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继走出办公室，站在公司楼下。
“林总是怎么过来的，要不坐我车一起过去？”
“我也开车过来的……”林川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车。
黑色的奔驰轿跑，如同猎豹一般，趴在马路边，十分打眼。
“你这车不错……我还是第一次见两门的大奔呢。”
“要不于总上手开开看？”林川作势要把车钥匙抛给于东。
“别……我还是开自己的车吧，林总你开车跟我后面。”于东坐进自己的奥迪车内。
在于东的带领下，两辆车先后停在餐厅门前。
京都厨房，一家传统粤菜馆。
餐厅包厢内。
等菜差不多上齐后，于东起身端起酒杯。
“林总，因为吃饭是临时决定的，我就没找人作陪，你可别挑老哥理啊。”
看见于东起身，林川也是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于总太客气了，让你这么破费，已经十分不好意思。”
三杯白酒下肚，两人的称呼越加熟络，于东再次把杯中酒满上。
“老弟啊……不瞒你说，虽然咱俩相识的时间不长，但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哥哥我非常欣赏你的能力。”
“老哥你太夸奖了，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不……你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自信，这是一般人所不具备的。”于东异常较真的说道。
“老哥……你这夸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不清楚于东在打什么算盘，林川只能配合着聊下去。
“林老弟，你先听我说。”于东大手一挥，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意味。
“嗯……老哥你说。”林川也想看看，这出鸿门宴，到底怎么演。
“1993年，我刚进北影厂。
那时候还实行统购包销，整个电影行业十分低迷。
我们当时出去跑发行，到了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先喝酒，一杯酒，一万块钱，一个拷贝。
那时候每天真的是，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
就连陈楷歌都形容我是，典型的‘推销员之死’。”说话间，于东又是一杯白酒下肚。
“当年的发行确实不好跑。”林川继续捧着唠。
“你老哥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是经历了万般磨难。”于东再次举杯。
“嗯……听老哥的讲述，我感同身受。”林川陪了一杯。
“老弟你能理解就好。这电影啊，不是说本子不错，它就一定能成。这其中的不可控风险太多了。”
“我能答应以宣发费用入股，真是奔着老弟你这个人去的。”
“要是换做其他人来，你看我可搭理他们。”
于东这一阵絮絮叨叨下来，基本就表达一个意思：老哥我也不容易，老弟你要理解，之前宣发费用抵投资款的方案，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最大诚意，老弟你应该知足了。
一套忆苦思甜下来，都快把林川给逗乐了，这于东还真把他当三岁小孩哄呢。
“行了，老哥你别说了。这事怪老弟想简单了，回头我再去其他地方想想办法，绝不让老哥你为难。”
懒得和他继续掰扯的林川，直接开始掀桌子。
“哎……老弟……林总！我这又没说不投，你着什么急嘛，我总得考虑我的风险不是。”
“那就这样，你的风险我来承担。电影的整体预算600万，我这边出资400万，以剧本和导演薪酬入股，占股68%；于总那边出资200万，占股32%，同时我保证你10%的利润或者利息。”
说完后，林川站起身来，把分酒器里的白酒倒满，放在转盘上，转给于东。
随后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新的分酒器，给自己满上。
做完这一切，林川才重新回到座椅上，架起二郎腿，无悲无喜的望向于东。
本身就喝了不少酒，再被林川这么一激，于东顿时有点上头。
起身对着林川比了个大拇指，端着分酒器说道：“你这年轻人还真他妈有点魄力，我于东就陪你赌这一把，也别说10%的利润了，只要保证我能随时撤出来就行。”
话刚讲完，便举起分酒器，一饮而尽。
“于总，好酒量……祝我们合作愉快！”
看见于东终于答应下来，林川一股豪气涌上心头，端起面前的分酒器，也是一口闷下。
火辣的白酒，顺着咽喉一泻而下，瞬间在林川的胃里引爆，火辣辣的感觉，让他不由的大声痛呼起来。
“这酒真他妈的烈……”
“哈哈……62度的衡水老白干，原本是用来灌醉你的。”于东抹着嘴角说道。
“谁灌谁还不一定呢……”早有预料的林川也不意外，反而向于东挑衅起来。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今晚必须把你给放倒。”久经沙场的于东自然不虚，大声叫嚣着。
“来就来，怕你不成……”
这顿酒，一直喝到服务员过来提醒，餐馆要打烊了，才算结束。
谁输谁赢不好说，反正两人走路都有点发飘。
有些迷糊的于东，给自己媳妇打去了求救电话，让她过来接人。
“老弟……今晚喝的是真痛快……我已经打电话给你嫂子了……让她过来接我……到时你住哪里……让她一块给你送回去。”于东靠在车旁，结结巴巴的说道。
“得了……你就别管我了，我就近找个酒店睡上一觉就好。”
林川此时两个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一路强撑着，在附近找到一家酒店，开好房间，进门后，倒床就睡……
“叮……叮……叮……”
酒店房间内，只穿着内裤的林川，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刺耳的铃音不断传来，让这个宿醉的男人有些头疼。
迷迷糊糊的在床上摸索着，试图找到噪音的来源，然后掐灭它。
好不容易在地板上的裤子口袋，找到了手机，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袁荃来电。
“喂……”林川声音沙哑的接听道。
“你这是还没起床？”电话那头的袁荃问道。
“嗯，昨晚喝多了，现在几点了？”林川强撑着起身，靠坐在床头。
“已经快九点半了，原本还想让你早上过来一趟呢，李老师今天正好在院里。看你现在这种情况，我还是帮你改约吧。”
“别啊……哪有第一次约人，就放别人鸽子的。你给我一个小时，我准时到达。”林川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你这样能行嘛？我还是帮你改约吧，你在家好好休息。”袁荃关心道。
“听我的……你在话剧院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