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打扰,秦川再次翻开手中书册。
原来中年男人、并不是第一次参与大江帮生死擂,此前已有过一次经历、且获胜而归。
这份情报,便是他根据亲身经历、连同这几日里搜集的消息,推测总结而出。
前半部分所写,与秦川先前猜测出入不大。
翻阅至书册后半部分,是对大江帮几位高手的介绍——
大江帮原先有三位当家,前几日又新入伙一位。
这四位当家对战练气、练体三层修士,至今毫无败绩!
尤其是大当家楚天霸,精通十八般兵器、拳脚亦是双绝,曾在十招之内,将一穿戴法器铠甲的练体三层巅峰修士、砍作两截!
其余帮内高手头目,在生死擂上各有胜负。
除了秦川之外,剩下几个买了情报的修士、皆是越看脸色越阴沉,让另一半没买情报的修士、也跟着烦躁不安起来:
“我说你们遮遮掩掩也就罢了,那册子上究竟写了啥?让你们一个个、跟死了爹娘似的?”
话音刚落,前方的墙壁一阵闪动、逐渐转为透明,无数嘈杂声也紧跟着涌来。
此地竟是位于观众席上方,可以清晰看见场中每一处!
紧随其后,一白面郎君来到等候室中:“季仙师,您排在第一位,请吧。”
对照情报上的描述,此人应当是大江帮二当家,擅使暗器、软剑的用毒高手。
以防万一,秦川使用灵力牵引、自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避毒丹,装作打哈欠时服下。
先前兜售情报的中年男人起身,笑吟吟地抱拳应答:“吕二当家说笑了,还望贵帮手下留情。”
两人走出等候室,不久后、中年男人行至擂台之上。
观众席上立即有人将其认出——
“这人不是来过一次吗?”
“喔豁!把大江帮当做钱庄了不成?”
“这要是能让他活着走出去!大江帮的脸还往哪搁?”
……
四周起哄声,令中年男人脸色微微发白;若在平时,区区凡人胆敢不敬,他一个木藤术抽过去、便要见骨的!
可现在,双方立场似乎发生了转变,仙师的身家性命、居然被握在了凡人手中!
于是无数凡人为之疯狂,哪怕溢价几倍、将门票炒到三四千两白银,也理所当然了。
直到大江帮二当家,先前那位白面郎君、走上擂台另一侧,场上欢呼声顿时沸腾,如排山倒海般、似要振破人耳膜!
中年男人脸色也由微白、转至惨白:“季某何德何能,能让吕二当家亲自出手?”
“季仙师说笑了,上回仙师手下留情、未曾对我帮众下杀手,这回便权当切磋。”
此话一出,自然惹得观众不快、嘘声一片,他们花重金来此,不就是想看平时高高在上的仙师,被凡人凄惨杀死吗?
场边帮众举起木锤,在一丈高的巨大铜锣中央、猛地敲下。
“锵——!”
刺耳的金属嗡鸣声中,台上双方同时动作!
中年男人自袖中抖出一串符箓,符纸无风自燃,化作明目、清耳、定神、钢皮、巧手、轻身的法力,加持己身。
紧随其后,迅速取出一枚避毒丹吞服而下。
二当家一拍腰间束带,两柄白练软剑弹入手中、如游蛇般蜿蜒而出。
随后只见漫天剑光,铺天盖地、笼向中年男人!
似缓实急间,巨锣回音尚在场中回荡!
中年男人虽有些慌张,但手上动作毫不停滞、又是两张“木藤符”掷出。
施法时需引导灵力,若学艺不精,还需掐诀、默念辅助;远不如投掷符箓,来得快捷方便。
对战中使用符箓,更是能争取宝贵的准备时间!
符纸顿时膨胀,化作两根粗壮藤蔓、不断挥舞,将剑光中、几缕细芒打落在地——乃是数根淬毒的钨针!
随后藤蔓被剑光绞入,枝干不断开裂、撑不到片刻便无力垂落。
而中年男人已施法结束,脚下蔓延出大片深褐色树枝、迅速顺着他的身体盘绕而上。
不过片刻,擂台上便多出一只高七尺、浑身上下覆盖木质甲胄的巨人——木甲术!
且看其造诣,当是侵淫此道许久了!
待到软剑寒芒逼近,一只覆盖着木质甲胄的大手、猛地一探,巨人手臂上溅起大片火花、只留下些许银白色痕迹、完全毫发无伤的样子。
二当家抽身后退,似是落入下风。
然而,中年男人的惊怒之声、却紧跟着传来:“汞毒!?”
汞既水银,金属剧毒之物,恰好克制他的木甲术。且此汞毒明显经过特殊手法淬炼,毒性剧烈无比!
木甲巨人右手处的甲胄,立即枯萎、蜷缩,逐渐化作飞灰消散。
中年男人惊骇之下,连忙想要施法、将甲胄缺漏之处补足。
然而如此破绽,敌人又怎会错过?
寒芒一闪,一只手臂被斩落。
中年男人忙用仅剩左手、取出疗伤丹药,碾碎之后按在断臂处。
喷涌而出的血液顿时止住,没了右手后,木质甲胄蠕动、快速将缺口补齐。
“此战是在下败了,还请二当家手下留情!”
“自是应有之义。”
两柄软剑收入腰间,二当家略一抱拳,两人居然真的停下手来。
中年男人虽已认输,心中自是不服的:若不是他最擅长的法术被针对,今日一战、胜负尚未可知!
然而败了就是败了,事后想来:第二次挑擂、怎么可能不被针对?
之前出卖情报获得的灵石、堪堪能够接回断臂,还不算亏。
谨慎地保持木甲术状态,中年男躬身回礼,后退两步、跳下擂台,方才回身。
“咻——”
尖锐破空之声传入耳中时,一只穿甲长钉,正于他左胸处、露出尖锐的一截,钉头空隙内、尚有银色液体流出。
原来他的暗器、配合汞毒,足以直破我木甲,先前全是在猫戏老鼠!
临死之前,中年男人恍然大悟,强撑着回身、看向擂台上白面郎君,终是无力倒下、怀中灵石散落一地。
“不分生死、何来胜负?一切言语、皆为乱敌心神而已,季仙师还是着相了。”
场上观众,原以为没好戏可看,见此反转、一个个疯狂尖叫高呼起来。
欢呼声中,中年男人的尸体,被两名帮众抬入阴暗的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