个词非常陌生(中二),大概率就是这个词有问题。
“你是织金卫?”
‘欻!’,祁念瞬间立正,朗声回道:“是的!领导!织金卫--钩星。向您报到!”
没错了!就是这个词!
‘织金卫’,听起来像是一个特别的组织名称啊。
官方组织里也没这个队伍啊!
不是!难道大舅他在暗地里分裂联邦?
卧槽!他难道想要谋朝换代!
极有可能!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听他一直抨击当前联邦各种制度的劣根,恨不得把议会重洗一遍!
蒋鑫心中一阵恍惚,看着祁念身穿的制服,试探性的问道:“这个,姐姐,你说的‘织金卫’是什么组织啊?你不是巡查使吗?”
祁念眉头微微一皱,难道这小子不是将军派下来的暗星?还是说他是在诈我?
“你不知道‘织金卫’?”
蒋鑫小手一摊,“我不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