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名录这本书一年一版,囊括了从开国到如今的所有皇室,宗室,勋贵。
即便是普通人,也能买一本,了解那些勋贵家族的现状。
至于官员名录,就不是普通人能买的,甚至一般官员,都没有了解资格。
详细的信息,只能在吏部查询。
周永文打开了名录,先看皇室,皇室家族简单,至今才三代,还是单传。
李自成无子,李过只有当今皇帝一个亲生儿子,有一个养子李来亨。
李来亨被封忠顺亲王,扶持小皇帝登基,他去世后,长子承爵忠顺郡王。
这个郡王,也是红楼梦里面的重要配角啊。
当今皇帝并不重女色,后宫的嫔妃并不多,皇后去世后,由甄贵妃管理后宫。
甄贵妃独宠后宫,出生江南甄家,也就是真宝玉那个家族。
他生有九子,存活六子,太子行二,如今已自戮。
太子被圈禁时,妻儿就投缳自尽,圈禁七年,皇帝虽然赐下女眷,却未有后代。
大皇子已经三十有五,一正妃二侧妃,生有二子四女。
三子体弱,如今在西郊道观修行,未曾成婚。
四皇子只有一正妃一侧妃,有三子三女。
五皇子和六皇子生母位卑,也比较低调,不过都生了一窝子女。
大顺朝跟大明不一样,皇子虽然封王,因为人少,却不就藩,都居住在京城。
这样的好处就是皇子无法在外收拢人心,即便是争位,也属于小打小闹,一切看皇帝意愿。
虽然大顺只经历了三代,六十四年。
李自成登基七年就病逝,李过也只当了十五年皇帝,正康帝一个人就统治了四十二年。
他不到十三岁登基,一直在巩固皇权,对权力有一种偏执的热爱。
周永文又觉得不对,皇帝今年就五十五岁,即便是退位后,在红楼梦结束的时候才死。
又活了差不多二十年,活到了七十多岁,算是皇帝里面长寿的了。
看完了皇室,再看勋贵,就是四王八公了。
他直接翻到了荣宁二府,想要看两家的情况。
这本名录是今年印刷的,截止时间是去年。
贾家一门双公,荣国公贾源虽然是弟弟,功劳却在兄长贾演之上,所以在朝廷排位上,荣国公在宁国公之上。
他是第一代荣国公,第二代是他儿子贾代善,贾代善五年前病逝,长子贾赦袭爵一等将军。
贾赦娶妻张氏,生子贾瑚,贾琏,不过其妻张氏四年前就病逝,第二年长子贾瑚溺水而亡。
他贪财好色,妾侍众多,去年三年期满,又续娶邢氏。
然后就是贾代善次子贾政,嫡女贾敏。
贾政长子贾珠比周永文大四岁岁,此女贾元春今年十岁,贾琏今年五岁。
至于贾宝玉,当然还没有出生。
贾敏去年才出嫁,嫁给了新科探花郎林海。
林海还没有外放,如今任兰台寺大夫,而兰台寺,实际上就是御史台、都察院。
看着这些或者熟悉,或者陌生的名字,周永文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自己一个唯物主义者,竟然穿越到了一个书中世界。
虽然书中为了暗喻,没有明确真实时间与朝廷,可现在,他来了,就跟历史混合在了一起。
成立六十四年的大顺朝,按照山海关大战的1644年算,今年是1708年。
为了怕自己弄错时间,他还又选了一本明史,一本年鉴,准备对照一下时间。
刚找好书,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众人喊大哥。
应该是父亲周伯祖回来了,很快一阵脚步声越来越响,长富在门口见礼。“见过伯爷。”
“大郎在书房?”
没等长富回应,周伯祖就抬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已经成年的叔叔。
六叔周夏祖也短装打扮,练武弄的一身汗。
周永文站起身来。“见过父亲,叔叔们好。”
周夏祖瞟了一眼案几上的书。“大郎在看什么书?”
“勋贵名录,明史,大顺年鉴。”
周伯祖略带惊讶笑问:“你不是不爱读书吗?”
