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人夜闯研究所

“奇迹！这简直就是奇迹！”女人的大波浪随着她震惊的表情而上下摆动着，她不确定地再次扫视了一遍沐冉的检测报告，“不过幸好希斯教授最近休假了，不然啊你今天就别想逃出研究所了，行了，你先回去吧。”

沐冉乖巧地坐在座位上，大气不敢出，悄悄地看着眼前的这名女人，胸口前的铭牌写着“生物研究员助手”几个大字。

“哦对了。”女人打断了沐冉的思绪，笑起来眉眼弯弯，红唇右下方一颗标志的痣很是抓人，“我叫娜菲，已经通过系统加你啦，后续如果有什么事情还请你……”

“怎么？研究所又看到心仪的实验对象了？”

赤玖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便衣，一件棕红色的高领毛衣被他宽大的骨架撑起，和他原本的发色遥相呼应，黑色的休闲西裤搭配得刚刚好，他侧倚在门框处，赤色的长发随意地散下。

“你来做什么？”娜菲的微笑很快收敛，眉头紧紧地皱在一块，“这里不欢迎你。”

“别这么说嘛，你们研究所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作多情。”赤玖的每一步向前，都让娜菲不住地往后退一步，眼里厌恶糅杂着恐惧藏也藏不住，“我是来找我未来向导的。”

他大手一挥，亲昵地搭在沐冉的肩膀上，尽管一直微笑着，但眼里闪过的寒光却不假。

“没什么事我就带她走了，替我向老希斯问声好。”

不等娜菲回答，赤玖强制将她带出了研究所的大门，一出门沐冉便与他拉开了距离。

“别答应研究所人员的任何请求。”他的眼神淡漠了一瞬，露出从未出现过的认真，但也仅仅只是短暂的一瞬，很快他又恢复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状态，“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了，沐小姐？”

他故意拖长了最后三个字，上扬的唇角弧度恰到好处。

“我没有……”

“我知道，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很差，咱们还是要讲究证据的是吧？”赤玖两指间夹着一张白色的卡片，俯身低头咬着沐冉的耳垂，呼出的热气放慢了他的语调，“不想亲眼看看？”

沐冉转过身去，并不想受到他任何花言巧语的蛊惑。

“我这个人，面对感兴趣的东西可是很有耐心的。”赤玖从身后十指一点点地攀上沐冉的腰肢，将那张卡片当作画笔，勾勒出她的每条曲线，最终停放在了右侧口袋，“凌晨十二点看护室会有一次十分钟左右的换班，选择权在你自己。”

等沐冉转身时，他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那张残留着余温的卡片能证明他来过。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沐冉试图用自我训练来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一直忙到深夜才回房洗漱休息。

“咚咚”。

房门被敲响，来者不是邢琛，而是和温琳共用着同张脸的陌生女子，不同于温琳的长发，她留着一刀切的短发，始终向下的嘴角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沐小姐，打扰了，我是陆军负责人员登记的文员温希，这是登记表。”温希见沐冉并没有接过的意思，俯身将登记文件放在了地上，“我给您放在门口这里，明天交到陆军文员办公室就可。”

温希鞠躬后便匆匆离开，并没有留给她回绝的时间。

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验证。

沐冉思索了许久给温琳编辑了第一条主动的消息。

【温琳，我想去看望一下母亲，现在方便吗？】

【沐小姐，沐榕女士的监控摄像就在终端的左下角点开即可查看，想必之前文件里也有提到过：组织不支持任何亲属看望病患，尤其是像沐榕女士这种处在病变状态的患者，外来的干扰很可能会造成再度病变，请将一切放心交给组织。】

心脏跳得过分剧烈，沐冉打开终端，她凝视着监控画面试图寻觅任何在往日被忽视的细节。

猛地，她瞳孔皱缩。

床头柜的花卉上有一只不起眼的小蜗牛，画面中的它在爬行一段距离后又机械地回退了几分，开始循环往复的爬行。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仅需一点蛛丝马迹便能朝内心深处发送微妙的震动。

「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要不是组织那群搞生物研究的疯子，你明明可以拥有正常的生活！」

「别答应研究所人员的任何请求。」

时间不回头地朝前走着，逐渐逼近午夜十二点，手上的白色卡片越发炙热，她的手臂控制不住地颤抖。

或许……

沐冉的手放在冰凉的门把手上，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咔擦”，门率先被另一侧打开。

“想通了？”赤玖长长的睫毛卷翘着身姿，尽显诱惑。

“嗯，但不代表我同意当你的向导。”

“话别说得这么早嘛。”赤玖自然地脱下外衣，盖在沐冉的身上，衣服传出淡淡的玫瑰花香，依附在外衣内的体温为她驱走了深夜的寒冷，“现在过去的话，时间刚刚好。”

赤玖事先派自己的精神体协助破坏了几处监控，才得以顺利地绕开层层视野，最后他们来到一个墙壁前。

赤玖骨节分明的十指在墙上细细地摸着，没一会儿便摸出一道验证锁，上面仅能使用虹膜识别或者是输入由罗马数字、英文字母和数字三者组合的十位密码。

蓦地，脚步声传来，赤玖眼疾手快地关上验证锁，抱着沐冉躲到了墙壁身后，一名戴眼镜的研究人员抱着厚厚的一摞资料，在摸锁的时候不慎将资料撒了一地。

“烦死了，希斯教授真会找事儿。”研究人员苦恼地捡起一地的资料，“唔！”

“晚上好。”赤玖隔着黑色的皮质手套捂着对方的嘴，一颗尖锐的鳞片从他的嘴中央长出，将口腔直接撑到无法发出声音的大小，他不留情地将对方的头部摁到锁前。

门开人死。

甚至来不及摁下身上带的警报器。

赤玖熟练地切开那已长成刺球的头颅，随意地收进了自己的精神图景，嫌弃地擦掉脸上的血迹。

虽然沐冉已经见过这种头颅刺球，但亲眼看见赤玖地整个杀人过程，难免让她再度胃里翻江倒海。

不过现在的她满脑子只有确认母亲的实际情况，根本没心思去同情这个无辜人员，也没时间去怀疑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

“觉得我很可怕？”赤玖将满是血迹的手套塞进白大褂里，“再愣着就要被抓咯。”

幽深的隧道看不到尽头，沐冉小心地跟在赤玖的身后，一边警惕着身后是否有其他人员，一边还得提防眼前的男人使诈。

“嗯……我记得应该是这里呀。”赤玖的身子在这高度有限的隧道里有些憋屈，他蹲下身来仔细地查找着。

一道机器转动的声音拉开了隧道内的一面墙壁，内置的铁门逐渐显露，底下粘稠的血迹如同红色的泪滴，从门缝中渗透而出，在冰冷的金属表面上缓缓流淌。

一旁的显示仪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沐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