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以牙还牙

看林盼儿气成这样，庄兰也没了偏袒二女儿的底气。

“死女娃子，你在外头说你姐啥了？”

林念儿心虚不敢说，林盼儿替她说了，“她跟孙雪几个说我跟罗彪睡了，说我不清白了。”

啪。

庄兰扬手就给了林念儿后脑勺一下，“你要死啊，在外头胡说八道的！”

庄兰之所以这么生气，并不是真的顾念林盼儿名声，而是怕林盼儿坏了名声，卖不了高彩礼。

林念儿气不过，哭得稀里哗啦，“我不这么说，她们就说跟罗彪睡的人是我，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林盼儿冷笑，“你没脸见人，我就有脸见人了？”

“跟罗彪说亲的人本来就是你，反正外头都在说我们的闲话，我看你不如就嫁给罗彪算了，这样外面的人也不会再说我跟罗彪的闲话了！”

庄兰瞅着林盼儿没吱声。

林盼儿很清楚庄兰的眼神代表着什么，这是动了心思，真想把她嫁给罗彪。

与其两个女儿都坏了名声，不如牺牲她这个不是亲生的。

她掩下心里的冷意和嘲讽，“我的亲事轮不到你做主。”

说完，她便埋头照料起刚从集市上买回来的鸡娃。

庄兰盯着鸡娃数了数，忽然发现数目不对。

“不是让你买10只吗？怎么只买了7只。”

“鸡娃涨价了，7角一只，剩的钱我买药了。”

庄兰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咋涨了这么多，二月份的时候不是才卖5角钱一只吗？”

“今天就这个价。”

说完，林盼儿去灶房拿了碗，倒了小半碗温开水，将买的药片化在水里喂鸡娃喝。

新养的鸡娃都要喂些青霉素，以保证鸡娃的存活率。

庄兰气呼呼出门了，估计是去找人打听鸡娃的价格。

林盼儿的确虚报了价格，但她并不怵。

今天集市上鸡娃的价格本就喊到了7角，但她是熟客，一番讨价还价把价格谈到了5角5。

庄兰给了她5块钱，她买了7只鸡娃和1角5的药，剩1块揣了自己兜里。

……

中午饭差不多煮好时，庄兰才和林开祥一块回了家。

庄兰已经没了出门时的气恼，估计打听到了鸡娃的价格，知道林盼儿没诓她的钱。

午饭桌上。

林开祥呷了口烧酒，对着林盼儿开口：

“老大，我跟你妈商量好了，准备让媒人去罗家探探口风，要是她们家愿意出100的彩礼，就还是把你说给罗彪。”

林盼儿很清楚，林开祥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通知。

她不慌不忙的咽下嘴里的饭，“爸，妈，要是念念怀孕了咋办？”

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家人都停下了吃饭，愣愣看着她。

“所以我觉得，如果罗家真的愿意出100彩礼，也应该把念念嫁过去，毕竟她跟罗彪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林开祥沉默喝酒，但表情明显在盘算着什么。

庄兰面带犹疑，显然也犯起了难。

她虽然贪财，但却舍不得把亲女儿嫁给罗彪那种烂人。

可林盼儿的猜测又让她心惊胆颤，怕女儿真的揣上了罗家的种。

林念儿脸色惨白，神情恍惚，显然被林盼儿的话给打懵了。

“二姐，你要是真怀了罗彪的娃，这辈子就惨喽！”

林志杰幸灾乐祸的说着风凉话。

之前供销社工作没了，林念儿不遗余力的嘲讽他，这下可让他逮着了机会。

林盼儿默默在心里给林志杰竖了个大拇指，继续分析利弊：“以罗彪的德性，以后肯定还会在牌桌子上乱讲他和念念的旧事，念念将来的婆家和丈夫，肯定是忍受不了的。”

“只有嫁给罗彪，才能堵住悠悠众口，罗彪再不要脸，也不至于拿自己的老婆给牌友酒友取笑。要不然，念念就只能嫁去外省，或者嫁给那些生不出儿子、不怕被人说闲话的老光棍。”

林盼儿的话就像是一桶冰水，将林念儿浇了个透心凉。

无论是嫁给罗彪还是嫁给鳏夫，亦或是嫁去外省，她都不想！

“妈，我不要嫁给罗彪，我也不要嫁去外省，我肯定不会怀孕的！”

“念念，你这个月的月事是7号结束的。”

林念儿一脸懵逼，显然没听懂林盼儿的暗示。

可庄兰听懂了。

她以前怀不上，去卫生院看医生，医生告诉她，女人月事结束后第10天到20天，是最容易怀孕的时候。

虽说女儿不一定就怀上了，可万一怀上了呢？

“我没怀孕，姐她在乱说，她故意报复我在外面说她坏话，呜呜呜，我不可能怀孕的……”

林开祥被哭得心烦，一口闷干碗里的烧酒起身去了外面抽烟。

庄兰絮絮叨叨又开始数落，饭桌上的姐弟三人无一幸免。

林盼儿只当耳旁风，沉默干饭。

收拾完碗筷，林盼儿将新买的7只鸡娃挪到了她屋里。

她的屋子靠着竹林，背阴凉快些。

她内心是很不想替林家养鸡的，可又舍不得这些小毛线团受罪。

叽叽，喳喳。

小鸡娃们迈着粉红的小爪子，在箩筐里走来走去，林盼儿静静看着，眼神不由柔和下来。

“姐！”

敛起眼底的笑意，林盼儿扭头看来找她的林念儿。

林念儿双眼通红，一进来就朝她跪下，“姐，我错了，你帮帮我吧，求你了！”

林盼儿居高临下看着跪在面前的林念儿。

上辈子，她也给林念儿下跪过两次。

一次是被罗彪打得受不了，她跑回娘家给庄兰和林开祥下跪，当时林念儿站在庄兰身边，居高临下看她：

“姐，你要是真觉得过不下去了，拿根绳子去上吊，死了就一了百了。”

第二次是罗彪将女儿卖了抵债，她找林念儿借钱，想把女儿赎回来，林念儿连家门都没让她进：

“一个赔钱丫头，丢了就丢了，你有这功夫折腾，还不如抓紧时间跟罗彪生个儿子，有了儿子这辈子才有依靠。”

画面流转，回到现在。

“姐，我不想嫁给罗彪，我一定有办法帮我的，对不对？”

“你为什么不想嫁给罗彪呢？”

林念儿以为林盼儿这么问，是要帮她，于是大骂起罗彪：

“他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不种地也不找活干，就晓得抽烟打牌喝酒，长得又丑，还打女人，他都打跑两个婆娘了，他妈又凶又抠门，我嫁给这样的男人哪会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