周永文简短应道:“读书明智。”
周伯祖很是欣慰,鼓励道:“明白就好。以后不仅要练武,更要多读书。”
周永文回道:“以后我给父亲考个进士回来。”
周伯祖展颜微微一笑,很快收敛。“进士可不好考,能考个秀才,我就心满意足了。”
周夏祖说道:“不要吹牛,你先考个童生回来再说。”
童生就要经过县试,府试,县试一年才过两百人左右,过了县试才能考府试,府试一年也不超过两百人,大部分时候,只有一百人左右。
也就是说,整个京城,你要考前一百名,才能当童生。
童生之后过了院试才是秀才,在一个大区域,相当于地级市考前两百才是秀才。
秀才还只是开始,因为后面还有三年一次的乡试,三年一次的会试。
过了乡试才是举人,相当于在一个省考前三百名之上。
然后举人参加会试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你要在全国统考考前三百名。
三年才考一次,相当于一年一百人。
所以在这个时代,能中进士,比以后的高考难一百倍不止。
你不是跟一届毕业生竞争,而是跟全国的举人一起竞争,三年一次,必须要靠考前三百。
所以穿越者如果没有金手指,想考科举,比古代人更难,因为现代人的逻辑思维,跟古人都不同。
周永文却不算担心,因为服务器里存储的资料,就有明清时代科举的考卷。
八股文考试就是那些题目,只要不是出题太偏,题目一样的话,抄一份考卷就好了。
会试考过了,基本上就是人上人了,至于殿试,基本上不会黜落,只是排名试了。
周永文想造反,就要有名望,而科举是最简单的方式。
在现代,他能考上军校,本来就擅长考试,现在无非是把毛笔字练的更好一点。
周伯祖的长随周松拎进来一壶热水,二叔周仲祖接过了水壶,打发了他出去,亲自给兄弟泡茶。
周永文也得了一杯,不是很好的茶叶,就是普通的炒青,品不出是哪里的茶。
周伯祖把案几上的书捡了起来,递给了周永文。“你拿回去慢慢看,想考科举,这个书房里面的书,你怕是要都看完。”
周永文嗯了一声,把位置让给了父亲,抱着书走到最下手的位置,放在了椅子上,又回来把茶杯端了过去。
周仲祖等兄长在书桌后坐下,这才开口问道:“大兄进宫,见到陛下了吗?”
周伯祖摇了摇头。“陛下病了,只是传话出来,让我明日去给太子送葬,然后回来继续继续守孝,最迟过了五七,就会有旨意下来。”
众人一听就唉声叹气,不管什么结果,都比这样吊着,提心吊胆的强。
父母丧本来就有最少五七三十五天的假,不管是丁忧还是夺情,都要让子女守孝最低三十五天。
如果允许丁忧,周家人明日参加太子葬礼后,就可以全体准备扶馆回乡。
要是夺情,也能安排几个弟弟请假,扶馆回乡。
现在旨意没下来,周家人什么准备都不能做。
众人沉默,周伯祖又说道:“这一月非必要不许出门,我们在家多练功,切记不可玩乐饮酒。你们散了吧,我去跟母亲说一声。”
周永文就坐在门口,把杯中的茶水喝完,抱着书率先出门,缓步走向后院。
很快,周伯祖的脚步声就传来,周永文回头一看,只有父亲一人,就等在路边。
周伯祖近前,和声问道:“大郎是等着为父?”
周永文点头。“父亲,你跟祖母说了话,来孩儿院里一趟,孩儿有重要事情想跟父亲商议。”
周伯祖忍不住一笑,又很快收住。“小小年纪,还重要事务,行,为父一会儿就过来。”
目送父亲走远,周永文拐进了自己的小院。
周家的二门进去,第一套小院就是周永文的。
周家子孙六岁前生活在后院,都由丫鬟服侍。
到了六岁,就移到前院,由小厮服侍,最少要十四岁,要准备成亲了,才又换丫鬟服侍。
这是为了防止少年懂事太早,然后破身影响体质,寿命。
周永文没有挪到前院,但六岁就换了小厮服侍,小厮不能在后院乱蹿,就住在二门旁边的小屋。
像贾宝玉那种,绝对属于另类,说出去都会被人笑话不懂规矩的。
不过贾家本来就不讲规矩,从史老太太到未成年的孩子,不能说没有一个好的,但上行下效,真没有几个守规矩的。
回到小院,奶娘端了周永文的衣裳去洗,他的衣服,奶娘都是一手操持,不让别人插手。
周伯祖来的很快,前后不过一刻钟,就来了小院。
院子里只有父子两人,周伯祖就站在院子里看了一圈,笑说:“你有何事要讲?”
很显然,他准备应付了自己,就要回去前院。
周永文正经说道:“父亲,我们进屋说话。是大事。”
周伯祖的笑容收敛,低声说道:“你祖父的事我已知晓,这件事,你就不要一直挂在心上,大皇子是皇子,记仇对我们周家没有好处。”
“不是此事。”
周伯祖楞了一下,不再说话,等着儿子自己揭开谜底。
周永文从正堂进入东侧间的卧室,卧室北侧为炕,南侧靠窗为席,也就是一个长条矮榻,中间有茶几,便于亲近之人相处。
叫了父亲来榻边坐下,然后把窗户开了一条缝,能看到院子门。
周伯祖原本有些不耐烦,他刚继承爵位,还有许多事没有做。
太子出殡还要路祭,这可是大事,下午就都要安排好。
但是随后,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气冲脑门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