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宫闱深严，审查巧周旋

“张嬷嬷来了？”汤徽柔故作惊讶地掩住嘴，一双杏眼眨巴眨巴，仿佛受惊的小鹿般无辜。

“可是……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呢……”

小缘苦着脸，“汤小姐，您还是快些吧，张嬷嬷最不喜等人。”她心里默默祈祷，这汤小姐可千万别出岔子，否则她也要跟着受罚。

汤徽柔深吸一口气，随着小缘来到了审查的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不过是一间逼仄的小屋，一张斑驳的木桌，两把硬邦邦的木椅，屋内光线昏暗，气氛压抑。

张嬷嬷早已端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她身形瘦削，面容板正，不苟言笑，一双锐利的眼睛像鹰隼般扫视着汤徽柔，看得她后背发凉。

“民女汤徽柔，参见嬷嬷。”汤徽柔努力维持着端庄的姿态，福身行礼。

张嬷嬷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审视。

“抬起头来。”张嬷嬷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汤徽柔缓缓抬起头，对上张嬷嬷的目光。

“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这行礼的姿势，简直不堪入目！”张嬷嬷厉声呵斥，语气中充满了不屑，“重来！”

汤徽柔心中暗暗叫苦，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只得硬着头皮重新行礼。

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达到张嬷嬷的要求。

“走路的姿势，像什么样子！简直是丢人现眼！”

“奉茶的姿势，粗俗不堪！简直是乡野村妇！”

“说话的声音，轻浮造作！简直是不知廉耻！”

张嬷嬷的批评如连珠炮般轰击着汤徽柔，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剥光了毛的小鸡，暴露在众人面前，任人评头论足。

屋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汤徽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握紧的双手微微颤抖。

她知道，这场审查，才刚刚开始……

“嬷嬷……”汤徽柔轻轻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茶……是不是有点烫手？”她说着，还故作笨拙地缩回手，差点将茶杯打翻。

张嬷嬷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训斥，却见汤徽柔眼眶微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这模样，倒不像是装的。

莫非……

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张嬷嬷心中稍有动摇，语气也缓和了几分，“拿稳了！连个茶杯都端不稳，以后如何伺候皇上？”

汤徽柔连忙点头，双手紧紧握住茶杯，小心翼翼地奉到张嬷嬷面前。

“嬷嬷教训的是，徽柔谨记。”她低眉顺眼，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接下来，张嬷嬷又考校了汤徽柔几个问题，汤徽柔都故意装作懵懂，却又在关键时刻，巧妙地引用汤家老祖宗留下的一套早已失传的古礼应对。

例如，当张嬷嬷指出她行礼姿势错误时，汤徽柔解释说，这是根据古籍记载的周礼改良而来，更显庄重。

张嬷嬷虽然对这套说辞半信半疑，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肚子里还真有点墨水。

审查结束，张嬷嬷的态度明显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汤小姐虽然对宫中规矩尚不熟悉，但好在学习能力不错。”她难得地露出了一个不算严厉的表情，“以后还需多加努力，莫要辜负皇上的恩宠。”

汤徽柔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谦恭的姿态。

“谢嬷嬷教诲，徽柔定当谨记。”

送走张嬷嬷后，汤徽柔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然而，她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婚礼之前，还有更多的考验在等着她。

她抬头望向窗外，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接下来……”她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该去看看那件嫁衣了。”她转身，朝门外走去，身影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预示着什么……